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就是盜竊

張肅绡拿出手機，注意到身邊來往的人，原本暴怒着，也壓着嗓子就低吼道“你在哪！”

顧川有些遲疑，看了看四周，敷衍着說道，“在家裏啊，你這又是怎麽了？”

張肅绡看見一間大開的卧室，就拉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反鎖好，“你當我傻啊，你敢說你先不是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褲子，帶着個灰帽子，在太陽島大廳往後邊走！”

顧川眼睛渾圓，看了看四周，猜到，“你看見我了！”

張肅绡咬着牙說道，“看得一清二楚！你說你是在幹什麽！我已經被這三個人質，還搭了一個政協委員的侄子鬧瘋了，你還上趕着湊人數是吧！”

顧川沒管他，而是問道，“你在哪？”

張肅绡緩了緩情緒，解釋說道，“我沒進去，小商入侵了監控室的電腦，我盯監控的時候看到你了。”

顧川看了看四周，找了個沒人的盥洗室走了進去，看了看沒人，才說起自己的計劃，“張肅绡，按着你那樣來，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和老頭子去交涉，我有辦法讓老爺子不插手這件事，你就認真的查案，然後找到證據。”

張肅绡聽見了這些話，更加生氣，“顧川，我已經拟定了方案，不需要你再去做什麽，警察的職責是保護一切無辜的群衆，而不是讓你去以身涉險，你趕緊回去。”

顧川知道有些事情張肅绡有自己的執着，就坦白着說道，“你知道我要收集一些東西，剛好老爺子手裏有我要的，很重要的一件，你辦這個案子，我正好達到我的目的。”

張肅绡簡直氣短，“顧川你腦子是不是壞了！你都說了那是什麽樣的人物，你為了幾個破古董把自己搭進去值得嗎！”

顧川半晌後，說道，“張肅绡，現在不是和我吵架的時候，好了，你好好辦案，我辦好了給你消息。”

說着把電話挂了，曾幾何時有這麽個人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發這麽大的火呢？顧川愣了會，按照計劃做起自己的事情來。

張肅绡黑着臉回到了臨時辦公室，注意到響動擡頭看見如此烏雲覆蓋的場景，紛紛聚精會神的工作。張肅绡看着電腦裏還在跳動的畫面，大聲問道，“布局圖畫出來了沒！”

正在畫的幾個警員，趕緊奮筆疾書，嘴裏趕緊應承道，“好了，就快了。”

忙碌裏，總算是來了個好消息，邱雨驚喜的說，“頭，查到了一輛套牌車，正在往黃偉的老家臨水方向開，根據監控來看，這輛車是從天心區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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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肅绡一喜趕緊說道，“你和我叔說，讓他聯系那邊的同事配合你們的行動，還有調武警協助，這樣大筆的財物怕出問題。”

張肅绡面上一松，這個黃偉還不是個傻的，知道把東西往自己嘴裏吞，要是真流到了別人的口袋，這事情就不那麽容易辦了。

匆匆吃了早點，顧川又來到了地下室，摸了摸盒子裏的東西，非得鬧出點動靜，才能把老爺子震出來。

他見一局閉。走到一個賭臺上，放上了自己的盒子，“宋代白玉琉璃簪。”

說着把盒子打開，然後一枚白淨剔透的簪子就展現在寥寥無幾的賭客前面，宋代的飾品多是素雅大方，這枚簪子毅然，白玉的簪身，簪首雕的是成雙的喜鵲站立在連理枝頭。玉色的變化使其雕工發揮到了極致。

能來的大多識貨，只需一眼就都湊了過來。

其中一個相中的人問道，“孩子你拿這東西，是想賭什麽？”

顧川看了眼臺子上，随意地說道，“就賭猜色子大小吧！”

說完便有人蠢蠢欲動，顧川淡笑着，他就是等着有人送上來，也沒管物件的價值，只要是看上眼的，也都應下了，然而除卻放棄的，沒輸一場，

有一個中年男人見自己随身的只剩下最後一件，咬着牙放了上去，“東漢玉碟，有宮廷玉坊的官印。”

顧川眉眼一挑，之前這人拿出的所有的都抵不上這一件，随意的心思也正經起來，這算是意外的收獲了，顧川志在必得。

那碟形佩保留着東漢後期高浮雕的風格，華麗莊嚴，這更能看出古時主人身份的不凡，其實這種東西就是在民間也很少有人會拿出來，這男人是被顧川逼急了。

底下一陣吸氣聲，男人滿意的笑了，然後提了個要求，“但是這色子由我來搖。”

顧川點了點頭，男人拿起蠱，慢慢搖了起來，兩顆色子在裏面翻滾。

男人一下放到桌子上，看着顧川，然後說道，“我先來。”

顧川點了點頭。

男人遲疑了很久，圍觀的聲音挺雜，都在說讓他猜，顧川也沒催促，安靜的等着他。

男人咬了咬牙，說了聲，“大。”

顧川有些失望，說了句，“再來。”

男人拿起盅蓋，四五，大。頓時心裏一陣後怕。

如果先猜到了，後者可以選擇棄權的。

男人看着顧川毫不猶豫的态度，突然後悔了。手裏的動作也不似之前那般流暢，反而畏畏縮縮來。

放好，顧川依舊在等男人，這次男人隔了更長的時間，才說出，一個，“大”字。

顧川笑了，看着男人，說道，“小。”說着主動揭了蓋子，二二，小。

底下有唏噓的，有感嘆的。顧川拿起那個玉蝶，摸了摸，比看到的時候更是喜歡。

一天下來，顧川已經擁有了無數的收藏品，最喜歡的還是那個玉蝶。

那時，顧川見那男人快要爆血管的樣子，看着他之前的幾個藏件說道，“我得了你的東西，這些就當是還你吧！”說完還說了一句，“你不應該把自己輸不起的東西拿出來。”

那男人更是被氣的臉色通紅，摔着袖子走了，确實不甘心，但活了幾十年，度量也沒到輸不起的地步。

顧川很意外，看着他的背影好一會兒。

給了點費用，讓他們把自己看上的幾件打包了，留下了明天的賭品，拿着裝玉簪和玉碟的兩個盒子回了房間。

在地下室待了太久，空氣并不流通，這會子鼻子要舒服很多。

簪子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顧川拿着玉碟細細的觀賞，太精美了。

不由得拍了張照片給張肅绡發過去。

“我今天的收獲，東漢的玉碟，漂亮吧！”

張肅绡剛從邱雨那裏得到了攔截到了丢失財物的消息，正在核對數目。于是張肅绡本着好心情，難得的給顧川回了個順眼的短信，“是挺好看的，沒偷沒搶吧？”

“沒有！還有，估計再有一天就能搭上老頭子了。”

張肅绡眉頭緊鎖，“注意安全，如果沒辦法就算了。”

顧川笑了，看着手機能想見那人此刻的表情有多難看。

“我知道了，張肅绡，你真像我媽！”

張肅绡看着短信，這不是顧川第一次這麽說了，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綠了臉，無奈的回了一句，“是，我就是你身後的老媽子，擔驚受怕的。”

一條過去，張肅绡想起剛才邱雨說的，又發了一條過去，“運贓物的車子被攔住了，正在核實數目，人證物證有了。”

商景雲拿着剛出來的消息想要交給張肅绡過目，卻發現，黑了一天臉的張肅绡正帶着笑在發短信，商景雲一個哆嗦，看着資料上也沒什麽重要的，晚一點看早一點看沒差，然後匆匆回了自己的崗位上。

張肅绡好不容易和顧川聊完，手機的電比白天一整天用的不會少太多，這時候，季衍笙也來了電話，“我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後廚的雜物間，它是定時鎖上的，到時候想辦法拿到鑰匙就不會有人進去，也不會有人發現。只是太陽島的人有點複雜。”

張肅绡明白過來，“我知道，我同事反饋的消息，和我們今天調查到的，大概有了點眉目，我們已經有十多個同事滲透進去了，到時候會幫着起點作用，但是具體的時間還有待商榷，還有，丢失的財物，已經找到了，正在核對數目。”

季衍笙挂了電話，坐在床上，渾身力氣一卸。除了當初回國進公司的時候，沒有事情讓他這麽累過，但是想着周芥，一切又那樣的讓人釋然。

而周芥專心的陪奶奶打了一上午的彩票，看了一下午的電視。

等奶奶睡着了，和小姑說了聲就出門找季衍笙了，一天沒見，對于一些事情的無知，讓他有些心慌，全然依仗別人的感覺太陌生，也太難受了。

敲了敲房門卻沒人來開門，想着可能是有事情出去了，這個時間應該不要多久就回來了。就站在門邊等候。

季衍笙看見周芥的時候，周芥正低頭看着什麽，這一幕和記憶裏的一幕幕毫無縫隙的重疊，再見到周芥，沒有任何陌生，那一身幹淨的學生氣，難得的還留在已經二十五歲的周芥身上，還未走出校園，讓周芥的神情永遠那樣的簡單明了，甚至還有一絲他自己沒察覺到的稚氣，那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即便是這樣靜靜的看着就是無限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