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許姿梅親自去門口迎接。
看到喬允宛如見到了革命根據地的同志,熱烈的像是親姊妹。
“喬允,你可算來了。”
喬允這會兒沒在許姿梅身上看到那個小鬼頭,許是藏了起來正在玩躲貓貓的游戲。
許家別墅裝修的相當雅致有品位,和許姿梅這個人挺矛盾的。
客廳裏是一幅睡蓮圖,那才露尖尖角的睡蓮楚楚可憐,懸着的一滴露珠欲落未落,讓人一眼望去有點着急,看久了心情則是平和下來。
十分的神奇。
許姿梅注意到喬允盯了這幅畫好一會兒,她有些心慌,“怎麽,這畫有問題?”
“沒有,構思倒挺獨特的,是哪位大師的作品嗎?”
許姿梅松了口氣,沒古怪就好。
“不是,就随便一幅畫,你要是喜歡的話,你拿去好了。”
挂在家裏久了,她早已經習慣了,都忘了這是許薇畫的。
喬允莞爾一笑,“我怎麽好奪人所愛?”
兩人寒暄了幾句,許姿梅說起了正事,就是她那消失不見的耳環。
“……我連會所那邊都問了,沒落在那裏,車子裏也沒有,家裏翻了一個遍都沒找到。”她回憶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沒想出來那只耳環能在哪裏。
不然也不會找喬允來。
“喬允,我可就指望你了。”
喬允看了眼,許姿梅這會兒穿這件竹葉青的旗袍,耳朵上佩戴着珍珠耳釘,和昨天見到的大是不同。
“耳環嘛,除了在首飾盒裏,哪裏出現都有可能。”
許姿梅追問,“什麽意思?”
“許太太不見了的耳環,和昨天佩戴的那個祖母綠耳墜,是一套嗎?”
“是一套,當時我父親得到一塊翡翠原石,特意讓人給我打造了一整套的首飾。”
整套首飾。
耳環和耳墜,未免有些重複。
喬允倒也沒多說,“不着急,待我給許太太算算那耳環在哪裏。”
她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水。餘光所及,是客廳桌上的水晶杯,裏面像是鮮榨的果汁,大概是在冰箱裏保鮮了一段時間,水晶杯壁上挂着一些小水珠。
這話讓許姿梅肅然起敬,沒想到喬允竟然深藏不露!
喬允把小一放出去,讓它去找許姿梅身邊的那個小鬼嬰。
那家夥善于隐匿,這會兒不在許姿梅身邊,自然是藏在了慣常栖身的耳墜又或者耳環裏。
如果沒猜錯的話,找到了那個小鬼嬰,耳環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今天在飯店,讓郭勝文身上那個小鬼頭吃飽了一頓後,喬允送小家夥上路。
殘念已了,冤魂投胎。
那個唐氏兒小鬼在這人世間的最後一點蹤跡消失不見,而小一也得以恢複了點精元。
這會兒精力十足的幫喬允找人。
找了一圈,小一飄了回來,“老大沒找到,我能感覺到那個小家夥在這別墅裏,但是好像被關起來了,快死了的樣子。”
鬼還能怎麽死?
喬允皺了下眉頭,“酒窖你去了嗎?”
“去了,那裏好多美酒,下次有機會老大你一定要嘗嘗看。”聊到美酒,小一瞬間跑題。
喬允一度覺得,小一上輩子可能是當垆賣酒的卓文君,不然怎麽提到酒,每次都那麽興奮呢?
“它還活着嗎?”
“活着,不過感覺快死透了的樣子。”
鬼也是會死的。
喬允想了下,“許太太今天都忙了些什麽?”
作為豪門闊太,許姿梅的日常活動不外乎是去看看品牌新品、約人和下午茶,看看歌舞劇,參加晚宴。
“我今天就去了趟會所,身體不是很舒服,所以早早回來,休息了一會兒,吃了點晚餐。”
許姿梅認真回想,“我真的沒去別的地方,喬允你是不是陰陽眼,能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啊。”
她特意上網查了,覺得喬允應該就是這個情況。
喬允笑而不語做神秘模樣,她站起身來,引得許姿梅也連忙起身,“你是不是看出什麽問題了?”
“沒什麽。”喬允又看了眼牆上的那幅睡蓮圖,再度打量又是不一樣的感覺,濃墨重彩的睡蓮,仿佛女人那絕望的臉。
喬允一怔,覺得那露珠仿佛眼淚,讓人莫名傷心起來。
“許太太,這位畫家能否引薦給我認識?”
許姿梅聽到這話忽然間渾身一冷,“這畫,有什麽問題?”
這是她第二次問這句話。
喬允扭過頭去看了眼許姿梅,“沒有,就是我看到這幅畫,想起認識的一個小朋友。”
顏道歌就是美院的學生。
許姿梅松了口氣,只是光滑的胳膊上還有着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是嗎?喬允你知道那耳環在哪裏嗎?”
“大概猜到了。”
“真的?”許姿梅驚訝,喬允剛才就坐在那裏一副發呆的樣子,就能确定耳環在哪裏?
真要是找到了,她往後就拿喬允當半仙!
小一也十分驚訝,“老大你可別胡說八道?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那耳環和那個小鬼。”
喬允:“我是不靠譜的人嗎?”
她既然敢說這話,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許姿梅死死地盯着喬允,瞧到她看了眼客廳的茶幾,然後往飯廳那邊去。
最後,喬允停留在冰箱前,“許太太喜歡喝涼飲?”
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許姿梅還是老實回答,“是,我打小體熱,又不愛吃中藥,受不了那苦勁,所以喝涼飲多了些。”
雖然治标不治本,甚至還會變本加厲。
可許姿梅覺得自己高興就好,能讓她高興的事情不多了,尤其是知道許澤華出軌後。
喬允打開了許家的冰箱,在那青翠欲滴的水果旁邊,看到了那翡翠耳環。
那個小鬼嬰凍得瑟瑟發抖,喬允想如果自己今天沒來,大概這小鬼嬰就要凍死在這冰箱裏了。
小一尖叫,“哇冰凍小鬼,味道肯定很好!”
小鬼嬰被這“厲鬼”吓了一跳,哇哇大哭起來,吵得喬允腦袋疼。
鬼哭狼嚎,即便不是一般人,喬允也受不住。
喬允擰着眉頭把那耳環拿了出來。
小鬼順着爬到了她手背上,渾身冰涼,激靈地喬允抖了下手。
水晶燈光璀璨,許姿梅看着自己消失不見的耳環,要不是知道喬允下午絕對沒來她家,她肯定以為這是喬允偷偷藏進去的。
“怎麽會在冰箱裏?”
在冰箱裏放的時間有點久,耳環一片冰涼。
許姿梅十分奇怪,“我下午回到家後的确來冰箱拿了杯鮮榨的果汁,可沒道理會把這耳環落在冰箱裏啊。”
她越說越覺得有問題,想到之前喬允說的話,許姿梅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喬允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人的,真的!”
冤有頭債有主,那小鬼嬰糾纏許姿梅,自然是和許姿梅有關。
喬允應該不相信這個女人,然而這人還沒給她錢呢。
而且,她要打聽的事情也還沒問。
喬允很是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我家傭人離開了,許太太有什麽推薦嗎?家裏沒人幫傭,總是有些不方便。”
許姿梅連忙點頭,“有的有的。”
名流圈裏有很多事情不足以與外人道,很多事情都有些特事特辦。
比如說家裏找人,簽訂保密協議是最基本的要求。
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要求,因為要求多,所以就有了特定的市場,有人特意組織培訓傭人,送往豪門服務。
喬允和那些人不熟,但是許姿梅熟啊,當即給喬允介紹了人,“小趙是個最可靠的,辦事很牢靠,你提的要求她都能滿足。”
這就像是有靈丹妙藥包治百病似的,一聽就不靠譜。
不過喬允要求也不高,別再随随便便跑路,不是韓勞的眼線,擅長做飯就行。
正說着,喬允手機響了,是喬卓打來的電話。
“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都快餓死了。”
“這就回去,等會兒。”說完喬允就是挂斷了電話。
許姿梅看她幹脆利落,也不好再留人,“等明天我把錢給你轉過去,真是謝謝你了。”
“您太客氣了。”
許姿梅送喬允出去,走到庭院裏,看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又有點害怕,“喬允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許太太且安心。”
許姿梅:“……”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安心。
那小鬼嬰明顯有未解的恩怨,飄乎乎地跑到了許姿梅的肩頭,沖着喬允咧嘴笑。
喬允嘆了口氣,回頭許姿梅還有的煩呢。
……
回到喬家別墅已經差不多九點鐘了。
喬卓扭頭看了喬允一眼,然後又繼續看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比賽。
他等着喬允給她道歉。
然而等來的是喬允直接上樓,好一會兒都沒下來。
喬卓氣的要死,蹬蹬地跑上樓去,往喬允房間裏去。
沒想到這一推門沒推開,門從裏面反鎖了。
之前喬允從來不鎖門的!
喬卓氣得踹了一腳,發出一聲悶響,“喬允,你還是不是我親姐,我都快餓死了,你快給我做飯去。”
卧室的門打開,喬允裹着浴袍,正在擦頭發。
“喬卓你有把我當姐姐嗎?怕不是把我當保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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