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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是不認識我麽，這下認識了？”

華越追過去，調侃的笑着，不過這次沒有再作死的往淩程身邊靠，維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淩程在心裏罵了一句，覺得自己像是招了只蚊子，也不叮你，就一個勁兒在耳朵邊嗡嗡，真想一電蚊拍砸死他。

“我是真來跟你講和的，剛剛那是沒辦法，叫你你不聽，就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華越自顧自的說着，也沒指望淩程能接他一句話，而且這人嘴裏大概長的不是牙，得是一口刀片，所以還是別說話的好，但凡開口就是在找架打。

“我就是想跟你說，咱別為難人小秘了，反正姜總都把我分配給你了，就講個題嘛，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華越說着，還很體貼的跟他保證。

“你放心，就這幾張卷子，後面我的學習進度絕對不讓你負責，畢竟你也不想被罰吧…”

“說完了？”

淩程突然站定看着他。

“啊…”

華越莫名的應了一聲，跟着他停下來。

“你這麽跟着我，是打算圍觀，還是打算伺候我上廁所？”

淩程揚了揚下巴慢悠悠的說，眼神促狹的看着他。

廁…

華越愣了一下，擡頭就看到廁所醒目的标示。

……我伺候你大爺！

剛才還想着以和為貴的華越再次直接炸毛，擡手推了他一下，憤憤的瞪着他。

“你他媽惡不惡心！誰跟着你了，你是廁所管理員嗎？爸爸就是來上廁所的你管得着嘛！”

華越說完撞開他先走進去，正打算回頭蔑視他一下，結果扭頭卻看到淩程一閃而過的後腦勺。

就這麽走了，走了…

華越：“……”

麻蛋啊！有病吧這人！

被耍了一道的華越有點上頭，帶着怒氣的沖進廁所，在他前邊的同學被他這氣勢唬了一跳，直接蹦出個劈叉給他讓了個位，略帶同情的看着他。

瞧把孩子給憋的…

至此，兩個人的梁子算是牢不可破的結下了。

不過這個氣也只是華越單方面在生，少了他在耳朵邊上吵吵，淩程倒是很欣慰，世界終于又平靜了…

對于學渣來說，聽課是一件很考驗自制力的事，主要是越聽越容易質疑自己是個傻逼。

華越已經很盡力了，要知道數學這種東西，向來就是這麽傲嬌，你以為抱着和善謙卑的态度就能跟它和平共處，實際上它只會說——

“你誰啊，莫挨老子。”

就跟那誰誰一樣，渾身上下都洋溢着不讨喜的氣息…

華越撐着下巴，眼神下意識的往淩程那邊瞟着。

不過說實話，他上課的樣子倒是挺出乎他意料的，就跟那天在舞臺上一樣，原以為他會拽的二五八萬，嚣張到不可一世，恨不得直接改名叫淩霸天。

但實際上他還挺…乖的？

華越腦子裏就蹦出這麽個詞。

淩程并不是一直在聽課的，而是一直在刷題，順帶聽課，聽到老師講的那些重點或是典型示例了，才會擡起頭來看一會兒，在書本上寫寫畫畫的記着筆記。

至于他刷的題，也很有學霸內味兒——全國數學競賽試題。

摸着良心說，華越看到這名字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要是哪天能像他這樣把這種題刷的不打草稿，別說逃課了，估計學他都敢不來上。

競賽題都信手拈來了，高考還不是閉着眼都能考滿分？

對于淩程這種不僅聽課還認真做筆記的行為，華越很感慨。

但凡他平時說話能有現在千分之一的溫和耐心，都不至于讓人分秒必争的想套他麻袋…

大半個上午過去，兩個人基本上一直處于零交流的狀态，接受了兩三節課的熏陶，熏的華越連眼圈都開始泛起紅，主要還是打瞌睡打的…

大概是精神欠佳，反應都跟着遲鈍起來，以至于英語課上老師讓他先看淩程的月考卷子時，他居然還挺真誠的跟淩程先道了聲謝。

淩程拿卷子的手都跟着顫了一下，沒說什麽，直接遞給了他。

“你不聽麽？”

華越接過卷子又打了個哈欠，前後翻看了一遍。

“用的時候我會拿回來的。”

淩程又拿了套題出來做着，華越湊過去看了一眼。

“該換題了啊，這不是英語課麽，你怎麽還在做物理題。”

淩程沒看他，手裏的筆也沒閑着。

“聽你的課。”

華越看着他撇了撇嘴，把注意力放回在手裏的英語卷子上。

看完，啧啧的嘆了兩聲。有時候他還是會後悔一下的，比如在選文理科這個問題上，如果當初選的文科，自己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為難了，畢竟語文和英語他學的就不錯，不錯到……

“淩大班長，你這題也能錯啊，這不是送分題嘛。”

…甚至可以嘲笑一下淩程的程度。

淩程掀着眼皮瞥了他一下，果然順眼不過三秒…

“你看看你這閱讀理解，是不是就沒看明白？還有這作文，換我肯定滿分你信不信？”

華越得瑟的晃着腿，繼續尋找可以打擊他的地方。

結果還沒晃兩下，就被淩程一筆杆子抽在了胳膊上，沉聲警告他。

“別亂抖。”

“卧槽！”

華越看了眼紅了一道的胳膊不爽的說。

“幹什麽？宣戰呢？等下課呗。”

“下課好變身麽。”

淩程冷笑了一聲。

“弱雞變菜雞？”

“…我看你像個辣雞！”

華越盡力壓着脾氣。

“你是不是點有什麽病？不怼人就會死那種？趁沒有病入膏肓趕緊去醫院開點藥，說不定哪天就在電視上看到你橫屍街頭的新聞了。”

“新來那位同學，你倆聊什麽呢這麽投入？”

英語老師就是昨天華越出辦公室時看到的那位女老師。

因為昨天又逃課，淩程本來就是她的重點關照對象，加上華越這個新來的，自然會多看兩眼，但每次都能看到這兩個在底下竊竊私語，大有不被點個名就不罷休的樣子。

老師問這種話，基本上就是個提醒作用，就是差不多得了還好聽課的意思，誰想到華越卻還給了個回答。

“說他這題錯的不應該。”

“嗯？”

老師有點意外的笑了笑。

“哪道啊？”

“就…”

華越低頭看了下卷子。

“第十五題。”

“我還沒講到那呢，你就給他開起小竈了？”

老師整理着手裏的卷子問。

“他選的什麽？”

“選的D。”

華越如實回答。

“那你覺得應該選什麽？”

“C啊。”

“為什麽？”

“這個吧…不為什麽，憑感覺。”

老師還沒說什麽，就聽到淩程在一旁輕哼了一聲，華越斜了他一眼，沒開腔。

“感覺還挺準嘛，你們以前是怎麽教學的？我參考參考。”

老師饒有興趣的說。

“以前老師是外教，其實也不怎麽講，大家平時聊天什麽的也會用英語，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這是實話，就那些語法啊什麽的，要讓他分析，他可能真說不出個一二三，反正能聽能用，也沒研究過，主要還是有氛圍，畢竟學校裏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奔着出國留學去的。

“你跟你們姜總肯定有話聊。”

老師半玩笑的說。

“行吧，那你給他開小竈吧，反正比他上英語課寫數學題強。”

“他沒寫數學題。”

華越難得正經的幫淩程說了個話，淩程偏過頭看着他。

“是嘛…”

這個回答老師也有點意外。

“寫的物理。”

華越一本正經的補了一句。

教室裏跟着就是一片笑聲，還交錯着幾聲鵝叫。

呵…就知道…

淩程看着華越露出來的虎牙，有一瞬間想磨平它的沖動，把腿又往裏收了收，以免忍不住踹過去。

課間還沒來及等華越變身，姜齊就先來找了淩程，看到華越的時候還順帶鼓勵了一下。

“聽陳老師說你英語不錯，繼續努力啊小夥子。”

“放心吧姜總。”

華越朝姜齊揮手敬了個禮，看着淩程跟他離開教室，想起什麽似的問前排的同學。

“蘭姐剛為什麽說我跟姜總有話題啊？”

陳蘭就是他們的英語老師，本來比他們也大不了太多，又是一張娃娃臉，大家就更樂意叫她一聲蘭姐，她當然也喜歡聽。

華越正前方叫沈航的同學琢磨了一下說：“大概應為你倆都是富二代？”

華越：“……”

哈？

見華越一副地鐵爺爺看手機的表情，沈航笑了半天。

“你知道姜總這個稱呼怎麽來的嗎…”

姜齊以前并不是老師，至于他是做什麽的，怎麽到了市一中，又是怎麽當上他們班主任的，大家就不得而知了，只記得剛開學的時候姜齊第一次給他們開班會，語氣沉痛的說。

“好好學習吧同志們，我軍令狀都已經立好了，不教出個狀元，我可就要回去繼承家産了。”

他這話音一落，底下的同學們就是一陣噓聲，淘一點的學生馬上就開始起哄。

“姜總好，姜總辛苦了！”

“姜總富二代啊，那不應該去教私立高中嗎？有共同語言啊。”

姜齊哼笑一聲。

“我一個一心擺脫資産階級的積極分子，去教他們幹什麽，聽他們叫我哥哥嗎？”

“還真是姜總啊…”

聽沈航回憶完這段，華越啧啧的嘆了一句。

“我去買飲料，你們喝什麽？”

說着看了看沈航跟他同桌。

“你要請客啊？不合适吧…”

沈航正打算客套兩句，就被華越打斷了，笑着說。

“都富二代了，一瓶飲料我還請不起麽，看不起誰呢。”

“那行，我要可樂。”

沈航不客氣的說。

“可樂加一。”

同桌跟着舉手表态。

“行，等着。”

華越說完起身出教室。

“你知道小賣部在哪兒嗎華哥？用陪你不？”

沈航在後面喊了一句。

“不用，巴掌大點的地方，早記清楚路了。”

華越擺了擺手出了門。《$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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