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裙下之臣

酒吧裏的音樂不知何時換成了一首陳奕訊的《裙下之臣》，是一首快歌，卻有着慢歌的慵懶，歌詞又露骨又脫俗，可聽起來卻又很正經，不似那種輕佻的風騷。

——為那 轉呀轉呀的裙

——死 我都慶幸

……

何旭東覺得這歌此刻有點兒應景，又不那麽應景，不禁笑出了聲。

遲淮野斜睨了他一眼，“你有病？笑什麽？”

何旭東擺手，“這确實正，也可以說超正。”他随手端起吧臺上的酒喝了一大口，又不正經的笑問，“所以你倆現在到哪一步了？”

遲淮野只是笑，卻并不回答。

何旭東腦子轉得很快，他看着遲淮野，幾秒鐘後，脫口而出，“睡了沒？”

遲淮野看了他一眼。

何旭東一副了然的表情，“你不說話那就是肯定睡了。”

“……”

何旭東也不管他，又繼續說，“咱兄弟誰跟誰，我又不會給你說出去，這事兒周青知道沒？”

話音剛落，肩膀就被人重重拍了下。

何旭東回過頭，看是周青，皺着的眉頭瞬間就松了下來，“我還以為是哪個犢子。”

周青挨着他旁邊坐下，“啥時候過來的，也不給我個消息。”

“剛來，屁股都還沒坐熱。”

周青越過何旭東，看向前面坐着的盛藤薇，眉頭輕佻了下，語調八卦道，“淮野，你的獵物旁怎麽有個大蒼蠅？”

何旭東怎麽覺得周青這貨這會兒說這句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看來你早就知道淮野對那女的意思了。”

周青敲了敲吧臺，示意調酒師看過來，“一杯尼格羅尼。”

調酒師點頭應了一聲。

周青點完酒，才不緊不慢的回答何旭東，“也就比你早知道一點點。”

祁璟過來吧臺這兒和盛藤薇聊有一會兒了，盛藤薇從頭到尾興致不高，偶爾喝兩口酒，有一句沒一句的答他。

祁璟自然是察覺到了，他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又轉頭看了眼卡座那邊的阿南他們，覺得自己也該坐回去那邊了，但還是問了盛藤薇一嘴，“我朋友他們在那邊，你要不要和你朋友一起過去坐坐。”

盛藤薇注意到了他剛才看那邊的眼神，她也看了眼，見那頭坐着三男兩女，穿衣打扮都偏向于張揚風格，她輕搖頭，“不了，我也在等朋友。”

說這話時，她看了眼祁璟後頭的遲淮野，遲淮野還在看着她。

祁璟被拒絕，也沒覺得有什麽，他笑了笑，從高腳凳上起來，“那我先過去了，下次見面再聊。”

盛藤薇應了聲，“好。”

祁璟離開盛藤薇旁邊的高腳凳，回到那邊的卡座上坐下，遲淮野就起身坐了過來。

黎笙瞧見他坐過來。非常有眼見的別過了腦袋，耳朵卻豎得高高的。

盛藤薇抿了抿唇上殘留的酒漬，等着遲淮野先開口。

遲淮野瞥了眼她面前的那杯雞尾酒，是上回他說的那杯“孤雛”，他揚了揚眉，沒想到盛藤薇還真聽了他的話，點了。

坐下來默了一會兒，遲淮野才開口，“你朋友？”

知道他指的是祁璟，盛藤薇想要點頭，又覺得和祁璟關系又沒那麽深，她說，“算是也不是吧。”

“路上來堵了車。”他解釋。

“沒事，也就比你早到一會兒。”

“我看他對你好像也有點兒意思。”

“……從哪看出來。”

遲淮野勾了下唇角，“男人的直覺。”

昏黃的燈光灑在遲淮野的臉上，他眼角的那顆痣顯得愈發性感，盛藤薇不由得多盯了半響。

她繞他的話，“也？所以遲先生承認你确實對我有意思是嗎？”

雖然她能感受得到，卻還是想親口聽他說是。

遲淮野覺得有點好笑，“有沒有盛小姐昨晚體會不出來嗎？”

語調裏的暧昧之意，盛藤薇是聽出來了。

回想起昨晚被抵在浴室裏的畫面，不由得又有了些感覺，眼前的男人，确實厲害，也非常懂得如何取悅她。

盛藤薇微微傾身朝他靠近過去一點，朱唇輕啓，“我怎麽知道你對我是有哪一種意思。”

是肉體的意思，還是其它的意思，她想，應該是肉體吧，喜歡她覺得倒也談不上，多半是對她有“性趣”。

盛藤薇靠近的氣息夾雜着一股清冷的雪松味，遲淮野喉結滾了滾。

黎笙餘光瞥到這一幕，恨不得自己是千裏耳，好将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坐在遲淮野後邊的何旭東也是一樣，恨不得能聽得一清二楚。

遲淮野垂眸看着盛藤薇長得恰到好處的駝峰鼻，薄唇微掀，“那要看盛小姐怎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