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實力坑師
邢無風僵着脖子,朝着聲源處望去,卻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被五花大綁地塞到了一只……簍筐裏。那只簍筐個頭挺大,适才他雖遠遠掃過一眼,卻只當是一件擺設并沒有太過在意。
由于繼承了書裏的記憶,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少年,正是那個殘暴嗜血年紀最小的徒弟——池毓。
說好的牛逼哄哄呢?說好的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呢?為什麽這麽輕易就被人捉住了!
許是以為有救了,池毓兩手扒住了簍筐的邊緣,踮起腳尖,一臉欣喜地看着邢無風。
邢無風很頭疼,在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救下池毓?
相反,因為少年的存在,邢無風只能将剛才丢臉的那一幕從腦海裏自動抹去,然後默默地将
手從和尚的胳膊上放下來。
圍觀的群衆雖然沒有見過邢無風,但是見過池毓,聽他叫了一聲師傅,他們便知道了邢無風的身份。
路人甲那一撥人首先反應過來,一陣風一樣跑沒影了,那壯漢還算硬氣,仍然站在原地沒有挪動的趨勢。
因為頭頂魔教教主的光環,衆人頓時将邢無風當成了英雄來崇拜,閃閃發亮地仰望着他,就差沒有給他鞠個躬了。
“阿彌陀佛,原來施主就是邢教主,貧僧在這裏恭候多時了。”美貌和尚朝着邢無風行了一個禮,然後微微側開了身子,素手一擡,“施主,請。”
邢無風不知道和尚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如果是要跟他比試武功的話,不用比他就輸了。擡頭看了看高高的擂臺,又看了看簍筐裏的池毓,他最後兩眼一抹黑,提步走在了前頭。
因為腳踩禦風靴,邢無風直接在心底默默念了那句傻逼口訣,在衆人一臉的崇拜之中悠悠然落到了擂臺上。
底下這夥人都是些不入流的旁門左道派,光是從看臺到達擂臺就要刷下一批人。剩餘的人有用爬的,有用跳的,還有用疊羅漢推上去的,像邢無風這樣姿态好看地飛上去的,在江湖之中也沒有幾個。
頓時,他們對魔教教主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和尚面上一派平靜,也施展輕功飛了上去,當然與邢無風相比還是遜了一籌,畢竟武功再怎麽厲害也不能跟金手指比不是。
邢無風甫一落地,便踱步走到了池毓身旁,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因為內心太過苦逼,邢無風實在是擠不出什麽笑意,池毓看着面無表情的男子,以為是自己被抓讓師傅丢了臉,頗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師傅,弟子技不如人,丢了師門的臉,還請師傅責罰。”說罷,池毓将腦袋深深地埋在了胸前。
邢無風生無可戀地別開了眼,對着身旁的和尚道:“敢問大師,毓兒到底犯了何事,你這樣對待與他?”
輸人不輸陣,邢無風氣勢做得很足,眼神定定地盯着和尚的臉。
“阿彌陀佛。”和尚又照例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然後才道:“貧僧游歷四方之時,恰巧遇到這位小施主大開殺戒,不僅如此,他還将屍體大卸八塊,砍下了腦當球踢。貧僧見他年紀尚小,制止了他的行為之後,有意放他一馬讓其重新做人,可這位小施主戾氣太重,非但不服管教,還威脅貧僧,說要讓施主你來對付貧僧,于是,貧僧就來了。”
邢無風這才知道什麽叫實力坑師傅。
他轉過頭,目光嚴厲地直射向池毓,恨不得在他的身上戳好幾個洞,“毓兒,可有此事?”
池毓重新擡起了臉,毫無愧色地道:“刀劍無眼,比武之時生死在所難免,他們敗了就是敗了,弟子并不覺得有錯。”
邢無風本來想勸少年低頭,好讓和尚放池毓一馬,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個魔教大魔頭勸人向善,這不是在開玩笑呢吧。正在他猶豫之際,和尚對池毓道:“雖是生死有命,但你本可以放過他們,卻偏偏對他們下了毒手,這明顯有違天道,貧僧降服你乃是順應天意。”
和尚是個話唠,池毓這一路上沒少被這和尚教育,早就聽煩了他那所謂的大道理,再加上此時有師傅給他撐腰,便将這幾日來心口積壓的惡氣盡數倒了出來。
他罵道:“死禿驢,你是什麽人,我師傅都不曾這樣訓過我,我愛殺誰殺誰,有你什麽事?”話畢,少年直接看向了邢無風,“師傅,你快快将這死禿驢殺了吧,這些個正道人士最愛唧唧歪歪,聽他們說那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邢無風不得不出聲喝道:“放肆!”
他要被這死小孩連累死了,早知如此,他應該在對方向他求救的之時,就直接裝傻充愣的,讓他自生自滅去。
池毓不知道師傅為什麽要兇他,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輕聲道:“師傅……”
“不要叫我師傅,本座沒有你這樣丢人現眼的徒弟。”邢無風一甩袖子,對他疾聲厲色道。
果然,他被死禿驢抓住,讓師傅感到丢人了。
這麽想着,池毓有些洩氣,重新埋下了頭,“師傅,弟子知錯了。”
邢無風故意這麽訓他,就是想讓池毓認錯,然後好讓和尚網開一面。因而聽到這一句話,他眼睛一閃,問:“錯哪兒了?”
“弟子學藝不精,不是這死禿驢的對手,還要勞煩師傅您老人家前來救我,弟子慚愧。”
邢無風:“……”這下徹底沒戲了。
他在心裏重重嘆一口氣,跟和尚開始攀交情,“相逢即是有緣,敢問大師法號?”
“貧僧法號蓮墨,因為貧僧自出生時,臉上就帶有蓮花,師傅便為我取名為蓮,單名一個墨字。”
邢無風點了點頭,“蓮墨兄,我這徒弟自小就頑劣不堪,不符禮教,今日蓮墨兄代本座管教了他,本座理應要好好謝你,不如你且随我上山,我好為你備上良辰美酒表達謝意。”
“施主,這……恐怕不妥吧?”蓮墨有些遲疑。
“有何不妥。”邢無風擲地有聲地補充道:“我雖為淩雲宮宮主,但向來喜歡結交朋友,而且交朋友不分貴賤,在座的衆人如果不嫌棄,也可随我上山。”
衆人都是在江湖上混不下去才來投靠淩雲宮的,沒有想到傳說中的魔教教主這麽友善,頓時歡天喜地的高舉着手要來報名。
“教主,我是黑風崖的惡人老鬼,久仰教主威名,特意帶着全部身家前來投奔淩雲宮,還望教主收留。”
“教主,小的可以為您打雜,什麽粗活累活都可以幹,教主一定要留下我啊。”
“教主,如花仰慕您多時,今日終得一見,如若不嫌棄,奴家願意以身相許,陪伴教主在側。”
……
邢無風被這大陣仗驚了一跳,琢磨着是不是要篩選掉一部分長得奇形怪狀的人。
“施主,那我們啓程吧?”身後傳來了和尚溫和的話語,邢無風一愣,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麽快就答應了,他本來以為還要多費一些唇舌呢。
不過也沒辦法,既然救不下池毓,那就買一贈一将蓮墨一起打包帶走吧。
于是,接下來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朝着淩雲峰進發。
到了山腳下,望着高聳入雲的山峰,一大半的人軟了腿。
如花頂着顆媒婆痣走上前來,一邊挖鼻孔一邊道:“教主,奴家身子嬌柔,不知道一會兒可否讓教主帶奴家上山?”
他就說應該要刷選掉一部分長相清奇的人的。
邢無風嘴角抽搐,清了清嗓子道:“本座要帶我徒兒上山,恐怕不能幫你了。”
如花将手指從鼻孔裏抽出,泫然欲泣道:“教主,奴家對你癡心一片,你可不能抛棄奴家啊。”
一句話轉了三個調,聽得衆人紛紛掉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邢無風有些無語,他雖然是個同,喜歡的類型也是偏男人味的那一款,但是如花明顯是雄性激素過于旺盛,臉上都是毛。
見對方沒有說話,如花急了,張開雙臂朝着邢無風撲去。
邢無風臉色微變,腳底卻在此時生了根,硬是挪不開半步,他眼睜睜地看着對方離他越來越近,在即将有身體接觸了剎那,池毓忽然蹦跳着沖了過來,直接将如花撞飛了。
衆人遙遙望着空中變成一個小黑點的如花,然後有些忌憚地倒退了一步,生怕自己的下場跟如花一樣。
而池毓因為蹦的太急,身子一歪,堪堪倒在了邢無風的懷裏。
原書作者沒有花多少筆墨描寫池毓的外貌,因為萌萌噠天使後來喜歡用一句話或者一個詞來形容主角的外貌,她自認為這樣描寫可以給讀者留下更多的想象空間,于是對池毓的描寫只有四個字——驚世絕豔。
邢無風看到池毓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小孩确實能夠擔當的起這四個字。
倒不是說他的五官有多精致,而是氣質太過獨特,妖裏帶着邪氣,當他專注地看着一個人的時候,眼裏似乎藏了一只媚,能夠将人的神都勾了去。
此時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看着邢無風,後者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将他推開了。
而少年被捆仙索捆成了蠶寶寶,倒在地上就站不起來了。池毓顯然不明白師傅為什麽要将他推開,身上的繩子因為他的扭動越收越緊,到最後他漲紅着臉,倒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
邢無風看的有些于心不忍,問蓮墨:“毓兒身上的繩子何時可以解開啊?”
“明日子時。”和尚如是回答。
邢無風癟了癟眉,嘆了一口氣,認命地彎下腰,将地上的少年打橫抱在了懷裏。
“蓮墨兄,我們走吧。”他朝着和尚示意了一番,然後又對衆人道:“這座山峰就是對你們的試煉,如果你們能夠爬頂峰,我就收了你們。”
這話一落,人群裏頓時炸開了鍋,怨聲四起。
邢無風沒答話,直接腳踏禦風靴飛了起來,和尚也暗自運功跟在了他的身後,兩人約有一步的距離,至于其他零零散散的人,跟不上他們的節奏,被遠遠抛在了後頭。
到達山頂的時候,謝紫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原來他見師父久久沒有回來,擔心他會出事,便想着要不要下山去查探一番。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男人已經抱着池毓落到了他的面前。
謝紫心下一喜,走上前去,目光跟邢無風懷裏的池毓相撞,他愣了一愣,道:“池毓師弟,你回來了。”
“嗯,師兄好。”池毓淡淡地跟謝紫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又将目光放到了邢無風身上。
謝紫見狀,眼底閃過一絲黯淡的眸光。
邢無風之所以沒有把池毓放下,完全就是看他行動不便,現在這會兒池毓用這麽露.骨的眼神看他,他覺得有些心塞。
他不要當萬人迷小受,他寧願當個癡情小攻。
蓮墨很快也登了上來,謝紫看清了他的臉,又在心裏開始腦補了:師傅帶了一個美貌的和尚回來,難道是換了口味,喜歡上了禁.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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