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總裁特助接的很快, 居然親自下來迎接司牧白。
“牧白。”特助是名三十多歲的男子, 叫杜時遠。司牧白跟他見過一次, 是個心機深沉的老油條,倆人關系不近。
“杜特助。”司牧白禮貌地叫了聲。
“快上電梯,司總等你許久了。”杜時遠熱絡地帶着司牧白往電梯走:“這還是你第一次來司氏吧?待會兒別急着走,我帶你逛逛啊。”
司牧白沒有應聲,臉色淡漠地跟着上了車。
倆人上到頂樓,杜時遠在一間紅木門板上敲了下:“司總, 牧白來了。”
便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己轉身離開。
司牧白頓了頓, 擰開門把手, 走了進去。
司展的辦公桌放在落地窗邊,身後是北市的銀灰色高樓,穿在白雲藍天中。
擡起頭,跟司牧白相似的眉眼間,多了幾分內斂深沉。
說實在的, 就司展跟司牧白的長相,要說司牧白不是司展的兒子, 誰能相信。但司牧白是司湛找回來的,他的話自然還是要有幾分警惕之心。
“你來了?坐。”放下手裏鋼筆,司展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司牧白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坐下:“您找我, 什麽事?”
“我從鐘總哪裏知道點消息,你跟司湛鬧了些矛盾?”司展用鐘寒做借口,想來是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
正好鐘寒作為當事人之一, 從他那裏了解到些情況,也好做開場白。
“嗯。”司牧白點點頭:“他對阿葉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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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展有些頭疼,那小孩兒長得是漂亮,但沒想到司湛也對他生了情意。司湛這孩子,冷靜內斂,從來都是理性至上,他是怎麽都想不到會做出這種事來。
“呃——這事的确是司湛不對,但他是你哥哥,你能不能——”司展有些說不出口:“能不能原諒他。”
“以後,這司家總歸是要交給你的,司湛是個人才,有他輔佐你,你會輕松很多。”司展補充道,向司牧白說明自己的良苦用心。
“您既然能立刻知道我跟司湛之間的肮漬,又怎麽會不知道……我其實不是你的孩子。”司牧白沉默許久,緩緩開口,下三白眼中不帶一點兒情緒,似乎他現在說的 事,跟自己毫無關系。
“你在說什麽?”司展的臉色微變。
“難道您不知道?司湛為了得到司氏的權利,假意找回了您的孩子,也就是說我。其實我并不是您的孩子,DNA鑒定書也是假的。”司牧白麻木地将司湛的話說完。
“這不可能。”司展沒想過,司湛會在DNA鑒定書上動手腳。
“我已經告訴顧醫生,請他重新為我們做親子鑒定。”司牧白離開醫院前,找了醫生重新做鑒定:“結果很快就會出來,到時就能知道真假。”
司湛臉色變得鐵青,呼吸急促了幾分。腦子越發冷靜,他和司牧白,都是遇事越沉着冷靜的類型:“你當初——并不願意跟我回司家,後來又是為什麽改變主意的呢?”
司牧白抿着唇,雙手交叉,拇指輕輕撫摸着另一只手背。
似乎在思索,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他。
“您對這件事好奇,就算我不說,應該也查得到。司湛在您離開洵陽鎮後來找過我,當時我被關在少管所。”那是一段黑白的回憶,司牧白并不刻意掩藏,但也不會主動提起。
司展張了張嘴,他想問‘為什麽’,卻根本問不出口。
他還是太粗神經了啊!
遭到司牧白拒絕後,司展盡管難過遺憾,還是因為一樁國際并購案,匆匆出國。一走就是一個多月,等再回來的時候,就是司湛送上來的DNA鑒定報告,以及司牧白願意回來的消息。
習慣了所有事情都有人幫他完成,司湛對于司牧白的突然反口并不感到奇怪,只以為是司牧白想明白了,對父親還是有渴望的。
沒想到,在他出國那段時間,司牧白遭遇了那些。
當時他沒有及時了解到,現在更問不出口。
不管怎麽說,都是馬後炮了。
“如果我不是您的孩子,我會帶着阿葉離開司家。”司牧白冷靜說道:“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也請您能管住司湛,不要讓他再來打擾我們。”
司展緊皺着眉:“不可能——你不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不管是自己,還是他過世的妻子,司牧白都長得太像了。這世上,真的會有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長這麽像的嗎?
“你先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司展掏出手機,連給他倆做DNA 檢測的醫生是誰都不知道,如何确認。
這一刻,司展終于了解到,他這個父親真是當得徹頭徹尾地失敗。
孩子丢了快二十年,還什麽都不操心,坐享其成了一名容貌帥氣,優秀的兒子。
見司展望着手機愣神,司牧白從椅子上起身:“您先忙,我先走了。”
“等等。”司展鎮定心神:“現在結果不是還沒有出來嗎?你還是有很大可能是我的兒子。我已經定了餐廳,不如一起吃飯?”
司牧白微微皺眉,有些不解。
司展作為商界大-佬,怕不是個傻白甜?
他有可能不是他的兒子,還掏心掏肺做什麽!
“司先生。”司牧白微微皺眉:“您不必如此。”
司展對于司牧白下意識認定自己不是他兒子有些微微不滿,卻又不敢表現出來:“牧白,你不用這麽快跟我撇清關系。”
嘴角帶着苦笑:“也許你會覺得我糊塗,連兒子都認不清楚。但我有自己的直覺,我覺得你就是我兒子。”
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走吧,我們還從來沒有單獨吃過飯呢。”
這麽想來,雖然司展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了司牧白,但司牧白回來後,還是忙于工作,依舊疏忽他。
司展在桂語山房定了包廂,只跟司牧白兩個人。
點菜的時候小心問司牧白的意思,這個菜吃不吃,那個菜吃不吃。
司牧白則興致缺缺,他對于口腹之欲并不挑剔,倒是時言葉,實打實的小吃貨。
菜上來,司牧白淡淡夾筷子,很少說話。
司展在生意場上巧舌如簧,咄咄逼人,真要跟人抛開生意談天,就只能冷場了。
“牧白,你在學校裏的生活還好吧?有什麽困難?”司展撓撓脖子,從最土的學校生活開始關心。
“還好。”司牧白沒有說,他早就不去學校了。
“哦。”司展點點頭:“那就好,你跟同學之間相處呢?有交到什麽朋友嗎?”
“有。”
司展沒想到,就司牧白這‘莫挨老子’的個性,還能交到朋友,不會是為了讓他別擔心騙他的吧?
這孩子,冷漠歸冷漠,其實私底下還是有一顆柔軟的心。
像極了他媽媽,傲嬌又可愛。
此時,包廂門被人扣響。
“進。 ”司展以為是服務員來送菜,沒想到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司總。”雲召笑臉盈盈地走進來:“剛聽說您也在這裏吃飯,就想過來打個招呼。”
雲召身後還跟着一個怯懦的雲岚,探出腦袋,沖司展羞澀地笑了下:“司叔叔好。”
又看向司牧白,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司學長好~”
司牧白連眼神都不給雲岚,拿起茶杯淡淡抿了口。
司展對于司牧白冷漠的态度,了解他不喜寒暄,便跟雲召客套了兩句:“雲總,真巧。”
“是啊,其實我正有件合作案想找司總談呢,不知您現在有沒有時間,最多五分鐘,可以嗎?”
雲召舔着臉問道,司展是個大忙人,所有時間被嚴格劃分。他約了很久,都約不到司展的私人時間,自然也沒辦法談合作案。
這次帶雲岚來,本來是約了別的合作夥伴。沒想到聽說司展也在這裏吃飯,還是私人行程。
便自私地過來敲門打擾,沒想到司展在跟司牧白一起吃飯。順道讓雲岚跟司牧白拉進關系,豈不是一舉兩得。
司展有些不耐煩,難道雲召不知道,他最不喜歡在私人時間被公事打擾?
正欲開口拒絕,沒想到司牧白擡眼,沖雲召勾唇道:“我也挺感興趣的,父親,我能一塊聽一聽嗎?”
司牧白既然這麽說,便沒有了拒絕的道理。
司展點點頭:“好。”
“我聽說司氏打算做越秀山莊的項目,這個項目體量很大,您正在找合作夥伴。其實雲氏也曾做過度假區綜合項目,有一定的經驗,當然跟司氏是比不得的,但是如果能跟司氏學習學習,肯定收獲頗多。”
越秀山莊是司氏年度項目,位于北市跟闵市交接處,将近十萬畝的地皮。司氏将建造集合度假旅游休閑為一體的項目,還将打造一個影視城,到時不愁人流。
劇組開機自動引流,還有靜谧的度假別墅,結合北市的5A級景區青城山,不愁有錢人不願意入住。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個項目都肥的流油,足夠讓人心動。
雲召一直蠢蠢欲動,想從中啃下一塊肉,可惜司展一直不給他機會。這下連司牧白都開口了,可不是老天在幫助他?!
嘚啵嘚啵地自賣自誇一堆,司牧白一直面無表情,而司展則是若有所思。
講到口幹舌燥,雲召才終于停了下來,等着司展的反應。
“司總,您看……”
司展看向司牧白:“牧白,你覺得呢?”
“我覺得——”司牧白還真一本正經開始給意見:“雲總并沒有讓我們看到合作的誠意。”
司牧白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雲召頓了頓,問道:“司少爺覺得我們如何展現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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