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真假世子1
鬼霧林位于京城西面落霞山後背, 那裏怪樹邪枝肆意生長,瘴氣毒霧長年彌漫,光線被隔絕在外,四下一片陰森, 還未靠近就勾出人內心的恐怖。
老王頭在山林中采藥已經四十個年頭, 哪怕對這一片十分熟悉也不敢踏進鬼霧林。
他背着背蒌站在林子外, 時不時朝霧氣彌漫的林子裏看去, 神色布滿了擔憂和着急。
嗷嗚——
突然林中傳出一陣兇惡的狼叫聲,在這寂靜無人的山林中回蕩着,十分瘆人。
要是換了旁人定然吓得屁股尿流的跑了,可老王頭臉上卻露出喜色, 甚至眼社是中還布滿了期待。
随着狼叫聲越來越近,很快霧氣中便出現了一個影子, 若隐若現之下卻不像狼。
那影子雖也是四肢着地行走, 但身形比狼要大許多。
影子一邊嚎叫着一邊警惕的四下查看,待确定沒有危險後才慢慢出了林子。
明亮的光線下,看清了影子的真面目, 果然不是狼,而是一個人。
那是個約摸十五六歲的少年, 身上髒兮兮的,沒有穿衣服和鞋子,只在私秘處圍着塊破破爛爛的布條,他頭發很長也很髒亂, 爬行時還拖在地上, 卷了不少樹枝和枯葉, 看上去十分狼狽。
“狼娃!”老王頭看到少年趕緊跑向前, “我采了藥來, 我這就給你上藥。”
被叫做狼娃的少年并沒有說話,只是朝老王頭仰起了頭。
老王頭撂開他的長發,見他額頭上有若大一個口子,血流到了臉上,已經幹了,他又心疼又憤怒道:“京中那群世家子弟,放着好好的富貴日子不過,非得要來抓你做什麽?瞧都把你打成什麽樣了?”
狼娃從來沒有傷過人,那些世家子卻要抓他,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他說着放下背蒌,取出裏面的草藥搗碎了給他敷在傷口上,又拿布條給他纏住傷口,憐愛的幫他摘下頭發上的樹枝枯葉,勸道:“狼娃,你跟我下山吧,這裏不安全,那些世家子弟這次沒抓到你是不會罷休的,保不準還會再來,你跟我下山,跟我一塊住,我反正也是一個孤老頭子,咱們爺倆日後就做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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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媳婦早年沒了,也沒給他留下個一兒半女,他念着與媳婦的情份也沒再娶,就這樣一個人過了大半輩子,靠着采藥賣錢,有時候也給村裏人看個頭痛腦熱,日子過得還算殷實。
狼娃是一年前他上山采藥時發現的,那時候他與野獸打架受了傷暈倒在林中被他所救,狼娃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以為自己是頭狼,獨自生活在鬼霧林中,他很懼怕人,那次後便再沒見過他,但後來有一次他采藥從山上摔下來是狼娃救了他,一來二往的兩人便熟絡起來,他給他取名狼娃,時不時給他治身上的傷。
通過這一年來的了解,他發現狼娃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只是沒有在人身邊長大,所以不知道怎麽與人相處。
他爬行的動作和神态都像極了一頭狼,又生活在鬼霧林這樣駭人的地方,所以一直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前段時間也不知道京城的世家子弟們是怎麽知道了狼娃的存在,來了不少人抓狼娃,狼娃咬傷了好幾個人才逃走,但也被那些人打傷了。
他不知道狼娃是誰,是怎麽去到鬼霧林中的,但他不希望這個孩子一輩子在山林中度過,如果狼娃願意,他會把所有的積蓄都留給狼娃,給狼娃蓋屋娶妻,讓他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狼娃卻拒絕了老王頭的好意,指了指裝了藥的背蒌。
“你還要藥?”老王頭明白了他的意思。
狼娃點點頭。
老王頭嘆息一聲,“好吧,你不肯走我也不勉強你,但你有事一定記得找我,山腳下第一間屋子就是我家,我要是發現那些世家子來了也會來通知你的。”
狼娃将草藥叼在嘴裏,看了老王頭一眼,轉身回了鬼霧林。
老王頭看着他消失在霧氣中,暗嘆了口氣,也背起背蒌走了。
狼娃穿過層層疊疊的瘴氣最終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那是一個山洞,洞口被山岩上垂下來的藤條遮蓋住,十分隐蔽。
他鑽進洞中,裏面漆黑一團,但他常年生活的陰暗中,練就了超強的夜視力,洞中的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
山洞并不大,也沒有任何東西,只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山洞最裏面用雜草壘了個窩,裏面睡着一頭狼。
那是頭通體雪白的狼,但已經老邁,無法再外出捕獵。
它爬在窩裏睡着了,但在狼娃一靠近山洞時它敏銳的洞察力就發覺了,只是沒有危機所以并沒有動作,待狼娃近身它才緩緩睜眼,眼神沒有野獸的兇殘,卻散發出母親的慈愛。
狼娃湊近它,将草藥放在旁邊,用頭蹭了蹭雪狼的頭,如同孩子對母親撒嬌一般。
雪狼擡起前爪撫摸狼娃包紮好的頭,似乎在詢問是誰給它包紮的。
狼娃回應了一句,看向雪狼的後爪。
原來雪狼也受了傷,後爪正流着血,看起來傷得極重,狼娃擔憂的擰起眉,學着老王頭的方法給雪狼上藥。
京城譽王府。
“世子爺放心,我已經再派人去鬼霧林,這次一定将那狼人抓住,到時候定能幫世子爺贏了康王世子那只獒犬。”一身光鮮亮麗的少年胸有成竹道。
譽王府世子劉爻頭戴玉冠,身着華服,腳踩高靴,端的是氣宇軒昂,一表人才,他一雙桃花眼含着笑意,“好,這次要是幫本世子贏了比賽,允之兄日後的前程就包在本世子身上了。”
“多謝世子爺。”鄧允之歡喜不已。
他家是武将出生,靠着祖上的蔭封得了個伯爵之位,可後輩中出息的子孫越發稀少,家中已經日漸凋落,父親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這個長子身上,讓他考取功名發揚鄧家門楣,奈何他沒有念書的天賦,屢次落榜,為了不讓父親失望,他只能另僻蹊徑,攀附上了譽王府的世子劉爻。
譽王雖與當今聖上并非一母同胞,但有從龍之功,深得聖上器重,譽王府僅有一嫡子劉爻,也十分得聖上恩寵,只要讨得劉爻歡心,還怕沒有好處嗎?
譽王府與康王府向來不和,兩府世子也是自小就開始鬥智鬥勇,這次康王世子不知從哪尋來一條兇猛無比的獒犬,在京中出盡了風頭,譽王世子自是不快,讓他想辦法贏過康王世子。
正在這個時候,他聽聞落霞山後面的鬼霧林有一個狼人,兇狠無比,便打算捉了來獻給劉爻,誰知卻被那狼人給逃脫了。
不過他已經加派了人手,還花重金請了些武功高手,這次一定能将那狼人抓回來,到時候他便能平步青雲了。
鬼霧林。
嗷嗚——
狼娃見雪狼後爪血流不止,急得沖出洞去。
雪狼低聲喚他,可他已經消失不見,只得爬起來自己舔舐後爪的傷口。
老王頭正給村裏人看病回來,見一夥人往山上去了,急得不行,“不好,那群世家子又來抓狼娃了,我得趕緊去通知狼娃。”
“快些,兄弟們已經在鬼霧林設好陷阱,這次那狼人一定跑不了,我們趕緊上去幫忙!”
“三哥,到時候得了好處可別忘記兄弟幾個啊。”
“放心吧,咱們是給譽王府世子辦事,譽王可是聖上面前當紅的人物,能少得了咱們的好處嗎?”
“說得沒錯,到時候哥幾個定是有拿不完的好處。”
“哈哈哈……”
老王頭抄了條近路上山,遠遠聽到這話大驚不已,不得了,已經有人在林中設了埋伏,狼娃有危險!
“都動作快點,別讓狼人發現了!”一個臉上有道疤的男子手中握着劍朝着衆人命道。
他姓呂,是江湖中的劍客,常做些拿人錢財□□的活路,因臉上有道刀疤,人稱刀疤呂。
一人不解問,“大哥,咱們怎麽不進去抓狼人?”
“你懂個屁,鬼霧林裏面深不可測,地勢複雜,且都是毒瘴,多少年來進去的人就沒有活着回來的,你要是不怕死你就進去,我不攔你!”刀疤呂喝道。
那人吓得不敢再出聲,乖乖聽話做事。
狼娃敏捷的穿過迷霧林,萦繞的霧氣下見得他像野獸一般敏捷,眨眼功夫就镩出去幾裏路。
眼看快到林子口,他雖急多年來養成的警惕還是讓他放慢了步子,仰頭發出陣陣狼嚎。
這樣能起到震懾的作用,若有人和野獸在附近,聽到這樣兇狠的狼嚎聲一般都會避開,這樣大幅度的降底了危險。
“狼人來了,快躲起來!”外面的人正好布置好陷阱,聽到狼嚎聲趕緊四下躲藏。
狼娃一邊嚎叫一邊往外走,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後他才加快速度出了林子,打算往山下去尋老王頭。
只是剛跑了幾步他就察覺到了異常,附近有人的氣息!
常年生活在杳無人煙的深林中,讓他對人的氣息十分敏感,更何況是這麽多人的氣息,濃郁得想忽略都難。
雪狼告訴他,人類是最危險的動物,比山林中其它同類還要危險,遇到了一定要避開。
他收了步子,一邊警惕的四下察看一邊往後退。
“他要逃,快上,別讓他跑了!”刀疤呂察覺到狼人的意圖,顧不得等他掉進陷阱,帶着人沖出來将他團團圍住。
狼娃發出陣陣低嚎,動作神态與狼如出一轍。
這聲音尖銳刺耳,衆人都有些發怵,手心不由得滲出冷汗來。
刀疤呂也怕,但想到事成之後得到的好處又壯起膽子,握緊劍朝衆人命道:“抓住他!”
“是!”那夥人沖向前,朝狼人抛出一張網子。
狼娃閃身一躲,躲開了網子,敏捷的轉身,一邊嚎叫一邊撲向那夥人。
衆人作鳥獸散,一人跑時不慎摔了一跤,被狼娃撲倒在地,狠狠咬住了胳膊。
“啊——”那人痛得大叫。
刀疤呂趁狼人不備沖向前朝他的腿劃了一劍。
狼娃痛得松開身下的人,轉頭看向傷他的人,眸光露出陰森的寒意,下一刻,他嚎叫着朝刀疤呂撲了過去。
刀疤呂有武功在身,閃身躲開了他的攻擊。
狼娃撲了個空,正要回頭再撲,被一張網子給罩住了。
十幾個人拉着網子打轉,将狼娃死死困住。
刀疤呂大喜,“抓住了!”
衆人也都高興不已,仿佛看到譽王府的賞賜就在眼前。
卻在這時,一道白影撲了過來,咬在了一個人的脖子上,那人大叫一聲松開了網子,捂住血流不止的脖子倒在了地上驚恐大叫。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那白影就咬了好幾個人,網子開了一個口子,狼人眼看要掙紮逃出。
刀疤呂驚得看去,見那白影是一頭雪狼,他大叫,“又是那頭老狼,不用怕!”
這雪狼雖身形碩大,但老邁無力,只能傷人不能要人性命。
之前他們抓雪狼時就遇到過這頭老狼,也是因為它他們才失的手,不過這次他們準備萬全,就算這頭老狼在也未必能救走狼人。
衆人一聽是之前那頭老狼,心下微松,咬緊牙關抓住網子,不讓拼命掙紮的狼人逃脫。
刀疤呂飛身而上,握着劍朝仍在撲人的雪狼刺去。
雪狼年紀大了,先前就有傷在身,此刻撲咬了這麽久體力本就不支,沒有及時躲開刀疤呂的劍,被一劍刺中腹部,哀嚎一聲,跌爬在地。
“嗷嗚——”狼人見雪狼受傷,發起狂來,暴戾的撕開了困住他的網子,撲向刀疤呂。
刀疤呂震驚的看了一眼被甩在地上嗷嗷直叫的同伴,沒料到這狼人如此兇殘,見狼人朝他撲來,他飛身一閃躲開了狼人。
狼娃撲了個空,發出陣陣憤怒的叫聲。
刀疤呂生出一計,他走到一個地方朝他揚手,“來呀,是我殺了你的狼母親,你來咬我啊!”
狼娃怒紅了眼,四腳着地,頭垂在地面,翹起臀部,低吼一聲躍身而上。
領頭的人見狼人撲過來,冷笑一聲閃身跳到一旁。
狼娃再次撲了個空,卻掉進了一個陷阱裏,緊接着一張網子罩住了他,他正欲沖出網子,迎面灑來一些粉末,他嗅到那味道失了力氣,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抓住了,總算抓住了,哈哈哈……”
“大哥威武!”
“快拉上來。”
十幾個人将狼娃拉出陷阱,關進了一個鐵籠子裏,擡着往山下去了。
狼娃爬在鐵籠裏,動彈不得,他眼看着自己離雪狼越來越遠,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一雙眼睛布滿血紅。
老王頭趕到鬼霧林的時候,那些人早就帶着狼娃離開了,只有那頭老邁的雪狼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他跑過去察看,發出它經死了,腹部的血流了一地,是失血過多而亡。
老王頭嗅到它身上有草藥的味道,這才發現它後爪有上過藥的痕跡,正是他給狼娃的草藥,這才知道狼娃向他讨要藥物是去給這頭雪狼治傷的。
原來狼娃并非一個人生活在鬼霧林,還有這頭雪狼。
老王頭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一定是這頭雪狼養大了狼娃,狼娃不肯離開也是因為不願離開養育他長大的雪狼。
可是現在狼娃被人抓走了,雪狼孤零零死在這裏……
雪狼一定是為了救狼娃才被那些人殺死的,一頭狼都這般有情有義,那些人簡直畜牲都不如。
縱然心中憤慨老王頭也無能為力,他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孤老頭子,根本沒辦法與京中那些世家子抗衡,他只能一邊哭一邊将雪狼埋了,希望老天保佑狼娃能平安無事。
譽王府後花園。
婢女紫雲端了茶水點心過來,見小主子還在玩泥巴,忙向前勸道:“九小姐,快別玩了,過來吃些點心吧。”
一襲粉衣的小姑娘轉過頭,粉嫩嫩的小臉嵌着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她沖紫雲一笑,唇紅齒白,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紫雲姐姐,我還想再種些花呢。”
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潤潤,她已經來到新地方好些日子了,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哥哥,她不知道為什麽哥哥不在王府中,司命星君明明說他會安排她出現在哥哥身邊的。
紫雲笑道:“休息一會兒吧,瞧您這身泥,要是讓老太妃看到了又得責怪奴婢沒照顧好您了。”
“祖母和父王母妃去廟裏祈福了,要明日才回來,她不會知道的啦。”潤潤一邊說一邊繼續拿着小鋤頭挖坑。
雖然還沒找到哥哥,但她相信哥哥一定會在王府,她先給哥哥種些花,等找到哥哥便可以帶哥哥來看花了。
紫雲道:“雖然老太妃不在府中,當她離府時囑咐奴婢一定要照顧好您,快別玩了,小心受傷。”
府中有九位庶出的小姐,但唯獨九小姐是在老太妃身邊長大的,老太妃疼得心肝兒似的,就連嫡出的世子都比不過九小姐在老太妃心中的份量。
九小姐平日裏十分乖巧,唯獨愛玩泥巴,老太妃在府中時拘着她,她還不敢這般肆意,老太妃一走她就扛起小鋤頭來了花園,已經玩了一上午了,再玩下去定是要讓人發現,若被老太妃知曉可不得了。
潤潤只好放下小鋤頭,“好吧。”
紫雲一邊給她淨手,一邊道:“九小姐,剛剛奴婢聽聞世子爺從鬼霧林中抓回來一個狼人呢。”
“什麽是狼人?”潤潤歪着小腦袋問。
紫雲解釋,“就是像狼一樣的人。”
潤潤不明白,但想起在天界時聽仙家提起過能化成人形的狼妖,她捂住小嘴,難道有妖怪?
“紫雲姐姐,我想去看狼人。”潤潤便道。
紫雲為難,“狼人兇殘可怕,要是傷了九小姐怎麽辦?”
“我們躲得遠遠的看一眼,就一眼。”潤潤豎起一根肉呼呼的小手指。
紫雲以為她只是小孩子的好奇心,不忍拒絕,便答應了。
前院。
“世子爺,您看,這就是那個狼人。”鄧允之指着鐵籠裏的人笑道。
劉爻圍着鐵籠轉了一圈,“這就是狼人?他怎麽不動,不會死了吧?”
要是死了如何幫他贏過劉屜?
“世子爺放心,他太過兇殘,所以我讓人用迷藥迷暈了他。”鄧允之解釋。
劉爻放了心,正要再說什麽鐵籠裏的人動了。
“他醒了,世子爺小心。”鄧允之站在劉爻身前,護着他往後退了幾步。
狼娃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全是人類的氣息,危險氣息引發了他的警惕性,他爬起來,憤怒的撞擊着鐵籠,想要逃離禁锢。
劉爻被他的兇狠驚得再次後退,面上卻歡喜不已,“果然兇殘,不輸劉屜那只獒犬!”
“這可是狼人,一直生活在鬼霧林中,那裏常年布滿瘴氣和毒霧,野獸遍地,可他能活下來,足以見得他的本事。”鄧允之道。
劉爻點頭,“沒錯,此人一定能幫我獲勝,你替本世子傳出消息,本世子三日後要在鬥場用狼人挑戰劉屜的獒犬。”
這次看他如何削了劉屜的威風!
“是,世子。”鄧允之應下,想到什麽從身上掏出藥來,“這狼人太過兇殘,比試前還是讓他昏迷着比較穩妥。”
要是逃了或者傷了人,可就不妙了。
劉爻見狼人一直在撞擊鐵籠,再這樣下去不逃走也會受傷,要是受了傷就不能幫他贏過劉屜了,便接下了藥。
将狼人迷暈後,劉爻就讓人将鐵籠擡下去,“關到別院去,嚴加看守,別讓他逃了。”
“是,世子。”
“九小姐,他們出來了,您看,那籠子裏關的就是狼人。”紫雲帶着潤潤躲在不遠處,見下人擡着鐵籠出來,忙低聲道。
潤潤忙看過去,見籠子果然關着一個人,他髒兮兮的,還沒穿衣衫,一頭長發上全是樹葉,比時常來偷食的野貓瞧着還要可憐呢。
“紫雲姐姐,他好可憐哦。”
紫雲也點頭,“是可憐。”
他明明是人,卻被關在籠子裏,像畜牲一樣對待。
下人擡着鐵籠經過,颠簸中狼人的臉正好側過來,撞到了潤潤的視線中。
潤潤看着狼人的長相,驚得捂住小嘴,是哥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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