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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走廊裏就她們兩個人, 靜悄悄的。

姜雲聽到了，可不予理會，腳下的步子停了一瞬，然後徑直往前走。

許知意哪能讓她離開, 又壓着情緒喊道:“姜雲你站住！”

嗓門不小, 驚動了走廊盡頭的服務員。

有個年紀不大的員工下意識往這邊看了眼, 還以為出了事, 見什麽都沒發生就收回視線，但餘光還是瞥向這裏，時刻注意着她倆的動靜，擔心會鬧架。

姜雲不為所動，繼續走着。

這樣愛答不理的态度惹惱了對方, 滿不在乎的神情就是在蔑視, 像是瞧不上眼，許知意捏緊手，眼睜睜看着她越走越遠，最終還是不理智地上前把人攔住, 拉住姜雲不讓離開，背對着走廊那邊，面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你躲什麽？”

姜雲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千金小姐一番, 不懂這是在發什麽瘋, 聞言, 眼皮子一掀, 定定瞧着許知意, 緩緩說:“許小姐說笑了，沒躲，只是不熟而已。”

不過是個不重要的人, 為之耽擱時間就沒必要了。再者，本就關系緊張，都到這種程度了，還堅持沒皮沒臉往上湊的，恐怕普天之下就許知意一個。

姜雲念着是在外面暫時不跟她交鋒，許知意竟以為是在躲着，倒是挺會想。

她真的絲毫不知趣，不屑地回道:“你自己心裏清楚。”

姜雲沒有動怒，平靜地問:“清楚什麽？”

許知意不答，死死盯着她的臉。

姜雲鎮定自若，任由她看個夠，慢悠悠地說:“許小姐有話可以直接講，沒有的話就別擋着了，我還有事，今晚沒空，要閑聊可以下一次再來。”

“你還挺會裝，”許知意說，眼神鄙夷，“這麽快就忘了自己做的事了，怎麽，窦寧城沒聯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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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憤恨，都快咬牙切齒，顯然氣得不輕，怨念恨意深重。

看樣子此次回S市經歷了不少事，遭到了不小的打擊。

姜雲不說話，靜靜看着許知意恨得不行的樣子。

窦寧城确實沒聯系過她，他倆就見過一次，再就是她主動發了那張照片，別的就沒有了。窦寧城素來謹慎，做任何事都不會給別人留把柄，蛛絲馬跡都會擦幹淨，哪怕上次是他主動找上姜雲。

姜雲清楚窦寧城是哪種人，能有今天的局面她一點都不意外，更不奇怪許知意快要氣得發瘋。

一切都非常符合窦寧城的行事風格，一報還一報。

姜雲一臉淡定，漠然置之。

許知意又被刺激到，發狠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麽把戲，夜路走多了小心栽溝裏，別哪天出了事都找不着出路。”

她主動撕破臉皮還是頭一次，以前都是溫柔得體的樣子，給人的印象就是無害良善。

姜雲還真沒見過她氣急敗壞的模樣，都言語威脅上了，于是笑了笑，回敬道:“不勞許小姐記挂，走夜路有燈照着，我會小心的，栽不了。”

“就憑你？”許知意說，眸光深深，“真當窦寧城是好人了，以為他到時候還會幫你？那你就等一陣子試試，看他會怎麽選。”

姜雲拂開她的手，“你想多了，我跟窦先生不熟。”

許知意譏道:“那還真是奇了怪了，不熟他還幫你，你覺得誰會信？”

“那是你這麽想。”

“惹到事了，到時候可別後悔。”

這放狠話的水平可真夠差勁，除了車轱辘似的口頭威脅兩句，別的就不會說了。

姜雲要真是怕被報複，就不會把照片和別的東西發給窦寧城了，她本就兩手空空，不比這些顧忌諸多的有錢人，如今該分的都分了，還有什麽擔心的？

她把照片發給窦寧城，就是想讓許知意長個教訓，這事就算過去了，許知意要是願意安分些，有點該有的覺悟，那就這麽算了。結果許知意還是死性不改，依然高調地蹦跶，不知是氣過頭了還是真的蠢，非得不依不饒的。

姜雲臉上簡直平靜，睨着對面，坦蕩地說:“我又沒做虧心事，肯定不後悔。倒是許小姐，一邊勾着別人的對象，一邊抓着窦先生不放，你可別後悔才是。”

先是知三而三，跟秦昭一路貨色，再是欺瞞無辜的人，這些苦果都是她該受的，姜雲不過是把她們曾經做過的事傳達給窦寧城罷了，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人，到她嘴裏還變得十惡不赦了。

許知意明顯搞不清楚狀況，眼下這樣的局面到底是誰導致的，她心裏沒數，千金大小姐當久了，習慣性嬌縱耍橫，不會把別人擺到同等的位置上，插足人家的感情還覺得理所當然。

“你跟阿昭已經分了，”許知意有點激動，“都沒關系了，你搞清楚這一點，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而且我跟窦寧城也什麽關系，清清白白的。”

聽着她如此辯解，姜雲感覺這位千金小姐的歪理真的是一套又一套。

“窦家也這麽想嗎？”她哂道，審視着面前的人，“那你為什麽會回C城？”

許知意一愣，旋即回道:“不關你的事。”

“怎麽就不關我的事了，”姜雲漫不經心道，“你剛剛還說是我導致的，一下子又改口，說辭都變了。”

終歸是太年輕沖動，情緒不穩定，許知意氣勢再兇，幾句話下來還是被壓制住了。

她死要面子，哪肯承認，但又不願意就這麽放過姜雲，憋了半晌，只說:“我回來是我的自由，跟誰都無關。”

“跟別人的女朋友上床也是你的自由？”姜雲直接問，與之對視，“明明要跟其他人聯姻了，還是管不住自己，勾搭完了，還要向另一個人示威，發床照，這些算什麽，尋求真愛，還是做.愛的自由？”

簡短一段話，直白赤.裸，且難聽。

大概是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畢竟還在外面，不遠處就是餐館的員工，許知意只張了張嘴，沒有回答。

姜雲還有更難聽的話。

“當小三當得理直氣壯，許小姐，你不覺得自己很掉價嗎？”

許知意猛地擡起頭，死死盯着她，似是在極力克制住脾氣，須臾，一字一句地反問:“你說誰是小三？”

姜雲眼神堅定，“誰去別人家裏穿着睡袍自拍，誰就是。反正不是我，你覺得呢？”

許知意捏緊了手，兩只手都握成拳。

她姣好精致的臉都快皲裂，表情崩得稀碎，看起來挺瘆人，像是要把姜雲給剝皮拆骨一般。

過慣了優渥富庶生活的大小姐哪聽過這麽侮辱人的話，被極盡諷刺怎麽忍得住，何況她早就視姜雲為眼中釘肉中刺。

好一會兒，她才隐忍地回道:“姜小姐，你才是插足感情的那個人，你才是三，不要搞錯了。”

姜雲泰然自若地站着，任她繼續說下去。

許知意挺直了腰背，仰頭對上她的視線，“阿昭先喜歡我的，你才是後來的那個，是你插足了我們的感情，不是我——”

有的事，姜雲從陸念之那裏聽過一星半點，因而也能猜到一些。

曾經她沒把秦昭和許知意的糾葛想得太深，以為這兩個人只是舊識，直至上一次陸念之提到爬山的事，她才反應過來。

這麽多年了，秦昭一直都比較本分，從來都沒亂來過，她在C城有不少熟人，也不是沒被身邊的漂亮女人暗示過，可都守住了，再如何都不會越距，怎麽就突然就跟許知意勾搭上了。

她倆肯定早就有過一段，只是那時候年紀太小，還處在分不清感情的時候，加之諸多現實因素，而許知意又早戀交了男朋友，斷了那種可能，所以最終沒成。

但她們之間的聯系從未斷過，還藕斷絲連，當再次重聚在一起，各自都經歷了許多事，心理和想法都變了，一來二去死灰也就複燃了。

許知意在秦昭面前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不會咄咄逼人，更不會沒腦子到這種地步，她呈現給秦昭的那一面鐵定是美好的。

而秦昭心裏怎麽會不癢，懵懂時期的向往，難以忘懷的白月光。人都有劣根性，當情感占據上頭，一旦按耐不住，自然就迷失進去了。

姜雲怎會不懂，猜都猜得到，許知意的話亦在她意料之中。

怪不得許知意這麽嚣張，感情這麽久了，在她心裏，自己把秦昭拒絕了，但是那些情感卻是不變的，所有後來者都是第三者，即便她和秦昭的所謂過往其實根本不存在，那只是十來歲時的爛漫與暧昧。

姜雲面無表情，不在乎地問:“秦昭跟你告白過麽，你們以前就在一起了？”

許知意一頓。

“那她喜歡過你又有什麽用呢，”姜雲淡淡地說，“許小姐，你那時候才多大，十五？還是十六？能懂什麽是感情嗎？喜歡就能管用的話，那秦昭為什麽還會跟我告白，跟我在一起八年，她對你的感情是不是太廉價了點。”

許知意不甘示弱，嘴皮子抖了抖，回道:“可她現在跟我在一起了，不是你。”

姜雲笑了，全然不在意，“這麽說來，許小姐還是都明白的，我還以為你不懂，看樣子其實都清楚。把自己不要的東西扔掉，別人撿到了你心裏又不舒服，不讓撿，那你怎麽不早點要回去？”

許知意不吭聲，神色冷冷。

姜雲就沒把她放在眼裏，不管她臉色再難看，又說:“再有，你的阿昭呢，她是人，也不是什麽東西，你要是還覺得是我插足了你們的感情，大可問問她，怎麽不等你，也不去找你。事情就是這麽簡單，許小姐應該不會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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