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智鬥小田

陳靜看不下去了，有天黃昏趁小田去買煙，勸艾香到她家住了一晚上。沒想到第二天，二人來到店裏時，小田已經把店裏所有的東西整理的裝了起來，看見艾香立刻罵罵咧咧的，讓艾香跟他回家，不讓艾香幹理發了。陳靜和幾個好心人勸了半天，也勸不進去。艾香本來就不想幹理發了，再加上小田要死要活的非逼着艾香跟他回去，說在自己家門上幹理發，所有的事他自己都能擺平，艾香便去給房東打了個招呼，回到家裏跟母親告了個別，要跟小田回去。

剛走出村口，小田就抱住了艾香脖子，狠狠的在艾香臉上親了一口，氣恨恨的說：“我看你這次回去，還能成什麽神？我看你還有什麽理由拒絕我？我想這次你應該乖乖伺候我了，我說東你不敢向西。”

艾香用力掙脫小田的胳膊說：“別這樣，你這樣讓村上人看見多不好。”

“喲，你是我老婆，我想怎麽着就怎麽着，他們能管得着嗎？”

艾香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這樣跟小田回去，又是跳進虎口。

“我就是把你褲子扒了，讓你躺在這大路上，把事辦了，你們村上的人還能把我怎麽樣？”小田說着，有意拉了一把艾香的褲子。

“無恥！”艾香急忙雙手提緊褲子，真怕小田一把拉掉自己的褲子。

“嗯，是你無恥還是我無恥？你為了擺脫你爹，來到你家門口理發，說一個月給你大一千元，可是你來一年多，給你爹多少？你不給你爹錢，你就應該好好回去伺候你爹，你爹又不是和尚。你爹親你一口你都不願意，那你陪別人睡覺就不無恥了？”

艾香知道跟小田講不出什麽道理來，就不再吭聲了，只皺着眉默默地跟在小田身後，想着對策。

小田慢慢地騎着車子等艾香坐，艾香卻一直慢慢地走着。小田急了，跳下車子在艾香屁股上踹了兩腳道：“快點走！晚了就趕不上車了！對你哪個爹還放心不下，磨磨蹭蹭不想走？”

艾香翻了小田一眼，還是沒說話。

“翻什麽翻，有本事把你爹吃了？”小田說着又在艾香腿上踹了兩腳。

艾香的淚忍不住噴了出來。

“你走還是不走？不走，給你爹一句痛快話，讓你爹先走。真是給你臉你卻不要臉，你爹已經是忍到了極點，懂嗎？”小田罵着，臉已變成了青色。

“你先走，把理發館的東西先裝上車。我肚子痛，上個廁所就來。”艾香膽戰心驚地說着，跑進路邊一個廁所。

“那你快一點噢，別讓你爹等久了，小心你爹回去，把你的皮扒掉！”

艾香蹲在廁所，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魔掌，又傻乎乎地跟着回去，還不是死路一條嗎？自己死了也無所謂，可是孩子怎麽辦？還有我的父母親和兄弟姐妹怎麽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想着想着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幾只蒼蠅在艾香頭上飛來飛去，艾香一陣惡心，哇的一聲，早上吃的那點飯，全吐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艾香來到馬路上，看小田騎車子走遠了，無力地坐在路邊的樹陰下，想着再次脫逃小田的對策。

一輛小貨車從艾香身邊急駛而過，艾香擡頭一看，是青山鎮食品廠的車。艾香靈機一動，站起來，向家走去。艾香剛走了兩步，又放慢了腳步，自己這樣回去，讓小田追回來，那還了得，說不定連父母親也會受到牽連……艾香想着，又扭頭向街上走，可是走到街上又去哪裏呢？艾香無助地看着一片片一望無際地麥田，感覺世界那麽大，卻沒有自己一片屬于自己的容身之地……

烈日當頭，艾香嗓子一陣幹渴，很想有口水喝。艾香使勁咽了咽口吐沫，潤了潤嗓子，不由自主的向東走去，離開了村子，來到一片玉米地邊上，靜靜的坐下看着天上的白去發呆……

黃昏時分，艾香口幹舌燥地回到家裏，一口氣喝了三大碗涼開水，看着父母一點都不為自己又回來了感到吃驚，問：“是不是小田回來找我了？”

“你去哪裏了？整整一天，小田跑了兩趟，找不見你，先回去了。”母親說。

“我哪兒也沒有去。”

“不回去也對，我聽你黑娃叔說，你們還沒有走出村口，他就踹了你好幾腳。”

“你聰明，沒有直接回到家裏就對了，要不然，那家夥跑回來碰見了還了得？你沒有見，第二次回來站在你媽跟前，臉都青了，拳頭捏得咯崩咱，像要打你媽似的。”父親說。

“讓你大明天再給房東說說，把房子繼續租給你，我們再給你湊點錢，重新再買些理發工具，你繼續幹去。”母親納着鞋底說。

“我不想幹理發了。”

“那你幹什麽去？”父親問。

“我今天看見青山副食廠的車了，我忽然有個想法，你明天去食品廠，找我七爺，讓他給我在他們廠子找個活幹。”

“那個廠子效益不好，一年四季發不出工資，你去怎麽生活？”母親放下手中的活問。

“唉，先去再說吧，天無絕人之路。”

“也行，先去躲躲再說，我想我去給你爺說，應該不成問題。”

“你明天就去吧，越快越好。小田今天回去說不定明天就又來了，他把我理發的東西拿回去，他爹媽一看，還不罵死他。”

“那你明天先去你同學家住兩天。”

“我不能去我同學家，讓街上那幾個幹理發的看見了，又給小田添鹽加醋的說一通，小田更猖狂了！”

“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你七爺說，如果行的話，你明天下午就去。”

晚上，艾菁從街上回來笑着說小田在街上等不到艾香，還給艾菁發一頓火，街上好多人都為艾香捏了一把汗，都說艾香跟上小田回去連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