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潮紅

盛藤薇的碎發又被風拂過,垂落在耳際,她偏了偏頭。

“你問。”

得到她的同意,祁璟才緩慢啓唇,“有對象沒?”

空氣靜了一瞬。

“沒有。”盛藤薇簡短回答。

似是她的回答令祁璟有些訝然,他微挑眉梢,盯着她清麗的臉,嘴角的弧度不由深了幾分。

“哦,沒有啊,我還以為你有了呢。”

他略帶沉冷的音色裏帶着一抹玩味,聽起來頗有些揶揄之意。

盛藤薇沒理會他的揶揄,擡起手看了眼手上的Bvlgarl腕表,時針指向了十點。

還挺巧。

她看腕表的動作引起了祁璟的注意,他也順勢擡手看了眼自己的表。

“坐不住了嗎?”他擡眼問她。

盛藤薇不答反問,“你的接風宴大概幾點鐘結束?”

她就是陪盛佩迦過來湊個熱鬧,确實坐不住,要喝酒她還不如回去關起門來自己喝。或者是…去那家“不誤正夜”。

祁璟笑說,“估摸最早怎麽着也要十一點多吧,你要想現在回去,我可以送你。”

盛藤薇沒直接拒絕,但也沒答應,“你不在場,這接風宴還有什麽意思?”

祁璟聳肩,“說是接風宴,倒不如說是一場商業聚會,沒啥意思,你不想待了,我和你媽說送你回去便是。”

祁璟發信息和祁安霖說了聲,就帶着盛藤薇提前離宴。

知道盛藤薇和祁璟碰上面,待在一塊兒了,盛佩迦心裏頓時欣慰不少,臉上挂着的笑容一直沒下來過。

謝文淵離開去洗手間後,她便和祁安霖閑談祁璟。

“哎,老祁,你家小璟是怎麽做到瘦下來長得這麽好看的?”

祁安霖聞言,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意,“這具體我也不清楚,就他媽走後,他就逐漸開始瘦下來了,現在平時也有健身鍛煉的習慣。”

祁璟後來的變化屬實是讓祁安霖很意外的一件事,也叫他很欣慰。

盛佩迦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有人聽她談起祁璟,就半開玩笑說,“佩迦,老祁,我看你倆的孩子長得是很般配的呀,有沒有考慮撮合撮合倆孩子?”

祁安霖看那人,給他添了點茶水,面上笑容不減,“你這話說得深得我心吶。”他偏頭看盛佩迦,說,“你家藤薇真的很不錯,就是不知道我家那臭小子有沒有機會。”

盛佩迦笑了笑,“小璟也不錯,回頭讓他們多來往來往,說不定感情就培養出來了。”

“哈哈,那倒是可以,明天中秋,可以一起吃個飯。”祁安霖又笑道。

“好啊。”盛佩迦爽快應承下來。

差不多将近十一點,祁璟才将盛藤薇送到她家老洋房前。

“謝謝,你回去路上小心。”盛藤薇下車前,出于禮貌對祁璟道。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盛藤薇打開車門的手一頓,随之淡漠疏離的微笑道,“不了吧,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進去幹嘛,喝茶嗎?沒必要吧。

不等祁璟回話,她關上車門,轉身上了臺階,朝家裏去。

車內,祁璟看着她進去消失的背影,倏的低沉笑出了聲。

盛藤薇上樓,進屋,關上門,她松了口氣,放下手包徑直走到窗邊拉開紗簾,望向樓下。

月光皎潔,夜幕下那輛黑色的奔馳大G也漸漸隐匿在黑暗中,直至消失在拐彎處。

盛藤薇移開視線,望向對面那棟小樓,眼裏浮現一絲雀躍,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

今天的燈這個點竟然還亮着,那個人正站在窗前赤着上身舉鐵鍛煉着,雖是透着窗簾看不真切,可學設計的人眼睛幾乎可以說是自帶透視功能,盛藤薇只是單看那個影子,就能感覺到他肌肉緊繃的樣子。

她的直覺告訴她,對面那人絕對長相不差。

一直站在窗前持續看了幾分鐘,盛藤薇的眸光才收回,走向衣櫃拿了條真絲睡裙,轉身去浴室。

走了一半,她又頓下腳步,似是在想着什麽,幾秒鐘後,她又轉身走向床頭櫃,彎腰從櫃子裏取出了那玩具,才走向浴室準備卸妝再洗澡一次。

浴缸裏蓄滿了水,盛藤薇在浴缸前端放上了置物架,點上了常用的香薰蠟燭。

是木質調的。

比起花果香甜味,她更偏愛木質調的香味,大概是因為它的清冷與高級又不失幹淨清冽的質感。

她鼻翼輕嗅,感受到沁入身心超輕柔的清香味,整個人頓時放松下來,脫掉旗袍和貼身衣物扔進了一旁的髒衣服收納筐裏,随即拿着玩具跨入浴缸中。

溫熱的水流緩緩的将她浸泡起來,舒适的感覺從四肢百骸傳遍全身。

她閉上眼睛,将身子沉下去,當溫熱的水漫過嘴巴、鼻子、眼睛、直至頭頂将她整個人包裹住。她才重新睜開眼睛,眼裏浮起一抹笑意。

那種好似落入水中的窒息感,又似一種得到救贖的愉悅感。

水底的壓抑讓人窒息,上來卻又遠比窒息痛苦。

快要缺氧時,盛藤薇才從水底猛地坐起來,呼吸帶着木質味的新空氣,她的神經仿佛得到了緩解,臉色看起來之前好了許多。

她擡手抹掉臉頰上的水珠,緊接着玩具嗡嗡的震動響起。

近半個小時過去,浴室的門被敲響,盛佩迦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薇薇,你怎麽還沒睡,祁璟不是早就送你回來了嗎?”

她上樓瞧見盛藤薇的房門底下還透着光,以為她忘了關燈,便拿鑰匙打開房門進來瞧瞧,沒想到床上卻無人,浴室裏卻有水聲在傳來。

盛藤薇面色潮紅的靠在浴缸壁上,手裏的玩具已經被随手放在一旁,浴缸裏的水也涼了下來。

盛佩迦這突然的敲門聲讓她心跳了瞬,趕緊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

“我起來上洗手間,一會兒就睡了。”

發出的聲音還是略微沙啞,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盛佩迦沒什麽懷疑,只是以為她剛睡醒聲音還不太穩定,可她沒馬上就退出房間。

她又問,“和祁璟接觸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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