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就是愛慕

想起這些，張肅绡煩悶不已，又囫囵喝了一大杯水，悶頭就睡。

只是顯然還燒着，連做了好些個夢，內容不大記得了，但是醒來的時候都是下意識的看向身邊。

以至于早上張叔來的時候，張肅绡精神臉色更是差到了一種境界。

張叔見敲門沒人理應，趕緊拿出薇薇給的鑰匙開了門。房子裝修的時候，張肅绡剛好有段時間要出差，于是委托張叔下班過來盯着一下，順便結工錢。

張叔看着初具雛形的房子，逮着張肅绡問了好幾次，張肅绡才敷衍着告訴他是随便買的。

張叔過來還帶了個朋友，老朋友，一起住警區小院的，是個老中醫。把人安置在客廳，張叔趕緊打開卧房門。

卧室不是張叔第一次進，不過還是不适應這樣的風格，不像是張肅绡住的，倒像是個古代地主老爺住的。

三米的大床擺在靠牆處，牆上壁紙也都用着淺黃色，用的櫃子呀都是深木色的，窗簾還印着水墨畫。

不過也來不及怎麽深究，見床上被子裏捂着個人，趕緊拉開被子，“小肅，小肅！”

拍了拍，感覺熱度不對，趕緊摸上張肅绡的額頭，已經燙手了！張叔一急，趕緊把人拍醒，然後朝門外邊喊道，“老邵啊，你快過來看看。”

等張肅绡清醒過來，張叔和老邵正忙得是滿天大汗。張叔在一邊打下手，老邵在給張肅绡紮銀針。

張肅绡揭了額頭上的冰毛巾，問道“叔，你怎麽來了？”一開口才發覺喉嚨痛得厲害，聲音也嘶啞的不像話。

張叔說，“我早上起來碰見了你邵叔，不放心就拉着他來看看，你燒到了39.7，還好我趁早來的，不然你指不定燒成什麽樣子了！”

張肅绡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使勁的揉了幾把，才覺得好點，“我沒事。”說完又看向一邊的邵叔，“邵叔，麻煩你了。”

邵叔搖了搖頭，“沒事，我剛給你紮了幾針，過會再給你推拿一下，擦點白酒。”這是邵叔自己的法子，用還是有用的。

張肅绡點了點頭。

張叔見他蒼白着臉，又念叨開了，“讓你住宿舍裏，非得搬出來，也沒個人照看你，幾十歲了也沒個女朋友！唉，你可真是！”

張肅绡啞然了，邵叔看張肅绡表情不對，趕緊笑着打圓合，“哎呀，誰說男人要那麽早結婚的，先把事業弄好了，到了時間自然有好姑娘會找上門來。”

張叔嘆了口氣，他一直知道張肅绡因為父母的原因，避及男女感情這些事，說多了也沒用。

張肅绡這病還病了好幾天，張叔又被案子拖住了，薇薇就主動肩負着照顧張肅绡的任務。

這天下午，提前下了班，拎着食堂的熱乎飯菜，匆匆打開了張肅绡家的大門，張肅绡還在打點滴，整個人躺倒在沙發上也不知道睡了沒。

薇薇輕輕喊了幾聲，“張哥？”

張肅绡暈乎乎的坐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坐着坐着又睡着過去了，看着薇薇只身站在那裏，了然道，“我叔又被托住了？”

薇薇回答道，“開會去了，我就替他來了。飯菜還是熱的，我去裝出來。”

張肅绡看了眼，頭昏腦漲的也沒怎麽動彈，是真的不怎麽餓，就趕緊說道，“算了，你放着，餓了我等會自己熱。”

薇薇點了點頭，“那行吧。”

張肅绡瞥見一邊挺豐盛的飯菜，問道，“你吃了沒？”

薇薇眨巴眨巴眼睛，“我在你這裏玩會，等你一起吃。”

張肅绡說道，“那你趁熱先吃吧！下次讓我叔下班了順過來就行了，我也不怎麽吃得下。”

薇薇搖搖頭打量着房間裏，沒話說就稱贊道“沒想到你家這麽漂亮，還有這個沙發，怎麽這麽特別，那麽低，還那麽大，這要是躺在這看電視得多爽啊！”

張肅绡愣了神，然後問道，“你要不要看電視？要看的話自己開。”

薇薇笑着點了點頭，剛起身又停住了，為難的說，“會不會吵到你啊？”

張肅绡搖了搖頭，看了看窗外，“這瓶藥水多，估計還有個兩小時，我回房間躺躺，你随意。”

薇薇點了點頭，見他要起身，趕緊過去撫着他，然後幫他拿着點滴瓶子。張肅绡依靠在床上半眯着，薇薇下意識的看了他幾眼，然後悄聲關了門走了出去。

不過薇薇樂呵呵的正要打開電視卻半天不得其法，怎麽還開不了了？薇薇又不好去問張肅绡，只得看着時間在一邊玩手機。

于是張肅绡生病期間，就由薇薇和張叔兩人輪番伺候着，而且來了個案子忙不空時間來，多是薇薇。

這天大早，一輛早班機降落在金安國際機場，檢查員還迷糊間，就看見一個穿着淺色上衣黑色外套的男人，空着手往外走去。他趕緊提醒，“先生，這邊是機場出口，行李在那邊領取。”男人點了點頭，還是義無反顧出去了。

雖然時間很早，但是車子還是挺多的，顧川随便攔了一輛車就往警局趕。闊別了近四個月，心裏多少有點忐忑，而且越靠近市區越看到來來往往的車輛，心裏越是是不平。最終還只是熬到了半路，顧川就讓司機換了個目的地，開回了家。

顧川進門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家門口沒車，顧川猜到張肅绡今天是要上班的，繃緊的心放松下來，拿了鑰匙開了門。

只是打開門看到房間裏的一切，有點茫然，房間裏很陰暗，所有的床簾都拉着，屋子裏不通風，有一股子怪味。看這樣子，就知道是挺久沒住人的，顧川心裏一沉，他以為張肅绡還在的，可是房間裏只有一股子悶悶的味道，顧川難受的開了窗，開了門，慢慢通風。

房間裏幹幹淨淨，完全沒有另一個人居住的痕跡，這是超乎顧川的預料的，其實也不算是，顧川也有猜測過，不過沒有想到這是事實。他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有些出神。

薇薇早早的拎着早餐到了張肅绡的家，張肅绡基本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還有點咳嗽。

薇薇見太陽不錯，就對張肅绡說道，“張哥，你把被子枕頭什麽的拿出去曬曬吧！”

張肅绡點了點頭，微微見他穿着單衣趕緊拿了一件外套追了過去，“你這才剛好，穿嚴實點！”

張肅绡接過衣服，對着薇薇說了聲，“謝謝。”然後穿上，病成這樣也還是第一次，張肅绡确實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和身體裏的細菌作鬥争上。

薇薇看着這樣的張肅绡突然，鼓起了勇氣，“喂，老頭子，看你這樣子柔柔弱弱的，要不然以後我來肩負你的健康大任吧？”

張肅绡把被子晾曬好，疑惑的看向薇薇，顯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薇薇眨了眨眼睛，看向鞋子，一向強勢的張肅绡也會有羸弱的時候，這個認知給薇薇心中一震，他也不過只是個簡簡單單的人而已，心裏不知道哪來的信心驅使着她說出藏匿在心底的話，“你這都三十歲的老頭了，也沒人要，要不然我收了你好了！”

張肅绡有些呆愣，薇薇掐着腰故作鎮定的看着他，其實心裏忐忑的厲害。除了他站在院子裏的顧川也有些呆愣，聽見有人的說話聲，就疑惑的走出來，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薇薇見張肅绡遲遲沒有說話，小心的擡起頭，看着張肅绡注意到他明顯的失神了。

薇薇咬着下唇，執拗的問道，“好不好？”

張肅绡回過神來，有些尴尬的撇開了眼，随便找了個話題說下去，“你同學那邊，還沒有什麽進展，我等會過去看看。”

薇薇見張肅绡沒有拒絕還是開心的，“好，你病剛好不能開車，我和你一起過去。”

張肅绡看了眼薇薇，點了點頭沒說話，進了房間。

微微嬉笑着也跟了進去。

顧川則是站在院子裏有些愣神，其實回來的那天中午就想到了隔壁房間，只是在院子裏随意一瞥，靜着一聽，就能看到陽臺晾曬的熟悉的衣物，還有多多少少的說話聲。

反而是知道隔壁有人，顧川又退縮了，大概猜到了張肅绡沒有繼續住在這邊的原因，但又猜不準還住在隔壁的原因。小心的掩蓋着自己的蹤跡的同時，也小心的觀察隔壁的狀況。

才發現張肅绡好像生病了，有時候能聽見他的咳嗽聲，張叔和薇薇每天都會過來，期間齊樹雲他們也來過幾次。

顧川原本想找個時間，敲着門過去，告訴張肅绡他回來了，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反而退卻了。

聽見汽車開走的聲音，想到應該是去做什麽事情了，顧川擔心被察覺到，一直沒有多大的動靜，整天鎖在房間裏，眼下無事，想起自己幾個月都沒好好着看的東西，反正有空閑好好的保養了一番。

底下是封閉的，沒怎麽通風，至多是打開地板，所以氣味并不怎麽好聞，案臺上的東西倒是整整齊齊的，不是自己打理的那種整齊，顧川想到是張肅绡整理的。手撫過桌面，有一層淺淺的灰。望着手指上的灰漬，顧川又一次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