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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川是在機場給葉自舒發出自己要回漫城的消息的。
不出意料的, 收獲一個簡單的“嗯”回複。
不過這次他并沒有多難過。
因為他在最近的“送飯”過程中,發現葉自舒和應斯年關系雖親密,但并不像是戀人。
更像是, 許煙川握着震動的手機想, 感覺更像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葉自舒看應斯年的表情,和她看詩尤一樣。
而如果應斯年喜歡葉自舒, 看到他每天一日三餐的去送飯,也不會那麽開心那麽期待。
送飯期間,他與應斯年交換了聯系方式。
偶爾應斯年有事沒法吃他做的飯, 他還會給他打電話說明,讓他把飯菜留着。
許煙川陷入沉思。
葉自舒這段時間也有變化, 比如沒有那麽明顯地拒絕他了,至少會吃他做的飯。
手機持續震動。
許煙川低頭看了眼, 全是徐星火發來的“江湖救急”表情包,公司出了點狀況,需要他到現場解決。
許煙川嘆口氣,進入安檢。
... ...
許煙川離開的這幾日,依舊早晚給葉自舒發信息。
現在發的信息不止是早晚安, 還有他每天的日常。
比如遇到個難搞的客戶、比如找到家很棒的餐廳想要等她回去後一起嘗試,像是怕她不同意,後面還接了句, 如果應斯年想一起, 也可以。
窗外是浮雲朵朵。
葉自舒想着這些, 臉上漸漸浮起些許笑意。
應斯年坐她身旁,将她臉上神色悉數收于眼底。
看來他一席話沒白說,這丫頭還是能聽進去的。
葉自舒從回憶裏出來,偏頭便又看到應斯年那副茫茫的神色。
他坐在她旁邊, 視線穿過她看向窗外,神色茫茫,底色卻是悲傷。
她覺得應斯年不該是這樣的。
“到漫城大概要十點了,你什麽時候去杭靈山?”
葉自舒刻意問道。
應斯年前幾天在漫城的一個旅游攝影團公衆號看到漫城到杭靈山的日出團,立刻就報了名,報名之後才反應過來是明天早上。
應斯年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才恢複成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應斯年,“明早,四點半的大巴車。”
“你也真是體力好,”葉自舒感嘆,今晚到家可能得十一點去了,她只想回家丢下行李早點睡。
“那廣角鏡頭和三腳架你是明天早上來拿,還是今晚拿走?”
她那有套很适合拍日出的廣角鏡頭,聽說他要去拍日出後,便讓他拿去用。
“今晚吧,”應斯年說:“明天太早了,我等會直接和你一起去你家,然後拿了我再走。”
正好他也不放心她一個女生那麽晚自己回家。
“行。”葉自舒想起前幾天,爸爸和華姨知道她要回家,專程來漫城幫她收拾了下,還把車留給了她。
“正好,你可以直接開我的車回家,等你從杭靈山回來了,再把車給我開回來。”
應斯年想了想,應下。
... ...
今天是葉自舒回漫城的日子。
許煙川從回漫城起,就在等這天。
晚上下班,他直接開車來了這裏,明明早就從應斯年那裏知道她到家的時間要差不多十一點了,他還是忍不住。
想見她。
車停在離樓下小巷不遠的地方。
換了明亮的路燈之後,小巷都顯得溫馨了許多。
不知道她會不會發現。
許煙川甜蜜地想。
現在才八點,距離十一點,都還有三個小時。
見不到她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
許煙川在車裏坐得不舒服,推開車門下車走兩步,副駕駛上,是他中午午休時去買的她最喜歡的芒果千層。
在公司冰箱裏凍了一整個下午,不知道放這麽長時間,會不會化。
他想着,有些擔憂,又上車把冷氣開到最低。
等人的時候,時間真的變得好漫長。
一秒都像是被拉成一個小時在過。
許煙川坐在駕駛座,等着等着,抱臂睡了過去。
自從和她分手之後,他沒有一夜安心入眠。
總是輾轉反側,因為怕做噩夢。
與她分手前一晚的做的那場夢,之後他孤身一人入睡時,總會反複入他夢中去。
很奇怪,這場小憩,許煙川也做了個夢。
不過這次不是噩夢,是美夢。
他夢到有一個小女孩,在甜甜蜜蜜地叫他爸爸。
長得像是mini版的她,長發,會嘟嘴在他耳邊撒嬌。
許煙川從夢中醒來,嘴角依舊帶笑。
美夢太真,令他不願醒來。
他擡眸看向後視鏡,後視鏡中的人眉眼彎彎。
如果真的可以生一個像她那樣的女兒。
他光是想到,一整顆心都像是被充了氫氣,開始上浮。
許煙川收回視線,馬上十一點,不知葉自舒何時才能到——
剛想到這裏,就看到前面停下一輛出租車。
許煙川微微低頭,從前窗看去。
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抿起唇,指尖勾起副駕駛的包裝袋便要開車門,習慣性擡眼那刻,卻又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應斯年。
許煙川手指微頓。
應斯年怎麽會在?
他知道應斯年與葉自舒的相處模式,應斯年從來不會幫葉自舒提重物、大多數時間,他們的東西都是各分各的。
所以這麽晚了,應斯年來這裏幹什麽?
許煙川将手中東西放下,擡手關了車內小燈。
小暖光像是帶着溫度,一被關掉,車內便只餘輕微的冷氣送風聲。
許煙川看着前方,面上沒有別的表情。
畢竟是在北京待了兩個月,可能葉自舒東西太多,所以他今天專程幫葉自舒搬東西。
他在心頭想。
然後看到應斯年從出租車後座取下行李,遞給葉自舒。
他們兩個人都是,一個雙肩包,一個行李箱。
許煙川認得葉自舒的包,她的行李,此刻都在她自己身上。
他喉頭動了動,在考慮自己要不要下車。
就在思索的幾秒鐘時間裏,前面兩個人已經一起朝她公寓去了。
... ...
葉自舒在出租上就睡了一路,下出租,她拉着行李箱一邊朝家走一邊打哈欠。
“車停在車庫裏,等會上去我把器材給你,你直接到負一樓,從側門開出去就行。如果找不到車,你就在停車場裏按車鑰匙,車會響。”
她困得腦袋發懵,原本是打算送應斯年下去的,可後來一想,她住的這棟公寓有車的本就不多,停車場裏也沒多少輛車,葉宏伯的車是銀色,本就好辨認,實在找不到,就按車鑰匙。
她現在就只想趕緊上樓,把鏡頭給應斯年,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上床睡覺。
“行。”應斯年跟在她後面,淡淡地回應,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距離明天,還有不到半個小時。
兩人一起進了電梯,葉自舒沒忍住,又打個哈欠,“我現在真佩服你。”她自認在北京到處拍攝,身體狀況好了許多,和應斯年一比,自愧不如。
“不能報個下周的團嗎?時間弄錯了,你不退錢,可以換個時間吧。”
應斯年今日情緒不太好,“不能。”
他根本就不是報錯時間,他就是必須要看到明天的日出。
葉自舒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到家,她立刻就去給他找鏡頭。
她平時在家很愛收拾,東西都整理得整整齊齊。
很快便找齊了,葉自舒遞給他,像老佛爺一樣,朝他揮手,“快去吧。”
她眼睛都快困成三眼皮了。
“謝了。”應斯年接過鏡頭和車鑰匙,直接離開。
葉自舒把行李丢在客廳,去卧室拿了換洗衣服就去浴室。
洗完出來,她一邊吹頭,一邊覺得今天好像少了點什麽。
哦,少了許煙川的微信。
短發幹得快,很快她就吹完了頭發。
葉自舒丢床上,去看許煙川今天給她發了什麽日常。
很奇怪的,許煙川除了早上發的,自她上飛機後,他就再沒發過什麽。
... ...
習慣給她發日常之後,許煙川每天都有很多事想對她講。
今天沒有,是因為他知道她今天回來,所以特地帶了她喜歡吃的芒果千層,想要當面和她聊。
許煙川坐在車裏,出風口不停送出的冷氣像是在他手臂皮膚上凍了層冰霜,他垂眸,看了眼千層,然後又擡眼看向葉自舒小區門口。
半個小時過去了。
應斯年還是沒有出來。
此刻他臉色與手臂一樣的僵。
... ...
洗完澡後,腦袋會比洗前稍微清醒一點點。
所以葉自舒還有一丁點精神看許煙川的微信。
都快要十二點了,他還沒有發,連晚安也沒有。
明明應斯年說,許煙川知道她今天回漫城的。
葉自舒抿抿唇,把手機關成靜音模式丢到床頭櫃上。
然後在床上翻了個身,裹被陷入沉睡。
... ...
一個小時。
許煙川“啪”地關上冷氣,汽車熄火。
但長時間送出的冷氣已讓他喉頭發幹。
他打開車窗,兩秒後,指間燃起星點。
車內煙霧缭繞。
熏得他眼睛幹澀、發疼。
他想讓自己換個視線,卻發現自己已無法控制。
視線就膠着在她公寓門口,一動不動。
一個半小時。
比度日如年更可怕的,是度秒如針。
每過去一秒,就像有一根細銀針紮入他肌膚。
錐心的疼痛。
許煙川唇越發地蒼白。
這一個半小時紮進皮膚的銀針已是他的極限。
他拿出手機,撥通葉自舒的電話。
車內足夠安靜,不用開免提,也能聽得清晰。
“嘟嘟”聲之間的間隔足夠漫長。
然後是那道熟悉的冰冷女聲,告訴他,撥打對象無人接聽。
許煙川眼睫終于顫了顫,他按下重撥。
沒有感情的女聲也再次重複。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啊姐妹們,因為我今天有點突發事件出了趟門,回家晚了狀态也不好,所以沒法日萬,明天日萬哈~愛你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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