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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續蘭聽到雪芽的話, 眼神暗了暗,半晌,他起身把雪芽的匣子拿到床邊。雪芽目光不由自主轉到匣子上面, 手去摸自己的小荷包, 可是他發燒出汗, 衣服都換了兩套, 小荷包早就不在他身上了。
發現小荷包不在, 雪芽心一下子就提起來,待看到小荷包出現在賀續蘭手裏時, 顧不得頭還暈着, 直接坐了起來。
可他一坐起來, 賀續蘭的眼神就悠悠看過來,仿佛無形在問“不是讓我把金子都拿走?”
雪芽抿抿唇, 只能看着賀續蘭把小匣子打開。
“雪芽, 你說我該拿幾塊?”賀續蘭問。
一塊都不該拿。
雪芽讓賀續蘭說全拿走,那是氣話, 但他沒想到對方還真打開他的小匣子拿金子。
“你不說, 那我自己拿了,你叫停我就停。”
賀續蘭開始拿金子, 雪芽看着他拿了一塊出來, 又拿了第二塊。拿到第三塊的時候,雪芽終于忍不住,“停停停!哥哥,別拿了!”
賀續蘭如他自己所說停下手,把匣子還給雪芽。雪芽看着只剩六塊的金子, 真真是心如刀絞。
賀續蘭自然看到雪芽的反應,他沒有說什麽, 把拿出來三塊金子随意放到旁邊,就把雪芽抱到腿上,“雪芽,在我面前,我希望你能說實話。”
雪芽還惦記着金子,對于賀續蘭的話,他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
賀續蘭見狀沉默一瞬,才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歡練字,那以後就不練字了。”
這話一出,雪芽擡起頭,眼睛都亮了不少,“真的?”
“嗯。”
雪芽得了賀續蘭這句承諾,總算露出這幾日唯一一個真心實意的笑。他摟住賀續蘭的脖子,軟軟地說:“哥哥最好了。”
他仿佛忘記他昨日才對着賀續蘭喊“我讨厭你”。
接下來,賀續蘭果然不再抓着雪芽去練字,而雪芽的白日時光便顯得漫長。
第一天,雪芽很無聊,用完早膳看到賀續蘭一個人去書房,不願意去書房的他就在寧伏宮亂逛。到了下午,雪芽還因為太無聊睡了一覺。總算熬到晚上,雪芽用完晚膳,想跟賀續蘭說說話,可賀續蘭用完晚膳又去書房了,他只好玩起七巧鎖。
雪芽終于等到賀續蘭回來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深了,他剛想跟賀續蘭說話,對方先看着他說:“沐浴了嗎?”
雪芽搖搖頭。
賀續蘭說:“先去沐浴吧。”
雪芽聞言只好先去沐浴,等他出來,賀續蘭也沐浴完了,正坐在窗下的美人榻上下棋。雪芽不懂那些東西有什麽好玩的,他看着專心下棋的賀續蘭,默默爬到床上。想逼自己睡着,可是下午睡了一下午,到了夜裏毫無睡意。
不知道在床上翻來覆去多少回合,雪芽終于發現殿裏的燈滅了幾盞。他連忙往床裏面挪挪,待看到賀續蘭站在床邊,他連忙說:“哥哥。”
“嗯?”賀續蘭解開外袍。
“我覺得今天吃的奶黃酥好好吃,明日可以吃嗎?”雪芽其實是太無聊,就想找人說說話。
“可以。”賀續蘭上床。
雪芽還想說什麽,突然發現賀續蘭的手放在他衣服領口處,不由一怔,而等他看向賀續蘭時,對方已經低下頭,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極輕的唔。
翌日,雪芽醒來時已快接近午時,他倦倦的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換上床邊的幹淨衣服。昨夜的賀續蘭像一匹惡狼,居然還咬他的小腿。雪芽昨夜就想抗議,可是他太累了,感覺自己被迫坐在一艘小船上,翻來覆去的颠簸。
被黃公公伺候着用完膳的雪芽去書房控訴賀續蘭,可他才進去,賀續蘭就問他,“你怎麽來了?來練字?”
“沒,沒有。”雪芽讪讪地退出去。
雪芽覺得沒勁,找個塊能曬到日光的長廊,躺在上面的寬扶手上。躺了一會,他嫌日光刺眼,拿了手帕遮住臉,幹脆憊懶在上面補眠。
賀續蘭因身體不适提前返京,崔令璟回宮第一件事就是來寧伏宮,可如往常一樣,他沒能跟賀續蘭說上幾句話就被請了出去。
在崔令璟的眼裏,賀續蘭如難以觸碰的明月,他習慣去仰望,可仰望久了,偶爾會感覺疲憊。這個時候,便忍不住想起跟賀續蘭長得有點像,但性子截然相反的另外一個人。
崔令璟其實不想把雪芽送到寧伏宮,可他因為赈災一事對賀續蘭心中有愧,加上賀續蘭給的理由,他無法反駁。
“陛下小年夜當衆抱宮人上轎,陛下以為朝中百官會如何看待?陛下莫忘記自己的身份。”
崔令璟無法,只好把雪芽送走。
原來雪芽天天粘在身邊,他嫌雪芽聒噪,現在沒了那粘人精,他又開始不習慣。心裏想着雪芽的崔令璟不由屏退宮人,自己開始在寧伏宮随便走,沒想到,還真讓他撞見在長廊扶手上睡覺的雪芽。
崔令璟雖然有些驚奇雪芽為什麽會在這裏睡覺,但下一瞬,他就被雪芽露在衣服的肌膚吸引。
原來雪芽睡在日光下沒多久,嫌熱,不自覺把衣服扯開,他還把衣袖卷起,露出兩截賽雪白的手臂。看到雪芽露在外面的皮膚,崔令璟都忍不住想那個江南小鎮怎麽能養出雪芽這樣的人。
錦衣玉食堆出來的人都未必有雪芽這身皮肉嫩,不僅嫩,還白得發光,再配上本人的性子,仿佛天生就應該是個養在床上的小玩意。
崔令璟思及小年夜那夜,雪芽坐在他身上主動解襦裙,不免心蕩神搖。雖然崔令璟想到賀續蘭,可他馬上又想到賀續蘭長期對他的冷臉。
他是皇帝,又不是什麽普通人,他已經為了賀續蘭,從不去寵幸後宮那些女人。賀續蘭對他的好視而不見,自有人巴不得他多看一眼。
想到這裏,崔令璟冷哼一聲,把躺着的雪芽從扶手上抱起。
雪芽睡迷糊了,被人突然抱起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眼睛也不想睜。這裏是寧伏宮,他本能以為抱他的人是賀續蘭,所以并不掙紮,窩在對方懷裏繼續睡。
崔令璟看着雪芽春睡不醒的樣子,忍不住拿手去碰觸雪芽的臉。雪芽正嫌熱,察覺摸他臉的手冰冰涼涼的,便用臉去蹭。
才蹭了幾下,那只手突然收了回去。
“亞……亞父。”
雪芽忽地聽到崔令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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