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愛爾斯氣壞了。但他不擅口舌之争，于是憤怒地轉身，拄着拐杖往回走。

此時霍丞羲回過神來，上前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說：“愛爾斯，你聽我解釋……”

埃爾頓夫人風情萬種地蹭了過去，抱住霍丞羲的小臂，嬌聲道：“哎喲，我的小心肝，當兵的就是脾氣暴躁，你和他可怎麽過的喲，難怪那天久別重逢，抱着人家不撒手。”

愛爾斯一把甩開霍丞羲的手，力道之大，差點把他推了個跟頭。然後不等霍丞羲追上去，自己拄着拐杖蹭蹭蹭幾個大步離去。

那速度，完全看不出身懷有孕還是個半殘疾。

“愛爾斯——”霍丞羲伸出手臂發出痛苦的吶喊。

埃爾頓夫人緊緊地抱住他：“心肝——”

霍華德捂額。

我都這麽老了，為什麽還要這樣折磨我。

索羅斯也沒眼看。

在這場鬧劇下，誰也沒心情吃午飯了。

亂七八糟地折騰到下午，霍丞羲終于左哄右哄地把埃爾頓夫人送走了。還沒松口氣，就見愛爾斯指揮着幾個仆人搬着行禮下樓，叫了車要回首都星。

霍華德、索羅斯：……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好不容易把愛爾斯安撫下來，埃爾頓夫人又來了一通電話，說要約霍丞羲明天敘舊。如果霍丞羲不來，她再來溫德爾家找人也是可以的。

這話一聽，霍丞羲立刻不勸愛爾斯了，連忙指揮着機器人管家去收拾他的行禮，要和愛爾斯一起連夜趕回首都星。

這下連霍華德和索羅斯都不好再勸了。埃爾頓夫人可是天馬星系上流社會的大殺器，和她挨上邊就等于和緋聞挨上邊，何況霍丞羲還不只是和人家挨上邊，都“深入”了解過了啊。

愛爾斯的面子還要不要了？溫德爾家的百年聲譽還要不要了？

索羅斯雖然自己風流債也不少，但現在卻是恨不得立刻把霍丞羲這根攪屎棍打包送走。

于是傍晚時分，連晚飯都沒吃，霍丞羲就和愛爾斯匆匆告別溫德爾家，乘車飛去了星際航空碼頭。

這種緊急時候是買不到回首都星的船票的，但霍家在天馬星系有不少資産，也認識不少人脈，霍丞羲不知道通過什麽關系搞到了一艘私人飛船，打算連夜飛回首都星去。

霍丞羲坐到主駕駛位上：“系上安全帶，準備起飛。”

愛爾斯問：“你沒有請船長？”

“時間太緊，來不及了。你放心，親愛的，我有飛船駕駛執照，操作這種小型飛船完全沒有問題。”

愛爾斯聞言皺了皺眉，想說什麽但是又忍住了。

一般人很少會開宇宙飛船，而且即使學會了，取得了駕駛執照，也不是可以随意開出星際的，必須有一定時間的駕齡才有資格進行星際航行。

霍丞羲察覺到愛爾斯的顧慮，便道：“親愛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坐到副駕駛位上來協助我。”

“正有此意。”愛爾斯也沒客氣。做為星際航艦上将，駕駛這種小型飛船對他來說實在太簡單了。他原本打算自己主駕的，但既然霍丞羲說了他會，愛爾斯也不想勉強自己，畢竟要開上好幾個小時，而他還挺着個大肚子呢。

飛船慢慢滑出航空碼頭，飛向太空。

霍丞羲的駕駛技術非常好，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駕駛，他們已經遠離了天馬星系。

“我們這樣匆忙離開，凱瑟琳那邊不會有問題吧？”愛爾斯問。

“放心吧。她能搞定。”

“你好像很了解她。”

霍丞羲笑了笑，道：“我們算是青梅竹馬吧。你看她像個傻白甜，其實她啊……”

和他一樣，只是喜歡扮豬吃老虎而已。只是有時候扮演的時間太長了，大意了，上了別人的套。這樣也好，給她一個教訓，免得總是自作聰明。

霍丞羲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道：“我已經通知她我們要臨時返回首都星的事了。天馬星系有什麽動靜她會幫我們留意，她既然決定幫咱們，一定有辦法應付的。你放心。”

愛爾斯點點頭。

霍丞羲看了他一眼，道：“我已經設定好了航線，剩下的行程飛船可以自動駕駛。你先回休息艙裏休息一下吧。”

愛爾斯眉頭微蹙，看着屏幕：“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我們最好不要太早放松警惕。我建議還是去躍遷點進行一次躍遷。”

霍丞羲看了一眼他的肚子，道：“宇宙躍遷對你來說還是負擔太重了，我們盡量不要使用。而且躍遷點附近更容易受到埋伏，不如這種正常航行反而容易發現隐藏的危險。”

愛爾斯揉了揉額頭：“好吧。”

霍丞羲：“你去休息，讓哈林恩來盯着。他有二十多年飛船經驗，做副駕駛完全沒問題。有事我會叫你的。”

哈林恩是霍丞羲帶着的兩名保镖中的一個。他來自托尼爾重力星，身體密度極高，體重在500公斤左右，體質A級，力量是普通星球人類的十倍以上。

愛爾斯知道凡事都要張弛有度，尤其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确實不适合長期在駕駛艙裏盯着，便點點頭，準備起身回休息艙去。但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見屏幕的量子掃描圖上出現兩個不明飛行物。

“丞羲，我們身後出了兩個不明飛行物。”愛爾斯立刻坐了回去，進行進一步掃描，确認道：“他們速度很快，距離我們不到一億公裏，再過十五分鐘就能追上我們。”

“甩開他們。坐好了，我準備加速了。”

霍丞羲打開量子動力引擎，在一陣嗡鳴中，飛船突然加速，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們追上來了。”愛爾斯緊緊地盯着屏幕，看見身後的兩艘飛船也啓動了量子加速，緊追不舍。

“果然來者不善。”霍丞羲皺緊眉頭，正準備再加速，卻見身後的飛船突然發射了宇宙光炮。

霍丞羲連忙調轉方向。但是在一連好幾發的光炮攻擊下，碰地一聲，飛船左翼還是被擊中了。

愛爾斯道：“不要慌，我已經打開了防護罩。繼續閃避。”

話剛說完，對方又是幾個連續炮擊，即使有防護罩保護，飛船仍然晃動得厲害。

霍丞羲不停地轉換方向躲避對方的攻擊，并不時地反擊對方一個宇宙炮。但是他們這艘飛船不是軍用飛船，儲存的攻擊武器比較有限，而對方明顯有備而來，所以反擊不是最好的選擇。

霍丞羲沉聲道：“再這樣攻擊下去，防護罩的能量很快就會消耗殆盡，我們必須想辦法甩脫他們。”

愛爾斯冷靜地道：“我記得距離這裏2個宇宙時就是貝蘭塔星系，那裏有鲛族的星艦巡航隊。”

“我們的防護罩能量撐不過2個宇宙時。哈林恩。”霍丞羲把哈林恩和另外一個保镖叫進駕駛室，吩咐道：“飛船上有戰鬥機甲，你們駕駛它們去回擊對方，盡量拖延時間。”

“是。”

“去吧，注意安全。”霍丞羲打開了機甲戰鬥機的倉庫，讓兩個保镖一人選了一架，然後打開飛船後艙讓他們飛了出去。

随着他們的還擊，對方的飛船上也飛出了幾駕機甲戰鬥機，雙方在宇宙中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對戰。霍丞羲這方從數量上來看明顯弱勢。

沒過多久，霍家一個保镖的機甲被擊中，在宇宙中發生了爆炸。機甲只剩下哈林恩一個，他引着三個戰鬥機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但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距離最近的星際巡航隊太遠了，而且他們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路線，附近也沒有可以求助的其他航艦路過。

霍丞羲和愛爾斯都感覺不太樂觀。他們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在宇宙中襲擊他們。

正在此時，小夢突然彙報：“少爺，前方三萬公裏處發現一個微量子空洞在閃現出現，出現時間不超過三秒，目的地不明。我們要不要穿越過去，甩開後面的飛船。”

霍丞羲眼睛一亮。

微量子空洞是宇宙中偶爾會遇到的一種空洞，出現時間和消失時間都不确定，連接的對向目的地也難以預測。而這個剛發現的微量子空洞是閃現出現，就說明它每次消失後再出現，對應的地點都不固定。他們只要在最後一秒穿進去，後面的飛船即使在下一次空洞閃現時跟進來，達到的對向目的地也很可能不一樣。

他們的飛船防護罩已經搖搖欲墜，最開始被擊中的左翼引擎影響了飛行速度，如果不能及時逃脫，等待他們的就是被抓住的命運。

霍丞羲和愛爾斯對視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但已經了解到對方的意思。

“小夢，距離微量子空洞下次消失的時間還有多久。”

“還有一分三十秒。”

“加速！”

對方飛船顯然也發現了那個微量子空洞，猜出了他們的目的，于是也緊急加速跟了上來，并不斷發射宇宙光炮想幹擾他們的路線。

雙方在宇宙中一逃一追展開激戰。好在霍丞羲的駕駛技術極為高超，愛爾斯的還擊也十分給力。在微量子空洞即将消失的最後一秒，他們的飛船加速沖了進去。

“警告！防護罩能量不足，即将消失！警告！防護罩能量不足，即将消失！”

在飛船的警報響起後不到一秒，防護罩破裂，飛船在空洞內劇烈颠簸起來。

即使系着安全帶，霍丞羲也感覺頭暈眼花。他努力側頭向愛爾斯看去，見愛爾斯雙手護着肚腹，與他一樣在忍受着空洞穿越帶來的副作用。

“愛爾斯……”

霍丞羲努力伸出手，握住了愛爾斯的手。

兩人雙手緊緊相握，聽見飛船發出咔咔咔快要散架一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