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全修)
施師不再冷眼旁觀,她看向那兩人。
孟蝶一改剛才的兇斥,正怯怯地站在季成身前,手裏拿着紙巾,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小女兒姿态,雙肩輕擺,小聲咕哝着,“季總,我幫你擦擦吧,你這樣子不行的,會着涼的……”
季成視而不見,一直盯着施師的方向,眼中含着譏諷,臉上一副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看她怎麽收場的神色。
施師走近後,臉上帶着一抹悲傷,質問他,“你今天為什麽生我的氣?就因為我沒有按照你的要求打扮自己,出現在這裏嗎?”
随即指着孟蝶,更加委屈不已,“比起我現在的樣子,你更喜歡她這樣的嗎?打扮得像個小公主,說話輕聲細語,又甜又乖,一看就什麽都肯聽你,不會違逆你的類型對嗎?”
“其實、其實……”
她的聲音突然因為沒法控制的哽咽,而停頓了一下,然後飛快垂下頭,擡起蔥白纖細的手指捂住了半張臉。
在外人看來,剛才還那麽冷豔美麗的女人,此時柔弱的讓人動容,心尖都觸動得有些發疼,視線也不由落在她被箍出紅痕的手腕。
孟蝶則咬緊唇,內心竊笑,巴不得事情越鬧越大,她好借着熱度上頭條。
也只有季成本人,冷得像一座冰雕,完全無動于衷。
“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
施師終于擡起頭,雖然眼中有光,眼眶發紅,但剛才的柔弱已經不複存在,她臉上只有倔強,和悲傷過後的滄桑笑容。
“我們分手吧。”
她說。
全場靜默中,她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幹淨和清晰。
所有人在聽到這句話後,為之一怔,然後看到這個倔強的年輕女子,以一種決絕般的姿态,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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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轉身之際,很多人看的,她的長發因為低着頭擋住了小半張臉,那氤濕的長睫下,一滴淚從眼角劃落,順着臉頰,墜入半空。
那一刻的她,美得驚心動魄。
季成被分手了???
孟蝶站在酒會中央,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等回了神才手舞足蹈的小聲尖叫,“他恢複單身了!!!!!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經過被她的舉動吓了一大跳,露出奇怪的神色,然後避之不及。
孟蝶這才想起自己還在酒會呢,她忙收斂了驚喜,向周圍看去,先前看熱鬧的人都散開了,那季成呢,他去哪兒了?
她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趁機上位才行啊!
她都顧不上跟團隊的攝影聯系,趕緊先找季成,終于在一名侍者嘴裏得知,季成剛走,衣服都沒換就去了地下停車場。
等她踩着十五厘米的防水臺高跟鞋,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停車場時,一臺黑色賓利正疾馳而來,她恍惚看清了車牌號,98888,季成這次正是開着這個車牌號來的!
她張開雙臂,不顧一切跑了出去。
“哧——”
汽車緊急剎車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重重砸進耳膜,孟蝶腦中一片空白,一聲慘叫,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車內,司機緊緊握着方向盤,臉上血色全無,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季、季總,我下去看看。”
“不用。”
後面傳來一道冷漠又厭煩的聲音,面對差點發生的事故,連聲線都沒有一絲變化,爾後又說,“走。”
或許別人聽來冷血,但司機此時聽着就像注入強心劑,一下子不慌了,再說這裏遍地都是監控錄像,車上還有行車記錄儀,他開車完全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那個突然跑出來的女人,且她離車還有一段距離,根本沒有被碰到。
所以司機很快發動汽車,在經過那個女人時,緩緩繞過。
透過後視鏡,他看到後座的老板,滑下一半車窗,朝那個女人扔了……一張一元鈔票。
“……”
孟蝶以為她會蹭上季成的座位,再不濟他的司機也會下車查看,可是通通都沒有,她眼睜睜看着汽車再次發動,緩緩經過自己,一顆心都要失落到極點的時候,後座的車窗玻璃滑下來了,那個英俊的男人看向了自己,扔出了一樣東西。
他的名片嗎?
她驚喜地想,結果撿起了一張紙幣,她翻來折去的看,它就是一張一元錢,沒有留電話號碼,也沒有簽名的一元錢,聯想到剛才他瞥過來的那一眼,仿佛早已一眼看穿她,目光中挾着滿滿的嫌棄和厭煩,她哇一聲哭了。
黑色賓利開出停車場,很快彙入車流。
車窗外,華燈初上,霓虹流影閃爍而過。
後座裏,原本一絲不茍、衣裝整潔的季成,因為被潑的那杯酒水,身上略微有些狼狽。
司機不知道酒會上發生了什麽,也不清楚剛才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當務之急要把老板送回去,他問,“季總,這裏距離新美酒店近,要不要先送你回那裏?”
新美酒店是季成旗下酒店品牌,他在那裏長期留着一套總統套房,供小女友住,時不時會留宿,房間裏備有換洗衣物,所以他才這麽問。
但季成沒有回答。
司機不由透過後視鏡向他看去,只見他臉上有片刻的恍惚,随後嗓音冷淡,含着一絲不耐地說,“回萬禾。”
萬禾國際是京市十大豪宅小區之一,萬禾的項目有新美集團一半投資,因為距離公司近,季成一般住在那裏。
“好。”
司機道。
季成靠進座椅,閉上眼,今天酒會發生的事情,就像一幀幀畫面浮現在眼前。一會兒是她黑裙紅唇,多情妩媚的樣子,一會兒是她争鋒相對地質問,最後萦繞不散的,是她決絕離去時,他隐約看到她眼角落下的那滴淚。
突然心口像針紮一樣,有點疼。
他擡手按上眉心,松扯領帶,改了主意,“去新美酒店。”
“……好!”
但是到了新美樓下,他并不下車,點燃了一支煙,也不吸,只夾在兩指間,看着它一點點燃燒。
司機知道這是季總的一種解壓方式,每當這時,肯定是遇到什麽兩難的事情,他只需要靜靜等待就行。但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那支煙早就燃滅,皺巴巴的被搓出一地煙絲,季成眉宇間的厭煩反而越來越重。
“不去了,還是回萬禾。”
他嗓音裏含着一絲疲憊,然後彈掉手指沾上的煙絲,最終下了決心,不回酒店,先晾她幾天。
女人任性,不管對錯都希望男人先開口認錯,但他的詞典中沒有認錯兩個字,何況在他眼裏,她只是一個替身。
一想到這個,他腦海裏浮現出一張笑吟吟的臉龐,清純、而又讓他悸動的那張臉,但當再一回想時,她變了,黑裙紅唇,長發遮了半張臉,雙眼直勾勾看着他,眼角下的小痣若隐若現,多情而妩媚。
想她的時候,怎麽會想起施師?
他擡手按上眉心,試圖将她的身影驅除腦海,發現根本沒用!也許因為今天受她刺激太重,他把能給的都給她,女朋友的身份,奢靡的生活,和常常一擲千金,卻換來她得寸進尺,還不分場合鬧分手,鬧吧,看笑話的是別人,後悔的是她自己,最後還不是乖乖回來。
此時在季成眼裏,最終會後悔乖乖回頭的施師,剛到家。
她在小說世界中的原生家庭不算太有錢,但也足夠殷實,幾年前父母為了讓她在京市安心奮鬥,就以她的名義購置了房子。
房子不大不小,足夠她一個人舒适地居住。
施師回來後洗了個花瓣澡,然後把去酒會前來不及做的事情都做完,約了Tony老師染發換發型,改眉形、做指甲,去品牌店購買自己喜歡的衣服包包和鞋子。
季成心目中的白月光一頭黑長直,曾經被媒體冠以“純情少女”的稱號。
施師個性恰恰跟她相反,骨子裏倔強又強勢,既然跟季成分手了,那便可以做回自己,以前不符合自己特質的東西,通通需要扔掉。
做完這一切,已經淩晨兩點。
京市某個即使在夜晚都熱鬧繁華的街頭,曲線玲珑的女郎從斑馬線經過,她經過的地方滿是風情的女人香,她那露在半膝中裙外的一雙小腿仿佛裹着盈盈月光,輕盈地從每個路人心尖上踩過,那柔軟蓬松的冷茶色發絲随風飄動,偶爾劃過精致小巧的下巴,換來她回眸莞爾淺笑。
多少人看呆了,禁不住腳步滞留,頻頻回首,直到那抹倩影徹底消失在某個轉角,才流連忘返地收回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不對味,趁字數少修了,向閱讀體驗不好的寶寶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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