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腦殘粉

夏選睿下樓的時候，夏選盛正好從書房出來。

“幹嘛去啊？”

“我回家。”

“這兒就是你家。”夏選盛不高興了。

“哦”夏選睿解釋，“那裏離公司近，上班方便。”

“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公司好了。”

“我認床的。”

“哪兒那麽多毛病啊”夏選盛眉頭一掃，“該不會是那房子裏藏了什麽人？”

“我能藏什麽，每天保潔的阿姨不都是你安排的？”夏選睿悶悶的說，“公司裏也有你的人吧，我的表現，他們都彙報給你了吧。”

“大哥是為你好。”

“我知道。”

夏選盛嘆口氣，“過段時間，等上面有了合适的職位，我就把你調回集團。”

“我不要。”夏選睿當然不願意，回到三十樓以上，那就看不到趙奕維了，“我幹得好好的，不想走。”

“你還真想在那裏養老啊？”

“也沒什麽不好。”夏選睿厚着臉皮說：“你知道我一向沒事業心的。”他揮揮手，“大哥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開車駛出夏宅別墅，夏選睿又瞟了一眼副駕駛位上的紀念冊，其實他真的藏了一個人，不過不在天城公館的房子裏，而是在他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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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上班，夏選睿進入DS實業管理公司，“早啊”他跟前臺的小邵打招呼。

“啊，夏總早！”小邵趕緊收拾前臺亂七八糟的快遞箱子。DS大廈不允許快遞員上樓，全部快遞都會放在樓下的快遞櫃裏，有時候快遞員會在周末送貨，所以周一就經常有人把快遞箱子拿到辦公室來拆。

夏選睿對這位小邵姑娘印象很好，畢竟他真的心想事成了，因而寒暄道：“怎麽，買抱枕了？”

小邵見夏總沒有生氣的樣子，膽子也大了點，“是的，這是專門定做的。”她還展示了一下那個抱枕，上面印着一個二次元帥哥的半身像。

“動漫人物嗎？”夏選睿問。

“不是啦”小邵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是我的愛豆，卡通形象是歌迷會找人設計的，我們一些粉絲就用這個形象定制了一些周邊。”

“原來是真人啊，那可以用照片來做吧。”

“是的。”小邵姑娘忸怩了一下，“抱真人的……總覺得有點羞恥呢。”

“很好。”夏選睿點了點頭，走了。

小邵楞了一下，夏總是什麽意思？

夏選睿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上某寶搜了一下，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于是他聯系到了一個畫風很美型的插畫師，給她發了趙亦維的照片。

“這是哪個明星啊？”對方在微信上問。

“不是明星，他是我的客戶，這是人家給女朋友準備的禮物。”

“哦哦哦，帥哥好浪漫。”

“他的形象絕對不能洩露出去。”

“好的好的，請盡管放心。”

夏選睿付了加倍的報酬，插畫師動力很足，幾天以後就把作品發過來了。

作品都是以趙亦維為原型，雖然是手繪風格，但輪廓五官還是看得出趙亦維的影子。有一張就是根據趙亦維走出咖啡館的照片臨摹的，還有幾張則是根據夏選睿的要求重新設計繪制的，比如趙亦維脫下健身衣的一瞬間，比如趙亦維在淋浴房裏被蒸騰的水汽環繞的景象，還有趙亦維穿着睡袍慵懶的躺在床上，目光看過來，勾人的很。

光是看圖片，夏選睿就有噴鼻血的沖動了，一想到把這些印到床單上，自己夜夜都躺在上面……簡直不能忍。

夏選睿飛快的在某寶上下了單，印制了各種浴巾、毛毯、床單，還有幾個Q版頭像被用在了杯子和鑰匙扣上，不過店家說因為臨近春節，發貨要到年後了。

關閉了某寶頁面，夏選睿又打開圖片浏覽器，回味起那幾張圖片，尤其是趙亦維在床上的那張。他仿佛看到那個二次元的帥哥變成了三次元的真人，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袍散開，露出一大片胸膛。

“你怎麽在這裏？”他問。

“因為你希望啊。”趙亦維朝他勾勾手指，“小睿過來。”

他傻乎乎的走了過去，然後被趙亦維拖到了床上，強健有力的手臂圈住了他，趙亦維俯身壓下，對他釀釀醬醬……醬醬釀釀，從此夜夜春宵。

嗚，夏選睿捂住鼻子，摸出一手的血。

***

自從和趙亦維正式相認之後，夏選睿的心終于定了下來，用望遠鏡偷窺這種事做的也不那麽頻繁了。他計劃着下次見面要更進一步，比如請趙亦維一起吃飯什麽的，找個情調好的私房菜館或者幹脆請他到自己家裏，酒後微醺、氣氛暧昧，他問趙亦維“你覺得今天的菜怎麽樣？”

“很好吃。”趙亦維低笑一聲，“可是——””他緊緊摟住夏選睿的腰身，将他抱到桌子上。

“啊，你做什麽？”夏選睿不安又羞怯地問。

“我更想吃你。”趙亦維在他的耳邊吹氣，震得他渾身發抖。

嘩啦啦，桌上的餐具都落了地，夏選睿被推倒在餐桌上，可憐兮兮的求饒着，“不要，亦維，不要啦。”

但是趙亦維哪裏肯聽呢？

最後……DS實業管理公司總經理室的辦公桌上，一片血刺呼啦。

進來送文件的徐經理吓得臉色都變了，“夏總，您這是怎麽了？”

夏選睿捏着鼻子，含含糊糊的說：“沒事，就是有點上火。”鼻血這東西，流啊流的，最後都會習慣的。

***

周六下午，夏選睿重振旗鼓，摩拳擦掌的到了健身中心，但是趙亦維沒來。

啊，怎麽沒有事先給他打個電話呢？夏選睿敲敲自己的腦袋，他掏出手機，對着聯系人中的那個‘他’做足了心理建設，就要按下的時候，有電話進來了，一看是夏太太的，只好先接起來。

“小睿啊。”夏太太說：“今年咱家在S城過春節，你和你哥早點過來。”

“咦，你們不回來了？”以往夏家都是在本城過年的。

“今年你爸爸工作忙，而且我們和郭家約好了在S城談你哥和珊珊的婚事，所以就不回去了。”

“哦。”夏選睿有點懊惱，去S城的話，離趙亦維就遠了呢。

“初三我帶小欣去澳洲，你也一起吧。”夏太太又說。

“去澳洲幹嘛？”

“她一直吵着要去潛水，正好你不是潛水學得不錯嗎，一起去教教她。”

“給她找個專業教練不就好了，我還要上班呢。”夏選睿一本正經的說。

“你請個假，我和你哥說一聲。”

“媽，我這工作态度很端正的呢，您別打岔了。”

夏太太不高興了，“算了，你放假就過來S城，別到處亂跑。”

“知道了。”夏選睿挂了電話，想起春節假期确實沒幾天就到了，有一段時間要見不着趙亦維，狠狠心就把電話撥出去了。

“喂。”電話接通，那邊就傳來了趙亦維的聲音。

一個喂字就讓夏選睿心髒一縮，他磕磕巴巴的開口，“是、是我，夏選睿。”

“小睿”趙亦維的聲音很溫柔，“我知道是你。”

夏選睿覺得自己蠢透了，幾乎想挂了電話去哭，但還是硬着頭皮接着說，“我在健身中心沒看到你……你今天不來嗎？”

“我在出差。”

“打擾你了嗎？”

“沒有，你找我什麽事？”

“我本來想請你吃飯的。”

趙亦維輕輕笑了一聲，“等我回來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什麽時候回來？”夏選睿想盡量不那麽急切，但是嘴巴不經大腦就忙不疊答應下來了。

“下周三。”

“下周三，好的，呃——那不是年三十嗎？”

“是啊，那天不方便的話，春節期間我都有空的。”

“春節我要去S城過年。”夏選睿的情緒又低了下去。

“那等你回來。”趙亦維說：“假期結束以後也可以啊，我上班的地方離DS大廈很近的。”

“哦，是哪一棟樓啊？”夏選睿假裝很好奇。

“新空國際，在DS大廈北面，我的辦公室都可以看見你們的大樓呢。”

夏選睿聳然一驚，自己的偷窺行徑會不會被趙亦維發現啊，“是、是嗎，那真的太好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下回見。”趙亦維說。

“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