15 侯門外室子15
“孫氏,是誰借了你膽子敢殺害夫人?”魁梧挺拔的男人走向前,怒指着孫氏質問。
孫氏沒有認錯人,他正是長年在外征戰未歸的宣平侯沈安。
沈安多年征戰沙場,練就一身殺伐之氣,他光是站在那就讓孫氏軟了手腳,如今出聲質問,如同雷鳴壓頂,吓得孫氏頭都擡不起來,她匍匐在地,抖如篩糠。
沈安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不是還在歸家的途中,尚有幾日才到京城嗎?
“你是不是想問侯爺為何在此時回來了?”秦氏在呂媽媽的攙扶中下了床,走向前問。
孫氏聽到秦氏的語氣恢複了正常,擡頭看過去,見秦氏竟然沒事了,立即就明白之前秦氏根本就沒有中毒,只是在僞裝騙她,也是到了此刻她才想到,呂媽媽向來對秦氏忠心耿耿,又怎麽會在關鍵時刻丢下秦氏獨自待着親自去請大夫,原來這一切都是秦氏給她下的套。
她中了秦氏的詭計。
孫氏咬牙切齒,“是你故意放出假消息!”
“沒錯,如果我不這樣做,又怎麽能讓侯爺親眼看到這出戲呢?”秦氏笑道。
沈安走到秦氏身邊緊張道:“夫人,你沒事吧?”
他收到妻子的信,讓他回來時不要聲張,他不久前便已經到了京城,依妻子之言帶着人悄聲回了府,早在孫氏進屋前就在屋裏了,孫氏所做所說他全都看到了,他萬萬沒想到孫氏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害妻子。
他心中無比愧疚,這些年他不在家中,不知道妻子受了多少委屈和暗害?
“侯爺放心,妾身無礙。”秦氏笑着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孫氏,“妾身不明白,我自問待孫氏不薄,她為何屢次加害于我?”
孫氏最擅長的就是隐忍,一套僞裝的功夫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并沒有因為沈安突然出現的恐懼和被秦氏哄騙的惱怒失了理智,她很快平息了情緒,并為自己想到了開脫之詞。
她朝着沈安叩了個頭,辯解道:“侯爺明察,妾身并非有意要加害夫人,小姐沒了,夫人悲痛過度病倒,妾身只是不想看夫人那般痛苦這才想幫夫人減輕痛苦。”
“這樣可笑的謊言你以為本侯會信?”沈安見她不說實話,向前又是一腳踹了過去,“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本侯立即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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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被踹倒在地,她寒心的看着沈安,“妾身的父親替侯爺戰死沙場,妾身也替沈安誕下男丁,侯爺就這般不念情份嗎?”
“你父親戰死沙場那是為國為民,是英雄壯舉,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還敢提你父親,你就不怕辱沒了你父親的名聲嗎?”沈安怒問。
呂媽媽也道:“夫人待你恩重如山,你卻幾次三番暗害夫人性命,你何曾念過夫人對你的情份?”
秦氏見她裝出一副委屈模樣,不耐煩道:“孫氏,你不必裝了,你所做之事我已盡然知曉,看在你為沈家誕下過子嗣的份上,今日給你機會,你若自己說出一切我尚且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從輕發落。”
孫氏并不要這個機會,仍是道:“妾身所說都是真的,妾身并非有意要害夫人性命,只是不忍看夫人被痛苦折磨,這也是為了還夫人的恩情。”
“要還我恩情所以用麝香害我多年不孕?”秦氏反問。
孫氏心頭一跳,“什麽麝香?妾身不知道夫人在說什麽?”
“你不知?”秦氏輕哼,看向呂媽媽,呂媽媽拿過一個錦盒,秦氏接過打開從裏面拿出一串珊瑚手串,“這串珊瑚手串你還認得吧?”
孫氏猛的看向蝶衣,這東西她不是早就讓蝶衣暗中處理了嗎?什麽時候又回到了秦氏手中?
秦氏也看了蝶衣一眼道:“你定是疑惑明明已經處理了這串手串,為何如今又回到了我手中是嗎?所幸你身邊的蝶衣是個貪財的,并沒有毀掉這串手串,而是轉手賣了出去,否則我也未必能将這手串找回來。”
眼神要是能殺人,蝶衣已經讓孫氏給殺了數次了,孫氏瞪着蝶衣暗罵,這個蠢貨,因小失大,一切都毀在她手上了。
蝶衣垂着頭不敢看孫氏,當初她也是一念之差才沒有毀掉手串,她哪裏知道秦氏能将手串找回來?
“當年你被侯爺帶回沈家,初初到我身邊,你便拿出這串手串,說是你母親的遺物,感激我像母親一般疼惜你,你将手串贈我,必讓我日夜都戴着你才安心,我信了,便日夜帶在身上,以至于我多年無所出。”
秦氏緊緊拽着手串,眸光燃起怒火,她念着孫氏的心意将手串戴在身邊十幾年,沒想到孫氏竟如此歹毒,害她險些絕了子嗣,要不是有一次她不慎将手串弄丢了,後來根本不可能懷上女兒。
不過現在看來,這手串不是無意丢失,而是孫氏怕她察覺出什麽讓人偷走,要毀滅證據。
孫氏狡辯道:“這手串确實是母親遺物,我送給夫人也确實是感激夫人恩情。”
“鐘太醫看過了,手串中含有麝香,貼身佩戴會令人無法有孕。”秦氏冷道。
沈安怒得沖向前,“原來是你害得夫人多年不孕,你這個毒婦!”
“侯爺息怒。”秦氏攔下沈安,道:“妾身心中有許多疑惑,待她為妾身解惑後再處置不遲。”
沈安極力控制住自己要殺了孫氏的沖動,他可憐孫氏所以将她帶回府中,沒想到孫氏竟然恩将仇報,暗中加害妻子!
秦氏冷眼看着孫氏,疑惑問:“那年你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是如何懂得麝香會令女子不孕,往這手串中下藥的?”
孫氏便借機道:“夫人也說我年幼,我那時根本不懂麝香會令女子不孕,就算手串有問題,我也不知情。”
“好,此事你說你不知情,那我便當你不知情,那我懷着潤姐兒在腹中時,你在安胎藥中動手腳又如何解釋?”秦氏惱怒再問。
手串丢了後她意外懷孕,可孕中百般不适,起初所有人都以為是她高齡有孕的緣故,卻沒想到是孫氏在藥中動了手腳,想害死她的孩子。
孫氏心頭又是一驚,這件事秦氏怎麽也知道了?
見孫氏要否認,秦氏搶先道:“玉香我已經找到了。”她說完看向呂媽媽。
呂媽媽往外面一揚手,兩個婆子帶着一個與丁香年紀相仿的女子走了進來。
孫氏看到她心便慌了,當年事情失敗後玉香就逃了,她苦尋多年無果,沒想到讓秦氏找到了。
“侯爺,夫人,都是孫姨娘指使我往夫人的安胎藥中動手腳的,事情失敗後我怕孫姨娘殺我滅口所以逃走了,這些年奴婢四下躲藏,才茍活至今,孫姨娘她心思惡毒,要害夫人腹中孩子!”玉香跪在地上,指着孫氏哭道。
沈安氣極,忍不住又朝孫氏踹了一腳,“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毒婦!”
秦氏讓人将玉香帶下去,看着跌爬在地的孫氏再道:“之前潤姐兒落水也是你讓人做的,你還故意嫁禍給涵哥兒。”
孫氏忍着痛意,爬起來否認,“不是我,推小姐下水之人夫人不是查出來了嗎?是伺候小姐的橘絡。”
“可是半夏已經招了,是你命她推潤姐兒下水并嫁禍給涵哥兒,事情敗露後你又讓她推給橘絡,橘絡也是你讓半夏殺害做成自盡的假象來蒙混過關。”秦氏道。
孫氏仍是死鴨子嘴硬,“夫人不必詐我,半夏早就死了,她怎麽可能招供?”
“孫姨娘倒是希望我死了,這樣你的罪行就永遠沒有人知道了。”
一道陌生又有一絲熟悉的聲音響起,孫氏驚得看去,見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從外面走進來,不是半夏又是誰?
半夏不是被她弄死了嗎?她怎麽會在這?
不,半夏沒死,一切都是秦氏做的局!
孫氏很快明白了一切,秦氏是故意放半夏離開侯府,好讓她有機會對半夏下手。
半夏沒死,那麽張大也定然還活着……
“姨娘,讓你失望了,我也還活着。”這時,張大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孫氏閉了閉眼,果然如此!
半夏和張大跪在地上,将孫氏所做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張大怒視着孫氏,這個惡毒的女人,他為她認下一切罪行,她竟然派人殺他,要不是夫人命人救他性命,還請大夫給他醫治好了舌頭,他怎麽能在這裏痛訴孫氏的罪行?
“你不但要害我,害潤姐兒,還要害涵哥兒,孫若蘭,你好狠毒的心腸!”秦氏怒恨道。
孫氏在她面前裝出柔弱躬順的模樣,一言一行從未露出破綻,要不是女兒落水之事太過蹊跷,她還不曾察覺身邊信任之人竟然包藏禍心,狠辣至此。
孫氏仍舊矢口否認,“不是我,是這兩個賤奴誣陷!”
“他們誣陷你,那墨竹呢?”秦氏看向門口。
立即有下人将墨竹帶了進來。
孫氏看去,見墨竹被捆着,嘴還被堵住了,心徹底沉了下去,原來兒子那邊也失手了。
難怪秦氏此刻還有心思和她算帳,想來沈潤那個死丫頭根本沒出事。
不出孫氏所料,下一刻,沈涵就拉着沈潤走了進來,兩人皆完好無損。
孫氏心沉到了谷底,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順利,都怪沈溢行事草率,連累她功虧一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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