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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城千夏睜開了眼睛。
在他落地高專的同時。
五條悟很狼狽,是的,她用狼狽來形容。
雪白的發落着鮮豔的血,架在鼻梁上的小墨鏡稍微下滑,露出一雙近乎瘋狂到病态的蒼藍色眼睛,那抹從額上滑下來的血痕在銀白色的眼睫毛上凝住,緩緩落到眼睑下方,宛如落下血淚。
他猶如剛從血泊裏爬出來,讓她忍不住想到《懷玉篇》裏瘋到不行的五條悟。
抿成一條線的薄唇挑起微笑,刺骨般危險的瘋狂從他眸裏極快收斂,他注視着月城千夏,如雪原一望無際的蒼藍瞳仁,凝結住春日暖陽。
“不要怕,已經沒事了。”
微茫而安靜,像是和這個世界都存在着淡淡的隔閡。
五條悟哪怕是渾身血,滿臉血乎乎的很可怕,也對她露出了不甚熟練的溫和笑容,嗓音墜着沉甸甸,輕快又柔和的沙啞。
月城千夏沒得時間懵逼,她現在慌的一批。
腦子裏的死亡雷達瘋狂預警。
五條悟不對勁。
沒有這個劇情。
“對不起,上午時候,我腦子糊塗說了不該說的話,那些話都不作數,你忘掉好不好。”
他聲音很輕,靜靜凝視着她,誠懇又認真的道歉,最後一句話還帶着撒嬌的孩子氣。
許是月城千夏表情在一瞬間瞬息萬變,極其豐富,五條悟說出了更加匪夷所思,更加可怕的話。
“手背還在疼嗎,要不要打我出氣。”五條悟懊惱着嘆出口氣,垂下眼睛注視着她,日光隐于樹蔭,蒼藍的光亮卻不曾暗下,像是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延綿開的粼粼波光,閃爍着落在他認真且平靜的眼睛中。
月城千夏不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麽,可她理解眼前這個五條悟問題很大。她靠在他懷裏,擡眸看向他,金色的瞳仁映在對方垂下的蒼藍中,宛如日光凝落。
撲通、撲通——本就不安定的心髒,在此刻更加鼓噪不已,讓她完全挪不開目光。
她興奮的腦袋空了一瞬。
可是哪怕是如此近距離,沒有黑色小墨鏡遮擋,月城千夏也無法從這雙藍色的眼睛裏讀出什麽。
他很平靜。
這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可除此之外,他的一切又很正常,不管是屬于少年的朝氣與張揚,還是松快的可以浮起一朵花的氛圍感。
奇了怪了。
月城千夏金色的瞳仁稍有顫動,她緊緊盯着五條悟,看他被血侵染的白色睫毛和因為懊惱抿住的嘴唇,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貓咪。無法阻擋的是五條悟的美貌,同時也無法阻擋在她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大喊救命。
震驚之餘,她的臉擅自開始發燙,是因為被喜歡的紙片人盯着,産生的本能心動。但作為一個不被喜歡的未婚妻,體溫升高的原因,也可以是因為先前差點死掉而造成的腎上腺素升高。
頂天的快樂和慌張在她身體裏碰撞,纏繞着擰成麻花,而很快,這種糾結就變成了對現狀的審視。
如果有機會近距離欣賞紙片人的臉,再好不過,夢裏就可以實現。可現在的情況不是做夢這樣簡單,她被五條悟用手臂牢牢禁锢在懷裏,懸空的雙腳和近在咫尺的心跳聲,讓她清楚明白自己正在他懷裏,用的還是公主抱。
月城千夏用五秒時間來思考現在是不是做夢。
要不要上去親一口占便宜,如果是夢的話。
然而就在她表情停滞的這幾秒。
五條悟的心也在随着時間下沉,蒼藍色的眼睛專注地凝視她很久,同時又意料之中着歪了歪頭,而後,倏忽笑了一笑,嗓音輕飄飄的。
“為什麽不說話,果然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他看起來對月城千夏的反應毫不意外,只是難免失落。
思緒紛飛間,月城千夏又一次被吓到了,漫着熱意的臉迅速涼了一半,心裏莫名發涼,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睛不再看他。雖然現在她既開心又害怕,但頭腦卻異常清晰,出于對現狀的警惕,她無法讓自己在面對喜歡的紙片人時随心所欲。
多做多錯,多說多錯,基于本來要便當的劇情被強行收回,又基于同人裏的五條悟又屑又渣等等一些要素,她非常合理的選擇了收回目光,緘口不言。
“一句話也不願意和我說麽。”五條悟失笑,察覺到她的抗拒,抱着她的力道緊了又緊,他看到少女垂下染紅的臉頰,明白她不是因為羞澀或激動而動容。
五條悟踏進宿舍大門,慢悠悠着收回目光,自言自語,“好吧。”
……
家入硝子打開門,看見我們的時候,嘴裏叼着根煙,發出一聲哇哦的聲音。
五條悟把她放在硝子床上,一手摟住她的肩,頭也不回,“等下我送套新的過來。”
家入硝子稀奇,“呦,你真的是五條悟嗎。”
五條悟回了一個微笑,“不然呢。”
家入硝子搓了搓手臂,露出一個惡寒的表情,要請五條悟出去,她的視線掃到有點懵逼的千夏身上,明顯是有話要問。
五條悟堅決不出去,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明顯不滿着反駁:“這是我未婚妻,我沒有出去的理由。”
月城千夏發着呆看到了家入硝子沒有及肩長的栗色短發擦過耳廓,聽她一指五條悟,“椅子也要換新的。”
“可以。”五條悟仗着身高足夠高,跷起二郎腿,姿态松散的向後靠去,右臂搭着椅背。
聲音裏沒有一點猶豫。
月城千夏看了一眼五條悟,又看了一眼家入硝子,停滞住的大腦飛快運轉,思考了目前情況,依舊不能明白,本應該死去的劇情,為什麽發生了改變。
別人穿書自帶系統,她穿書還要自己硬猜劇情。
五條悟的眼睛緊緊盯着她,生怕月城千夏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你和悟上午時候吵架了吧。”家入硝子撩了一把她額前的劉海,對上月城千夏稍微拘謹的目光,“是因為裕子嗎。”
栗色短發的女生眉眼精致,眼角下一顆淚痣帶有幾分冷淡,距離離得近了,和這份淡薄情緒比起來,更叫她注意的是家入硝子溫柔的手法和神情裏的關心。
雖然都很不明顯。
“……硝子,我們能不能專心治療。”
當事人都還在你身後诶。
家入硝子瞥了一眼後面的五條悟,沒所謂的回過頭,咬着煙說:“裕子是個好女孩,你也是,不要因為一個狗男人打架。”
月城千夏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不會的。”
看在家入硝子眼裏這個笑容有點僵硬,甚至是見外。
想起這段時間五條悟對千夏的冷淡和對裕子的殷勤,家入硝子不可避免地皺了下眉頭,瞬間起了想揍一頓罪魁禍首的心思。
“有些時候該及時止損就及時止損,男人不自愛就像爛菜葉。”
家入硝子一向勸分不勸和。
月城千夏非常認同這段話,金色的瞳仁亮了一下,亮晶晶地看着硝子,出聲贊同,“不守男德的男人不能要!”
話音一落,她立馬就後悔了。
書裏面對于未婚妻的描寫都是側重她怎麽遭五條悟厭煩,和她被抛棄時的苦痛無助,性格方面倒是有簡單提到她溫柔且無趣,被作者按頭标明平平無奇不适合五條悟。
……這個性格對她來說就是多說一句話都會露餡的節奏。
現在話已經愉快的說出來了,再把嘴捂上反倒看出來更奇怪了。
所幸家入硝子并沒有懷疑,神情淡淡的女生欣慰點點頭,“說的好。”
五條悟用滿是血污的手抓了抓頭發,一手插着兜,從椅子上站起來。
月城千夏躺在床上,猝不及防間看到了突然站起的五條悟,她驚了一驚,為了不和他對上視線,就把臉轉了過去,窗上倒映出來他的身影,家入硝子充耳不聞的專心治療。
該用什麽表情面對五條悟,和硝子交流完後,尴尬和疑惑相繼加深,更不知道怎麽應對眼下劇情了。
思緒紛飛之際,她在窗戶的倒影裏看到五條悟随手拿起硝子解剖用的小刀,在手裏調整了一下位置,對準了自己眼睛。
他的動作神态很平靜,仿佛正在做一件最平常的事情。
“你要做什麽!”她倒吸一口涼氣,驚得睜大眼睛,不由分說的轉過頭,撐着要坐起來的身體被硝子一把重新按回去。
五條悟攥着解剖刀,沒有任何猶豫,猛地朝右眼刺了下去。
“五條悟!”
五條悟手裏攥着那柄小刀,被刺的眼睛閉起來,流着鮮豔的血,他像是感覺不到疼,嘴角挑起爽朗的笑,用一只完好無損的眼睛看向極度震驚的少女。
在那只眼睛裏,蔓延着星星點點的光,述說着不容拒絕的向往。
“千夏會原諒我的對吧,會成為我妻子的對吧。”
五條悟聲音清爽,藏着某種癫狂,像是沸騰前的水平靜中透露出危險。
月城千夏被狠狠震驚住了,頓時間忘記言語甚至呼吸。
家入硝子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眼要瘋掉的少年,“和她退婚吧,悟,你簡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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