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胭脂和水粉

老趙是個單身漢，見謝瑾香這倆孩子，都挺有禮貌，也很有上進心，頓時好感度提升。

幾分鐘後，車停下來，謝瑾香跳下車，牽着謝歡，重新将東西背在身上，走了還不忘感謝老趙。

老趙點點頭，往村裏趕，他打算去村口看看有沒有要進城的人。

哪想一過去，就有坐在榕樹下的閑人，按耐不住心裏的好奇，開口問道：“老趙，你剛才拉的人是不是文寡婦的孩子！”

老趙看了一眼幾個中年婦女，都是村裏有名的話痨子。

他點點頭，說道：“謝瑾香和謝歡，進城買了些東西，東西太多，就坐了我的牛車。”

一個頭戴方巾的老婦人，大驚道：“你敢拉他們，他們拖你錢沒有？這謝妮子前幾天我見過，長得越來越像她那個狐貍娘了，小心她誘惑你，不給你車錢！”

老趙雖然一直都是單身漢，但他看到謝瑾香，一直都是把她當做是個孩子。

人家有禮貌，也從來沒拖過他的錢。

“你這說的什麽話，她什麽時候誘惑男人，都是在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你們還會不知道那倆孩子是什麽樣的嗎？”

“呸！老趙，你怎麽開始幫着謝妮子說話了，你該不會真的被她給騙了吧。”那老婦人啐了一口，說道：“完蛋玩意兒！就知道那個小的，也不是一個什麽安生的主兒！小小年紀，就跟她娘一樣那麽騷，以後不是去窯子，就是做妓女，沒得救了！”

這時，坐在榕樹下的其他老婦人，也紛紛地開口了。

“我上午做活兒的時候，聽我隔壁的大嬸說，謝家的大媳婦看到黃木頭在文寡婦家，啧啧，說是去修屋頂，這理由也不編得好點，誰不知道他們文寡婦是窮得響叮當，哪還有錢去修屋頂，我看啊，就是借着修屋頂，去做些不幹淨的事！”穿着灰色麻布衣婦女，義憤填膺道。

那戴方巾的婦人又砸嘴皮子道：“可不是嘛！文寡婦借了謝家好幾兩銀子，沒幾天就要還錢，你們要知道，他們要是拿不出錢，文寡婦就要賣身去謝家當下人，文寡婦要是能離開村子，倒也是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村裏人都知道，文寡婦是突然來到他們這個村子的，沒人知道她的來歷，她一來，沒過多久就跟謝家老二好上，沒過幾天就宣布懷孕了。

當時的文寡婦，漂亮得跟仙女似的，也不知道勾了多少男人的魂魄，這些村婦自然是看不慣她的，現如今見她落魄成這樣，心裏都是舒坦的，她們都希望文寡婦再慘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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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聽他們說完了文寡婦，有扯到了謝瑾香身上，那些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謝瑾香坐過他的車，接觸也不深，但他覺得這孩子是不錯的，有禮貌也會體諒人。

他坐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了了，便坐着牛車去城裏，看看還有沒有活兒。

謝瑾香和謝歡是滿頭大汗回到家的，他們選擇抄近道。

可林中的路，也不是那麽好走的，在樹葉遮掩的地方，指不定哪裏有個坑，要是摔倒了，身上的易碎品，或者是菜甩出去，全部都是泥。

文麗正在院子裏，拿着閘刀切野菜。

她聽到了動靜，拿着旁邊的濕帕子擦擦手，邊起身邊往門口走。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旁邊的樹林裏，謝瑾香和謝歡艱難地大包小包地走過來。

文麗走過去，幫她們身上的東西卸下來，用手背幫他們擦着腦門上的汗。

她關心道：“累不累？這麽多的東西扛在身上，身子壓壞了沒？”

謝瑾香擺擺手，說道：“還好，沒這麽嬌氣，就是被褥什麽的，背在身上太熱了！”

文麗手裏接過一些東西，幫他們分擔了一點貨物，然後拿進了屋裏。

謝歡手裏提着食材和小雞崽，他先将謝瑾香的盆栽放進院子裏後，轉身進了廚房，又抱着一群小雞崽，去跟小黃見面。

謝瑾香和文麗，将被褥和新衣服，新布料拿進了屋子，手裏還有一些生活用品，也都放進了屋裏。

“娘親，你看，這是我們買的布料，顏色和材質，都比麻布的要好，一共是四套。”

文麗笑道：“你們倒是機靈，知道買布料會省人工費。”

她摸了摸布料後，笑道：“你們幫我分擔了活兒後，我覺得我清閑了不少，正好我可以找點事做，娘親保證給你們做幾件好看的衣服。”

謝瑾香挽住了她的手臂，撒嬌道：“娘親，就知道你最好了。”

文麗拍拍她的肩膀，臉上盡是寵溺。

謝瑾香又道：“對了，娘親，我和歡子還給你買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你肯定喜歡。”

文麗疑惑道：“你們買什麽了？”

謝瑾香腰間系了一小布袋，她取下後，将東西擺在了她的面前，說道：“娘親，你看，這是我們給你買的胭脂和水粉。”

文麗看着謝瑾香手裏的東西，神色有奇怪，她接過後，一直盯着手心裏的胭脂水粉，眼睛漸漸失神，露出了懷念的過往。

謝瑾香看着文麗，她的眼中，是自己不明白的感情，她不知道她的神情代表了什麽。

她說道：“娘親，這是我和歡子在小攤上買的，東西不是很好，比不上青花齋的胭脂水粉，不過，你放心，我以後肯定會掙錢給你買的！”

文麗看着這胭脂水粉，久久才回過神，她眼中含着淚，微微一笑，說道：“香香和歡子有心了，你們肯給我買胭脂水粉，我已經很滿足了。”

謝瑾香有些發愣，不過是幾十文錢的胭脂水粉，為什麽文麗會哭出來，難道說，這其中有什麽隐秘嗎？

但這是，她也不好問，只能說了幾句哄文麗開心的話，見她不再傷心了，也就松了一口氣，抱着她的那份生活用品，往自己的屋子裏走。

進屋後，她将鏡子和梳子，擺在了一小桌子上，有鏡子了，就算是自己的梳妝臺了。

其實，來這個家裏也有一段日子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模樣

之前曾用水缸的倒影，來觀察自己，只知道自己長得還算是不錯，其他的，她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