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車子很快開回家, 司展已經在家。
見時言葉跟司牧白回來, 收起手裏的文件, 讓張管家準備開飯。
時言葉在司家吃了不下十幾天的飯,張管家對他的口味了若指掌。司家跟時言葉都喜歡清淡的口味,只不過時言葉也愛吃水煮魚,水煮牛肉之類的川菜,比較容易有胃口。
一盤火辣辣的水煮魚端上來,司展有些詫異:“阿葉吃這個, 不會上火嗎?”
他在家的時間不多,這才是跟時言葉一起吃的第二頓飯。
司牧白跟着出聲:“不準多吃, 不然一會兒該胃難受。”
時言葉見怪不怪:“知道了~”
司展怪異地看了司牧白一眼, 欲言又止。
等一頓飯吃完,司展才發現,司牧白不是一頓飯對時言葉體貼入微地照顧,而是每一頓飯都如此。
不愛吃的胡蘿蔔,直接替他挑出來。蔥花香菜, 堆了小小一疊。
時言葉不愛吃的菜挺多,為了讓他能攝入更多的營養。張管家也算挖苦心思換着花樣做, 讓時言葉能吃一點便是一點。
玉米排骨湯,時言葉愛喝,張管家便加了芹菜胡蘿蔔肉丸子進入, 想他多喝兩碗。
司展看着倆孩子,心底淡淡惆悵。
這都不用向本人求證,也能知道那幾張照片的真假。
他倒不是迂腐的人, 只是司家老一輩,還有司家這一支,總不能在他手裏斷了吧。
司展今天打定主意找司牧白談,倒不是為了勸兩人分,而是想讓司牧白為了考慮下司家後代問題,能同意去代孕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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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這個要求,也覺得可能令司牧白難以接受。
又是惆悵又是忐忑地吃完這頓飯,終于體會了一把老父親的心路歷程。
“牧白,你到我書房來一趟。”
吃完晚飯,司展終于耐不住想跟司牧白攤牌。
時言葉瞅了司展一眼,再看到司牧白望向他時不放心的眼神:“我回房間看書。”
言下之意,告訴司牧白他會乖乖的。
父子倆身形都很挺拔,一前一後走進書房。司牧白随手帶上了房間門,率先開口:“您想說阿葉的事情?”
司展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随後很快釋懷。可不正像了他,愛憎 分明,手起刀落,雷厲風行。
“不錯,我看到阿葉之前被爆出來的照片。”司展也不再隐瞞:“司氏公關部出手,将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司牧白點點頭,熱搜那麽快被撤,不可能只是粉絲洗白,背後應該有人在幫助時言葉。
他原先以為是朝陽傳媒,沒想到司家也伸手了。
“謝謝您。”司展願意出手幫時言葉,司牧白自然是感激的。
“謝我就生疏了,牧白。”司展認真地盯着司牧白:“你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夠快樂。”
“我現在很好。”司牧白點點頭。
“你和時言葉……”司展明知真相為何,等到真的要問出口時,反而有點近鄉情怯的味道。
“我喜歡他。”司牧白毫不掩飾。
“可你倆……”都是男的,這句話他說不出口,司展不是那麽迂腐的人,再說國家法律都規定同性可婚了。
“我不是想反對你們,只是你倆老了,總歸需要個孩子可以延續。”司展琢磨着,其實這話也不大對。
沒有孩子又怎麽了,孩子長大了也終将有自己的生活。以孩子作為借口,卑劣又無恥。
司牧白冷淡地看着司展,面無表情。
司展自己心虛,別過頭避開司牧白的目光。都不知道誰是老子,誰是兒子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司牧白輕啓薄唇:“不過,不管有沒有孩子,都是我跟阿葉之間的事情,希望您別插手。”
不卑不亢,态度顯而易見,司展有些無力。
他也才剛當爸爸,缺席了司牧白的童年和少年,一下子面臨兒子的感情問題,還是有些走偏了的感情,不知道該怎麽解決了。
這可比一樁幾十億的合作案還要難辦。
“牧白,作為父親,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夠事事如意,并且開心的。但是——”司展反複在心底掂量:“作為司家人,你肩上也有需要擔負的責任。”
下三白眼冰涼地看着司展,司牧白久久道:“我從沒覺得自己是司家人,可以享受到什麽權利,自然也不會有需要承擔的義務。”
司展:……
“不過,您很幸運。”轉身離開書房前,司牧白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終究還是說出口:“您放心,事情結果會比您預想 的滿意。”
随後,擰開門把手,走了出去。
只留下司展愣在書房裏,有些反應不過來。
司牧白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捏?他滿意,他滿意麽自然是司家有後。莫不是時言葉能生不成?
回到房間,見時言葉坐在椅子上,頭頂一盞昏黃的燈亮起,灑在細軟的發頂,投下一道柔和的暗影。
走過去,将細軟的身體圈在懷裏。
司牧白清楚,剛才如果直接告訴司展,時言葉懷孕了,他們可以有自己的寶寶,司展一定會很高興。
但時言葉暫時想瞞,他尊重他的決定。
“在幹什麽?”頭枕在時言葉的脖子上,輕輕問。
“動物園需要重新規劃,我在看設計圖。”要整修動物園,可需要一筆不小的經費。
電器廠牌倒是闊氣地把三十萬勞務費打給他,他身份曝光後,熱度很高,廠商怕時言葉反悔,或是坐地起價,趕緊把合同簽了,款打給他。
時言葉拿了錢,将動物園買下。
但動物園裏的動物經不起等,天氣越發炎熱,許多動物都要住進空調房裏。不同的動物舒适溫度還不同,時言葉得根據地勢規劃好。
的确是件愁人的大工程。
“你會不會太累?”司牧白心疼地很。
“不會,我有數。”時言葉略帶憂愁地摸了摸肚子,孩子越來越大,這肚子早晚藏不住。
司家也肯定會知道,只是他一直沒有一個合适的機會說。
“孩子的事情,你覺得什麽時候跟你父親說比較好啊?”時言葉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司家的孩子,司展也有權利知道。
司牧白張了張嘴,剛才其實是個不錯的時機。但若剛才說出口,倒像是用小寶作為籌碼,取得司展的同意。
他跟時言葉的感情,坦坦蕩蕩,并不會因為有沒有孩子,而需要看別人的眼色。
這是司牧白的想法。
“我尊重你的決定,你想什麽時候說都可以。”司牧白說道。
細長的眉微微皺起,時言葉苦惱地微微嘟嘴,淡粉色的唇猶如鮮嫩的花瓣,吸引了司牧白的眸光。
愁眉苦臉半晌:“要不,等肚子大一些,司叔叔自然就明白了。”
司牧白點頭:“好呀。”
将時言葉抱上床,不允許 他還熬夜為工作。
時言葉心裏裝着事,翻來覆去睡不着。在司牧白懷裏跟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叽,軟綿綿的身體蹭啊蹭,把司牧白蹭起火。
反身将他壓在身下,幽深狹長的下三白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睡不着?”
嗓音帶着啞火,将時言葉也點着了。
卻不想讓司牧白得逞,故意用帶鈎子的眸光瞥他:“是啊。”
“那——需不需要我幫忙啊?”司牧白湊近他的臉,炙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脖頸處。
脖頸處的皮膚細嫩,可以看到淡淡青色的血管。
真想就這樣一口咬下去,嘗嘗這血的味道是否一如他想象的甜美。
“不需要。”擡手毫不留情地将司牧白的腦袋撇開,時言葉帶着壞笑:“醫生說,要懂得節制。”
司牧白委委屈屈,開過葷的小狼狗有他這般的自持力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很節制了。”
“是嗎?”時言葉大手一勾,眼尾帶水:“那你現在為什麽——還跟狼一般看着我?”
“因為我餓壞了呀!”
司牧白沒再跟他廢話,直接咬住眼前的柔軟。
下唇吸吮着時言葉的唇角,還惡劣地用牙齒咬一口。
時言葉沒來得及吃疼,那人的唇就往下蔓延。
到後面,就是時言葉浪-得出水。司牧白殘存着僅有的那點理智:“小心孩子。”
“沒事兒,咱家小寶是大心髒~”時言葉早就丢了魂,失了智,陷入那一團軟和的泥濘裏。
未出生的小寶:現在重新投胎還來得及嗎?
第二天,時言葉看着脖子處的暧昧紅痕,才開始後悔。
今天約了攝影棚去拍電器宣傳照,這樣可怎麽去哦!用創可貼?都八百年前的計倆,誰一眼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都怪你,你是狼人嗎?專門咬脖子!”時言葉将氣撒在神清氣爽的司牧白身上。
司牧白理虧,撓撓脖子。
明明到後面不管不顧享受的人是他自己啊!可自己媳婦,再怎麽蠻不講理,還能怎麽辦,寵着呗~
“寶寶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沒有下次!”時言葉翻了個白眼:“你下次再敢咬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
時言葉的恐吓很有效,司牧白笑了兩下,連連點頭稱是。
來到攝影棚,一名紮着馬尾,挂着工作牌的女孩走過來:“時先生?你好啊,我是張寧。”
時言葉單槍匹馬,倒也不怯場:“叫我時言葉就可以了,我今天是乙方。”
受人錢財,忠人之事,可不就是乙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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