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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橫豎聽着都像威脅,陸河看不慣女人玩這些拙劣的小把戲:“陳旭只是我的同學,你要做什麽,與我無關。”

他說完話就伸手虛推了一下許嘉承:“麻煩讓開。”

許嘉承這次乖乖地讓開了,卻在陸河坐上駕駛座準備關門時,又抵住了門。

“一起吃頓飯而已,我都在這兒等你一個多小時了。”許嘉承信口雌黃的說着謊話,他是看準時間來的,壓根沒等到一刻鐘。

陸河對這種人真的有些招架不住:“陸小姐,這麽死攪蠻纏沒意思。”

“我在追你啊,怎麽叫死攪蠻纏呢。”許嘉承輕飄飄的說道。

陸河被他這擊直球打的一噎:“我們只見過兩面,相處時間不超過兩小時。”說完繼續低頭系安全帶。

“所以我在找機會和你相處啊。”對方厚着臉皮回答。

如果任由對方這樣磨下去, 不知道要耽擱多久才能被放過。陸河和許嘉承打交道的次數雖然才兩三次,但也足夠認識到這人的難纏程度。學校裏不乏熱情開朗的女孩子光明正大追他,但通常拒絕兩次後都沒了前赴後繼的勇氣。許嘉承是他遇到的第一個,怎麽趕也趕不走的牛皮糖。

陸河:“這是你的事,我可以選擇不配合。”

“但你不能阻止我追你吧,我在努力的想把它變成我們兩個人的事啊。”

“上車吧。”最終還是陸河妥協。

意料之中,許嘉承心情大好的坐上了車。

車裏放着緩慢的民謠,歌手操着把滄桑的嗓子來回哼唱着姑娘與情愛。

“你喜歡這種歌?”第一次在酒吧見面時,陸河就一直在看臺上歌手唱歌,許嘉承以為當時對方只是為了避開他找點事做而已。

“上次朋友坐車時放的。”陸河明顯不想對方再問有關自己的喜好問題,轉而岔開話題,“去吃什麽?”

“都可以啊。”

說了等于沒說。

“你快點決定一個。”

許嘉承思索半天,正好偏頭時看見路邊生意火爆的大排檔,來了食欲,指着車窗外道:“要不吃小龍蝦?”

陸河聞言蹙起了眉:“不幹淨。”

啧,許嘉承沒轍了,攤着手說:“那沒想法了。”

過了會兒,陸河見人真不再開口說話,便用眼角餘光瞥他一眼,問道:“真要吃?”

這倒是有些費解。按道理來講,一個剛跟你表白揚言要追你的姑娘,約你去吃飯,怎麽着也會選一個高檔點的體面點的能讓自己保持吃相和形象地方,而不是路邊的大排檔。

許嘉承也考慮到了這點,但他這人其實骨子裏不太會委屈自己,盡管頂着女人的身份,但他現在确實十分想吃小龍蝦。

“想。非常想。”

陸河找地方停了車,領着許嘉承進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幹淨的店面。

“你吃辣嗎?”許嘉承看着菜單問道。

“可以吃。”

許嘉承點頭表示了解,點了一份飄香的和一份香辣的,然後把菜單遞給對方:“你要不要點些什麽?”

陸河翻了翻,點了四個大閘蟹,還特地吩咐老板要兩公兩母。

蟹估計是早就蒸好,在鍋裏溫着,這會兒上的很快。

許嘉承和四只大閘蟹對着眼,感覺無從下手。他兩手拎着蟹鉗,這裏摸摸那裏動動,愣是沒給弄開。

陸河本來正在拆蟹,擡頭看見對面的人無從下手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怎麽了?”

許嘉承難得挫敗,他從小到大都沒怎麽吃過大閘蟹,現下對着這棘手的玩意兒興致不高,只先把關節和鉗卸了,坦言承認:“不會吃。”

陸河:“……”

許嘉承給他的印象一貫是難纏而游刃有餘的,倒是少見這副模樣,但似乎比之前那些樣子更順眼些。

“這樣,從這裏……”陸河向前傾身,把自己手上的母蟹湊到許嘉承眼前,“用點力把蟹臍打開。”

許嘉承盯着他的動作,有模有樣的照葫蘆畫瓢。

“然後把蟹黃吃掉……”陸河指揮。

“哦。”許嘉承用筷子挑出蟹黃放進剝開的蟹殼裏,倒了點調料進去,一口吃了。

接着是拆蟹鬥,“蟹腮不能吃。”陸河指給他看,“這邊的都要扔掉,還有這裏……”

許嘉承在耐心耗盡前,終于吃完整了整只大閘蟹。

“味道怎麽樣?”陸河吃完了自己的,問他。

許嘉承回味了一下剛剛的蟹,覺得什麽也沒留住,真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還行吧。”他扯謊道。

“嗯,還有關節和蟹鉗。”陸河有點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卻沒揭穿,而是遞了個關節過來。

許嘉承都要掩飾不住他不耐的臉色了,剛剛竟然忘了還有這些玩意兒,“這能有多少肉啊……”他低聲抱怨道,心裏止不住的盼着小龍蝦快點上。

陸河看了眼他不情不願拆關節的樣子,微微勾起了唇角。許嘉正低頭咬蟹腿,因而錯過了對面人轉瞬即逝的笑意。

在囫囵吞棗心不在焉的吃到第三個關節時,心心念念的小龍蝦終于上了。許嘉承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撚起了一個,先吮吸了一口龍蝦上鮮美香辣的湯汁,才三下五除二分的剝開了蝦殼,取出裏面紅白相間的蝦肉,蘸了調料送進嘴裏。

蝦肉綿軟,飽滿而有彈性,配上香料,簡直口齒留香。比那勞什子蟹好吃多了。

許嘉承想到蟹,便擡眼看了眼對面的人,發現對方還在與蟹鉗奮鬥。

他輕巧而快速的又剝了一只小龍蝦,将蝦肉遞到人嘴邊。陸河正低着頭,看見眼前的肉一怔,立即把頭往後退了一點,并沒有張嘴吃下,是明顯的拒絕,“不用,謝謝。”

凝聚在蝦肉上的調料,因為久未入口中,而滴到桌上,濺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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