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将來不要後悔

顧柒柒已經睡着了，蹙着眉，神色不安，頭上還冒着虛汗。

封墨行原本的一腔怒火忽然減半，他将退燒藥放到桌上，有一瞬的恍惚。

記憶中的顧柒柒很少生病，她總是跟在他身後，說自己身體好得很，還讓他生病了來找她治病。

現在這樣子，倒不像是裝的。

他走近，下意識伸手給她拉了拉被子，手腕卻被顧柒柒拉住了。

“封墨行……”

男人一怔，以為顧柒柒醒着，眼底浮起嘲諷和不耐。

“顧柒柒，你還會裝……”

“好難受……”

顧柒柒虛弱的聲音帶着輕顫，似是痛苦。

封墨行的聲音頓住，他似乎從來沒有聽過她說難受。

莫名地，他想起曾經那個驕傲明豔的人，笑着纏在他身邊，信誓旦旦地說，以後會保護他照顧他愛護他……

封墨行心煩意亂，伸手，想替她整理下淩亂的發絲。

可手伸到半空，卻猛地頓住……腦中想起剛剛殷萱給他發過的照片。

男人緩緩收回手，仿佛要壓下心裏的那一絲異樣，故意嘲弄地看着蹙眉不安的顧柒柒，“你就是用這樣的方式，讓別的男人對你體貼照顧的？”

顧柒柒又喃喃了一聲，“疼……”

“哪裏疼？”封墨行頓了頓，耐着性子靠近了顧柒柒。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特別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封墨行低眸，看到手機屏幕上閃動的幾個字：蘇怡然。

他轉身，大步走出顧柒柒房間，因此并沒有聽到，睡夢中的顧柒柒呢喃間吐出了幾個字：“胸口……好疼。”

……

顧白夜回到家裏，正要上樓，就看到封墨行在顧柒柒門前的走廊裏接電話，眉眼中都漾着一絲溫柔。

那樣的表情，卻很少對顧柒柒。

顧白夜蹙起眉心。

幾分鐘後，封墨行挂斷電話，目光與顧白夜撞上。

封墨行挑起劍眉，薄唇輕掀，“有事？”

顧白夜點頭，脫下外套随手搭在胳膊上，神情嚴肅，“跟我來。”

兩人來到露臺，望向別墅後方的層層山巒。

顧白夜将西裝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的高檔木椅上，眉峰蹙起，“昨天宴會，我走得早，但後面的事情也聽說了，她在你身邊，為什麽會這麽狼狽？”

即使壓住了媒體，顧柒柒也沒有主動提，可他作為顧家人，當然能得知消息，而且一回來，還又聽小漁說柒柒病了。

封墨行身體靠着欄杆，聽出顧白夜質問的意思，緊繃的薄唇輕輕掀動：“意外而已。”

“意外？”顧白夜轉過身來，一雙幽深的桃花眼緊緊鎖着封墨行，“聽說幕後的人是秦家的女兒，那個秦穎是沖着你來的！”

封墨行額前黑發被風揚起，臉上淡漠又疏離，“那個秦穎，跟我沒關系，她怎麽做，我也阻止不了。”

“可她這麽做，都是因你而起！”顧白夜看着封墨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惱怒起來。

封墨行微微側目，對上顧白夜愠怒的眸，一瞬之間，似乎也被挑起怒火，寶石般的眼中泛起陣陣冷光。

“因我而起？”

封墨行重複着這幾個字，語氣帶着警告的意味。

顧白夜知道封墨行想說什麽。

當初，顧柒柒一心要嫁封墨行，他雖勸過，但并未阻攔，甚至在封老爺子強制讓他們結婚前，早就知道的他，也從沒有提醒過封墨行。

說到底，他是向着自己妹妹的。

可如果他早知封墨行對柒柒這麽不上心，他寧願當初就不讓柒柒嫁。

氣氛僵硬許久。

顧白夜最終嘆了口氣，語氣緩和道：“事已至此，柒柒已經嫁給了你。你扪心自問，她一番真心，對你有哪點不好？你不要将她推遠了，将來後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