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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虛幻慢慢與真實契合回歸之後，李小文也逐漸回複了意識，他仿佛從一個除了白色再無其他的空間中醒來，卻墜入了另一個白色空間一般怔忪着搖了搖頭将腦海的雜念甩去，雖然這種方式并沒有太大成效，他認命地閉上眼：“休，是你嗎？”

“小文，睜眼吧。”休從純白的床單下面把半個身體露出來，“現在你看我，應該不會難受了。”他身上那種刺目的聖潔随着床單下大片大片的肌膚露出來逐漸褪去，就像一場純聖與□□的搏鬥，在最後一刻逆轉戰局一樣的戲劇。

李小文只是輕輕地擠出一條縫眼珠朝他的那邊探過去，如今內心的翻江倒海再也掩不住，他說他是天使，當他和白色搭在一起之後，那種莫名想要膜拜的沖動，甚至讓他連掙紮都興不起。

“小文，你這個樣子，真可愛。”休半撐起身體爬過去，在被下握住他的手。

屋子沒有拉窗簾，晴朗的月光從巨大的占了大半面牆的窗子鋪進來，寂靜中群鴉熟睡的聲音都那麽清晰，簌簌地壓彎了經年的枝桠，落下曾經的雪，之後，真的便歸于無聲了，包括風，包括星空下洗禮般的梵唱，包括地下長眠的幼蟲。

李小文模糊地發覺面前的天暗下來了，他睜眼的同時試圖去擋他，但左手腕依舊被壓在了枕邊，他好像睡得太舒服了，身體都沒幾分力氣，李小文縮縮脖頸，怯懦地顫抖：“休，不要。”

“小文，不要什麽？”休一向柔和的神态這時多了幾份邪魅，他的鼻翼蹭着他的鼻，舌尖在他唇上舔舐。

“這，這裏是我家，你要是敢，我，你…”李小文渾身僵硬地固成一塊，支起的腿并攏着在被上鼓起形狀優雅的曲線，眼底旋出不忍破壞的浮光。

“小文，想趕我走嗎？”休如願以償見到這人躲閃的目光，不在意地笑笑，從他那邊的床頭取過一張紙，“沒關系，我只是想問你，我洗衣服時候發現的這張紙，跟你日歷上的字不一樣，但也不像女孩子的字跡，那麽，小文願意告訴我是誰的嗎？”

李小文自然知道紙條上是什麽內容，他在圖書館泡了一整天就是想找到後半句：“這是，一個學長給我的，他人很好，說，”之後的話李小文吞了口唾沫再也說不出口，休突然閃過的那抹陰狠比煞星臨世還要來得可怕，“休。”

“小文，”休的表情仍是那麽如沐春風，拉過一個軟枕擱在他旁邊，“不喜歡那個人吧。”

“學長幫過我很多，不過，你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李小文想不通自己對面前這人的愧疚從何而來，還加了這麽一句多餘的解釋。

“那就好。”休的手在這句話落就擱到他的衣領上，被早有防備的李小文截斷，休望着那細細的小臂在自己的故意摩挲之下顯出敗退的趨勢，索性直接按倒下去，側臂上剛剛還興風作浪的絨毛這是順貼地伏在肌膚相貼的地方：“小文，把手拿開吧，你反抗沒什麽意義，只會傷了自己。”

“休，不可以，”李小文拼命甩着頭，“我們明明才，才剛剛認識。”

“小文，”休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重新抱回去，“那讓我摸摸總可以吧。”

李小文的耳垂似乎随着窗外雨從檐上落下來的聲息受了驚，但仔細看過去卻發現那裏的血色已遲緩到颠撲不破必然的局勢，他的臂退得艱難，一點點将自己交給一個陌生人的恐懼逼出了幾許理智：“先，先說好，只是，只是摸摸啊。”

休将那領口向下拉時身上好聞的栀子花氣息彌漫到了整個屋子，他的眼彎成呢個一個從未見過的弧度，手一邊往衣內探去一邊漫不經心地應下。

雨已經完全停下，蟬再次在樹冠上唱起不朽的歌，那些雨裏的記憶也終将成為過去，就像潮起潮落是螺內的呼喚，也總是被席卷至不見時年的暗流。

樹梢的水也已經不怎麽滴落，大概是最後彙下的一滴，混合着月輝，以一種決絕的姿态，與窗內的那一滴重合，摔在床單上連波紋都蕩不起。

咬着被角的李小文在痛覺到達巅峰的時候也不忘想，他真的，不該信他的。

飄落在地上的紙條蒙着月白的暈，龍飛鳳舞盤踞在紙張正中，仿佛那喘息一樣不安地卷着一角，飄起，落回。

“萬千心語，誰知其許。”

注定這是一個無眠的夜，月色從那酒紅的眸子裏淌出來，染得天上的輪都多了幾分妖氣。

作者有話要說： 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