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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終于出來了。”馮意在馮力發出感慨後跟着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長嘆一聲附和道。

警察局不為幾日光, 卻是異常難熬, 審訊室裏的詢問看似警察的簡單詢問，但耗費的是他們全部精力，那些負責審訊的警察，都是擅長攻心的, 若不是幼時福利院的經歷然他們意志堅定，怕是很難堅持下來。

“去哪？”性子有些暴躁沖動的于金經過這趟好似沉澱下來許多, 眉眼間帶着些許疲憊平靜地問道。

轉頭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警察局，馮力不相信警察會放任他們這樣離去, 不知會派出多少人暗中跟蹤調查，聚在一起，對他們沒有好處。

可轉念想了想, 在這個城市能談得上一句回的除了福利院, 沒有別的地方了, 福利院對于沈然的崇拜，在那裏長大的他們了解的足夠深刻, 他們現在回去，得到的大概是滿院的敵意和老人們仗着多活了幾年自命不凡的教導訓斥，這樣的地方，還不如不回。

才去大學沒多久，沈然資助的錢交了學費還剩不少，找賓館住幾天還是負擔的起的。

“一起找賓館住一晚吧”如今的情況, 在一起好歹有些心理安慰。

福利院出來的，幾人都不是什麽富裕的人，但現在這種情況，也是沒精力再去思考哪一家賓館更實惠，就近選了一家訂了間容得下幾人的大間，便聚在一起愁眉苦臉的為即将面對的未來發愁。

賓館房間，安靜的落針可聞，就在這時，幾人的手機卻非常有默契的同時響了一聲，那是短信提示音。

明明距離第一次收到短信已經距離幾個月的時間，可驟然響起的一致的短信提示音，不禁讓幾人想起了前段時間噩夢的由來。

那時他們分居幾地，卻同時收到了那條令他們恐慌的短信，本已随着時間将恐慌之情逐漸淡去，卻因為網上興起的視頻，勾起了他們埋藏起來的回憶，除了發短信的人，他們想不到還有誰知道他們的事知道的這麽清楚，對方不要錢不提條件，原因只能是要為沈然複仇。

互相對視中，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害怕與驚恐，盯着手機，似是面臨生死大敵，想要扔出去，又沒那個膽氣，他們心中深深地知曉，手機的另一端不會因為他們的逃避而放過他們。

不想去看不敢去看但不得不看，還是馮力率先拿起了自己的手機，顫抖着手點開了那條令人驚懼的短信，那裏面的內容，讓馮力拿着手機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

罪魁禍首不現，下個視頻幾位将變成真兇，沈然的逝去，是幾位拿性命為其祭奠還是真兇為其贖罪，單看幾位是否有為人犧牲的大義，敢為一維殺人，不知是否敢為一維守住真兇，期待幾位的選擇。

“到底是誰，是誰在整我們。”馮力眼睛泛紅，瞪着眼睛發出嘶吼。

最令人驚恐地，是對方看似無所不能的技術，做出的視頻連警局都無法鑒定出假，萬一對方剪輯出他們殺人的視頻，幾人都不敢想他們有什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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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看了短信的幾人，比起馮力的表現差不了多少，看似有為了一位犧牲一切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其實不過是建立在沒有被發現的基礎上，自身不曾付出代價，自認計劃完美，不會有被發現的一天，幾個自大的人才敢伸罪惡的爪子。

在幾人的心裏，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足夠他們洗清一切，再者，他們并不是動手殺人者，殺人者又與沈然沒有任何關系，現實中的查案又不會如同中描寫的那般神奇，無頭公案還少了？他們這麽周密的計劃除非倒黴到一定程度才會被查出來。

他們從不認為自己的運氣會差到那樣的程度，身在福利院都能有冤大頭來讓他們的生活向普通家庭的孩子靠攏，何況是計劃這麽周密的計劃被發現的可能。

不知恐懼向何處發洩，在馮力嘶吼出聲後馮意找到了方向，“馮力，是你，都是你的錯，當初你為何撺掇着我們傷害沈然。”

臉部神經不自覺的顫抖，馮意指着馮力，不自覺的想到，他們到底為何非得要殺了沈然，一維再重要，能與他們的未來相比？他們為什麽會豬油蒙了心去傷害衣食父母，沒了沈然，就代表着大二開始的生活費都需要他們自己賺取，缺錢的他們到底是抽了哪根弦才會想要下手，以致于陷入前途盡毀的境地。

到了這個時候，幾人同步的在腦中清晰的回放了當時的情景，找到了沖動的源頭，是馮力，馮力一直在他們耳邊重複沈然的不好，沈然的存在給他們帶來了多少痛苦，來挑起他們心中對沈然的不滿。

開始聚在一起謾罵沈然，不過世口頭上的怨恨，當口不擇言說出想讓沈然去死的話後，大家雖是贊同的但并未曾想真的付諸于行動，為何後來演化成那樣，還不是有一個人總是在裏面鼓動，将他們沖動之下說出口的話當真。

馮意似是想通了所有關節，恨聲道：“馮力，你到底是與我們有仇還是與沈然有仇，我們不過是口頭上說說對沈然的不滿，私底下說上幾句，從來沒有想過對沈然真的做什麽，你卻撺掇着我們去殺害沈然，若不是中途遇到志同道合的一維粉，親自動手的就是我們，說，這場謀殺是不是你早就計劃好的，還有這些短信，是不是也是你找人發的。”

于金跟着肯定道：“當時我們不過是說想讓沈然去死，你卻順着在旁邊出謀劃策，将話題引到如何殺害沈然的方向上去，我記得當時明明大家為了大學資助金退卻，也是你說錢不是問題，打消了我們的疑慮。”

看起來不可思議的想法，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贊同，紅着眼睛懷疑地看着馮力，虎視眈眈的盯着他想要得到答案。

山窮水盡，當人被逼到一定的境界，總得找一個宣洩口，在其中起挑事作用的馮力，無疑成了這場宣洩的犧牲者。

馮力承認自己在其中挑事的作用，但将所有的罪過推倒他的身上，簡直笑話，要是真的沒那個心思，能被他三言兩語的推上這條路，不過是事發讓他們想将這份罪推出去。

既然起的了頭，馮力就不是個悶聲任馮意幾人為所欲為的人物，縱使心中害怕，還是冷笑兩聲嘲諷道：“呵呵，你們這些又蠢又毒的，到了現在還有心思找人發洩，別說沒那個心思，事情發展到如今，你們參與其中可一點兒沒少，事發了想推卸責任，沒門。”

暴脾氣的于金大怒，“馮力，你不要太嚣張。”

站起來，馮力半點不讓，高聲道：“是你們太過分，殺人的話可不是我先說出來的。”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幾人竟是開始窩裏鬥，争吵起禍端的起源到底是誰，吵得急了，難免動了手，于金一巴掌打在馮力臉上，馮力不是個能忍的，反手又還了對方一拳，現場陷入兵荒馬亂。

“好了，你們別打了，要将警察打來嗎？”劉瑩看着幾個男人鬧成一團，忍不住在旁邊提醒道，倒不是心疼這幾個糟心的，大難臨頭來還有功夫打架有這時間好好想想如何改變僵局不好嗎？

聽到警察二字，上頭的幾人被澆了一桶冷水，有些冷靜下來。

“冷靜了就聽我說，發短信的人，與沈然的關系必然不一般，他地這番作為，無非是想要替沈然報仇，不知道他從哪裏确定了我們是幫兇，但可以确定的是，真兇是誰對方還不知道，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和對方談判。”關鍵時刻，劉瑩腦子上線，比以往聰明不少。

頂着一個巴掌印和一個黑眼圈，馮力龇牙咧嘴道：“談判很難，上次我們試過，對方發短信的號碼根本撥打不回去，短信發回去也是石沉大海沒有動靜，對方可能并不想與我們交流，只想以自己的方法複仇。”

“就算如此也沒關系，他的目的是真兇，只要真兇出來，我們這些人就是小魚小蝦，對方或許連關注我們的心思都沒有。”

“也是，當務之急，是必須找到他們，讓對方知道，真兇逍遙法外。”

“還好我留了一手，在行事前對方的身份信息我偷偷查到了，就是怕有一天事發會牽連到咋們頭上，很巧的是，正好有一位是我們高中校長的孩子，幫兇的罪名可不輕，問題是，如何才能不牽扯我們還能将對方拉進來。”

……

本就是沒有什麽感情臨時湊起來的殺人組合，在威脅自身的額時候當然會毫不猶豫的将其出賣，為自己換來一線生機，方澤宸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讓他們親自動手将藏起來的兇手挖出來。

到時不僅不費吹灰之力的将真兇抓到，大家也能一起手拉手去監獄作伴，兩方的指認造成的恩怨還能在監獄一同解決，兩全其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