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雜種
實際山給汪熠濯的‘洗澡’就是玩水,小家夥死活拽着衣服不肯撒手,兩個人‘撕扯’間不知道哪裏碰到了淋浴開關,溫熱的水流從上面的花灑灑下來,澆了兩個人濕淋淋的一身。
汪熠濯忍不住笑了,小手撸起袖子,就着這麽穿衣服的狀态就開始洗胳膊洗腿,熟練的擠了一堆沐浴露打泡沫,弄的郁酒身上也都是泡沫。
後者見到他開心,也就這麽陪他玩了起來——實際上郁酒并不執着于真的給汪熠濯洗澡,就是忍不住嘴巴調戲他。
這麽玩了一會兒,兩個人身上都濕透了。
郁酒身上穿着的白襯衫都已經被水浸透,呈透明狀的貼在身上,露出來的手臂白皙細長,正握着汪熠濯的手給他搓洗。
汪星泉推開洗手間的門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登時忍不住一愣。
而随着他的動作弄出來的聲響,坐在洗手間地上的兩個人也齊刷刷擡起頭——随後面面相觑的愣住。
整個洗手間都是濕淋淋的,一大一小的兩個男孩頭發身上濕了個透,身上那一大堆的顏料半掉不掉的......頗為滑稽,像是國外街頭牆上的塗鴉畫面。
汪星泉忍不住笑了。
他一笑,郁酒回過了神,便不由得覺得自己有點幼稚。
“你你你...”郁酒扶着旁邊的牆站起來,有種小時候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硬着頭皮問:“你怎麽這個時間回來了?”
現在才兩點半啊!
通常汪星泉都是四點到五點那個區間回來,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放肆的帶着汪熠濯過來洗手間......結果他今天偏偏早回來了?自己這是什麽破運氣。
“今天工作結束的早。”汪星泉走過去把落湯雞一樣的汪熠濯抱了起來,看着郁酒的眼神裏布滿了大寫的笑意:“你倒是喜歡跟汪熠濯玩一樣的游戲。”
間接說兩個人差不多一樣幼稚。
郁酒雙手抱肩,聞言輕輕挑了下眉。
随後他趁着汪星泉彎腰的時候果斷的一推——
洗手間被泡沫弄的滿地濕滑,後者還全無防備,猝不及防的被郁酒推了個趔趄,整個人拉着汪熠濯一起倒在了腳下的水盆裏,瞬間水花四濺。
汪熠濯忍不住‘哈哈’的笑出了聲,郁酒也忍不住,捧哏般的随着笑。
汪星泉第一次這般狼狽的倒在水盆裏,長腿曲起撐着地,他抹了把臉把鼻梁上架着的眼睛摘下,透過浴室裏霧蒙蒙的水汽哭笑不得的看向剛剛使壞的郁酒。
後者站在牆邊笑的彎腰,漆黑的眼睛彎彎的......
汪星泉這才覺得郁酒有點十八歲的模樣。
平常的他,雖然笑着似乎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
到最後三個人全身都是濕的了,前前後後的走出洗手間,汪星泉先去了汪熠濯的卧室幫他換上幹淨衣服,随後讓汪熠濯自己玩,才帶着郁酒回了自己卧室。
“進。”汪星泉推開門讓人進來,背對着郁酒在櫃子裏翻找着:“我給你找套衣服換上。”
其實這段時間,郁酒也不是一次沒來過汪星泉房間,之前因為幫汪熠濯拿東西的緣故進過幾次。
汪星泉房間裏沒有什麽秘密,很是幹淨整潔,就一床一櫃一桌一凳。郁酒沒有那麽拘謹,只是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濕的,在哪兒坐着都不方便,只能站在門口巴巴的等着汪星泉給他找衣服。
“這件行麽?”汪星泉拿了件白色體恤,看向門口站着猶如落湯雞一樣的郁酒,沉默片刻誠實的說:“我衣服可能對你來說會有些大。”
......不就是比他高了五六厘米麽,上次就嘲笑他矮了!
郁酒走過去憤憤的接過衣服,随後當着汪星泉的面就把身上濕淋淋的白襯衫給脫了。
猝不及防的,他那白花花的身上兩個紅點尤為明顯。
汪星泉一愣,不自覺地就想到了郁酒和蕭宴還有趙梓藍之間那些‘旖旎绮麗’的緋聞,他下意識的別過了頭去。
“還有褲子。”他又翻找出來一條運動褲遞給郁酒,笑了笑:“可能會有點長。”
......
郁酒接過來,面無表情:“不要鄙視我的身高。”
只是179的他穿上185的汪星泉衣服後,真的是長手長腳的衣袖褲腿都堆在一起了,搞的郁酒不得不把褲腳挽起來,露出一小截白的發光的細瘦腳腕。
“等我洗過了後天拿來還你。”
汪星泉目光在郁酒彎下的細瘦腰身上停留片刻,略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少年背影清瘦,單薄的脊背套上他的衣服......像套了個麻袋一樣。
然後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郁酒剛剛說的是後天,那明天呢?
汪星泉擡眼看他:“你明天不過來?”
“我明天想請個假。”郁酒直起身子,用幹毛巾擦着柔軟微濕的頭發,剛剛被水汽暈染過的聲音有些甕聲甕氣的:“家裏有點事情。”
之前說好一個月的工期有兩天可以休息的,汪星泉沒理由不給假,只得點了點頭——雖然汪熠濯現在有點開始适應郁酒了,這事兒還挺麻煩的。
郁酒早晚要去上大學,沒辦法長時間陪着他,而汪熠濯一旦開始纏上一個人......是不喜歡分開的。
郁酒看着汪星泉有些沉思的神色,想了想問:“我請假,你不會很麻煩吧?”
“不會。”汪星泉回過神來,笑了笑:“明天汪熠濯正好要去學校老師那裏一趟。”
郁酒聞言忍不住松了口氣——其實他沒事兒也不想請假,但明天是真的有事。
他之前在網上報名了一個外省為時三天的研讨會,去參加的都是中文界,辯論界有名有姓的人。如果能去現場聽聽,絕對受益匪淺。
但研讨會入場的門票不便宜,在加上去外地三天的衣食住行亂七八糟的費用......郁酒不得不找點別的兼職幹。
郁酒在網上篩選翻查了好幾天,才找到了一家時間待遇都不錯的一天兼職。
是類似于一家會所的酒會之類的地方,要找人彈鋼琴。
要求年齡二十五歲以下,長相中上,鋼琴十級以上的人,男女不限。只需要在下午三點酒會開始時演奏,為期兩小時,給的待遇卻極其不錯,夠他來回車票住宿錢了。
郁酒看到的時候就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該會所的財大氣粗,然後就有點蠢蠢欲動。
年齡他沒問題,長相郁酒對自己也挺有自信的,絕對不能給高級會所丢人,而且他從小學鋼琴到大,雖然長大不從事這方面的工作,但說一句‘擅長娴熟’絕對不為過。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沒有十級證書,這是一個大麻煩。
不過機會這個東西都是自己争取來的嘛,郁酒前天苦思冥想了好久,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去了鋼琴店,拿出看家本領免費給店長華麗演奏了一首鋼琴曲,權當做免費宣傳,然後在店長驚豔的眼神中找人給自己錄下來了。
然後郁酒回家就去給會所投面試簡歷了,他的簡歷極其豪華特殊,是附帶着視頻的。
發過去後,郁酒就自信滿滿的等待着那邊的回複,果不其然,幾個小時後會所那邊就讓他去面試。
去現場彈給人的感受當然更震撼,郁酒沒什麽懸念的就通過了。他自己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奇怪,郁酒認為他那種驚才絕豔的琴技一出來,怕是很難有人不通過,十幾年的鋼琴也不是白練的不是?
聽起來這話有些胡吹大氣,但郁酒對于自己就是有這樣的自信。
這麽一個恍神回憶的瞬間,汪星泉已經換好衣服了,郁酒把視線重新投在他身上的時候餘光只看到了衛衣下的腹部一角——似乎有腹肌呢!
“走吧,今天不做飯了。”汪星泉随手揉了一把淩亂的頭發,漆黑劉海下的雙眼像蘊着星光一樣璀璨:“出去吃。”
他說完就去隔壁敲汪熠濯的門。
其實郁酒覺得汪星泉做的飯要比外面飯店的好吃,只不過能跟着蹭飯也挺好。他微微笑了下,乖乖的跟上去。
出來吃沒什麽緣由,就是汪星泉今天單純的不想做飯了而已。
三個人找了家不遠的燒烤店,這家店是烏瀾的老招牌,人一向多,就算在這工作日的非飯店時間也是需要排隊的。
汪星泉領了張號碼牌之後三個人就坐在大廳的沙發等,幸好有空調,屋內人頭攢攢也不算熱。
服務員給每個等位的人都送上了菜單,二人無事便低頭研究了起來,絮絮叨叨的說話聲中發現烤肉的時候喜歡點的東西居然差不多。
直到頭頂有一道淡淡的陰影密實的擋住光線,落在菜單上。
兩個人随之擡起頭,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他們前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打扮樸素,臉上皺紋很明顯。女人眼神死死的盯着汪星泉,猶如不善的利劍。
郁酒一怔,下意識的側頭看向汪星泉,果然他唇角的笑意微收斂。
“汪星泉。”女人開了口,聲音近乎是咬牙切齒的:“你他媽還活着呢?”
這麽不客氣的話讓郁酒整個人愣住了,他看着女人‘醜惡’的嘴臉,指尖微微陷入掌心。甚至還有旁邊的人聽到了,有些詫異的轉頭看。
“......暫時死不了。”汪星泉沉吟片刻,笑了,瞳孔猶如一潭死水的冷靜:“托二姑的福。”
“小雜種!你就應該跟着你媽一起去死!”女人聽他這麽說登時更氣了,在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一巴掌就不客氣的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汪星泉白皙清隽的側臉立刻留下五個鮮明的巴掌印。
郁酒腦子‘嗡’的一聲,也顧不得什麽二姑不二姑的了就站起來,一雙眼睛只比女人更兇狠的瞪回去:“你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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