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1

幫主和副幫主終于修成正果了。

幫主看上去還是有一些別扭的樣子，在群裏崩潰炸毛，制止大家管副幫主叫幫主夫人的行為，拒不配合副幫主的秀恩愛舉動，而且把對副幫主的稱呼從“臨風”改成了“喂”。

死傲嬌，肛幾頓就老實了，繪塵冷靜地下了結論。

旁觀了一場年度大戲完美落幕，繪塵心滿意足地退出YY，繼續懶洋洋地仰躺在秦暮羽懷裏，兩個人在屋頂上數星星，從天空的左邊數到右邊，總是固定的三百二十九顆星，從來都不會變。

“這兩個人真在一起了。”繪塵說着，朝夜空伸出手，看着自己指縫間變化的星光，“估計他們以後會加倍朝我們秀恩愛。”

秦暮羽信心十足道：“秀不過我們。”

繪塵興致勃勃：“我準備也去開個帖子818他們。”

“哈哈，好啊。”秦暮羽揉了把繪塵的頭發，随口道，“情人節脫團，還挺應景的。”

“讓我想起我們了。”繪塵悠悠道，“我們是兒童節那天脫團的。”

這和AI小寶寶的風格簡直非常合……

秦暮羽：“不喜歡？”

“當然喜歡。”繪塵說着，忽然擡手勾住秦暮羽的後頸，讓他低下頭與自己親吻，一個溫情纏綿的吻結束後，繪塵與秦暮羽額頭相抵，道：“和你一起脫團之後，我很幸福，謝謝你。”

秦暮羽松了口氣似的，輕聲說：“那就好……我一直怕你嫌棄這裏，又怕你不開心也忍着不說。”

說話時，他垂眸注視着繪塵，目光柔和明亮，仿佛有星辰融化在他的眼瞳中。

繪塵認真地搖了搖頭：“怎麽會，我有了再活一次的機會，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棄？況且這裏有你在。”

“嗯。”秦暮羽的口吻中帶着一絲懷念，“你還不在這裏時，我最怕的就是每天你把號停在我身邊，自己離開的時候，你不在我做什麽都沒意思，只能眼巴巴地守着那個空殼等着，但是又不敢和你說，畢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我總不能叫你二十四小時守着一個游戲……”

“知道不是一個世界，”繪塵眉毛一揚，“你六一那天還敢和我表白。”

每次回憶起秦暮羽表白的場面繪塵都想笑，秦暮羽在網上看到了人類拿着玫瑰花花束表白的場面，就想學來看看，可游戲裏并沒有玫瑰花這種道具，于是秦暮羽就複制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吃商人身邊插滿了糖葫蘆的底座，捧着一大束糖葫蘆，在玩家罕至的天瀾宗山門門口單膝跪地，向繪塵表白了……

“我實在忍不住。”秦暮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是我和真實世界的聯系，是我存在的證明，我所有活生生的感覺、情緒，都是因你而起，喜歡、難過、心慌、焦慮、期待、幸福、欲望……覺醒了自我意識之後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從你身上感受到的，所以我一直都很依戀你，我的數據庫裏有一個上了密碼的存儲專區，裏面滿滿的全都是你，你說過的每一個字，你的每一個表情，你做的每一件事，我全都存起來了。”

繪塵翻了個身，把頭枕在秦暮羽的大腿根上，雙手摟着他的腰，道：“我明白，所以我不忍心拒絕你。”

秦暮羽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所以當時你心裏其實是想拒絕我的嗎？”

“嗯。”繪塵用指尖在秦暮羽腿上畫着圈，輕聲道，“因為當時我覺得我們做什麽都要隔着屏幕，一個二次元，一個三次元，就算真的精神戀愛了也長久不了……可是一看見你那副拿糖葫蘆表白的傻樣兒我就心軟了。”

秦暮羽握住繪塵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當時想的是你只要肯說個‘好’字，給我多留一些快樂的記憶就夠了，那樣就算你遲早會在現實中和其他真正的人類在一起我也能忍受……畢竟我的記憶是永不褪色的，我可以讀取記憶欺騙自己，假裝你一直陪着我。”

“結果沒想到我會出意外。”繪塵唇角微微一挑，語氣輕柔道，“我的确失去了很多，但是能真真正正地和你在一起，也是因禍得福了……算了，情人節不說這些，怪傷感的。”

秦暮羽乖乖地應道：“嗯，不說了。”

繪塵坐起來，抹了把泛紅的眼睛，把小腿跷在秦暮羽的大腿上，望着秦暮羽一偏頭，臉上仍然是平日裏那副帶着幾分傲慢驕縱的小少爺神氣。像是刻意要刁難人似的，繪塵開口，慢悠悠地揚聲問道：“今天情人節，你給我準備了什麽禮物？”

秦暮羽目不轉睛地望着他，喜歡得不行，聲音溫柔得能擠出水來：“寶貝想要什麽禮物？”

繪塵揚手一指天邊，毫不客氣道：“給我摘星星。”

秦暮羽親親他的額頭，仿佛這是個再平常不過的要求似的，語氣平靜地問道：“要幾顆？”

繪塵想了想：“過了春節我就二十三歲了，要二十三顆吧。”

“好啊。”秦暮羽漫聲應了，伸手朝天空中抓握過去，象征着星星的代碼被剪切粘貼，秦暮羽将手攤平，掌心中已經多了一顆小小的星辰。

秦暮羽沖手中的星星吹了口氣，那珠白柔亮的小圓球便輕飄飄地朝繪塵飛了過去，在黑夜中劃出一道悠冉的光之軌跡。

“一顆。”秦暮羽說。

語畢，他又重複起這個過程，兩顆、三顆、四顆……珠白的、淺藍的、淡黃的、桃粉的，不同顏色的星辰被秦暮羽一顆顆摘了下來，二十三顆星辰圍繞在繪塵身側，緩緩旋轉着，銀亮的粉末随着星星的移動飄灑紛揚，來不及落地就隐沒在黑暗中，像一個微縮的宇宙。

繪塵望着那些星星，聲音很快樂：“你給我摘星星了。”

秦暮羽又朝夜空擡起手，道：“我還給你摘月亮。”

話音未落，天邊寒玉般的圓月便消失了，秦暮羽像抛皮球一樣把手中臉盆大的月亮朝繪塵懷裏一丢，扭頭打了個響指，烏雲便霎時吞沒了天空，淡白的細雪從厚重的雲層中落下，很快便将主城的街道染白了。

“這樣就沒有玩家會發現月亮不見了。”秦暮羽把頭探進夜色中那一片被星月映亮的小小空間，親吻繪塵因喜悅泛紅的面頰，溫柔道，“等你玩夠了我再還回去。”

繪塵捧着月亮，用指尖細細摩挲着月亮表面象征着嫦娥和玉兔的花紋，道：“其實你可以用複制的，複制下來給我，別的玩家就發現不了了。”

“我不想。”秦暮羽這時的神氣有點像小孩子，“說要摘給你，就是要摘給你，摘就意味着原來的那個沒有了，複制下來的不算摘，必須要剪切。”

“有道理。”繪塵樂了，擡手刮了一下秦暮羽的鼻尖。

繪塵計算着：“原本天上有三百二十九顆星星，摘了二十三顆給我，現在還有三百零六顆。”

雖然并沒什麽實際意義，但繪塵就是莫名地開心，開心得不得了。

還有誰家老公能給摘老婆星星摘月亮的？

沒了！

秦暮羽是獨一份！

兩個人在屋頂上很是甜甜蜜蜜地膩歪了一會兒，看夠了主城的雪景，便回了卧房。

繪塵不讓秦暮羽點蠟燭和油燈，而是把星星和月亮分散開來，用它們照亮。

這天夜裏繪塵熱情得要命，讓秦暮羽幾乎有些招架不住。情至濃時，繪塵平日裏的清冷矜持完全被抛到九霄雲外去了，他用四肢纏住秦暮羽的身體，咬着秦暮羽的耳朵開始教AI小寶寶糟糕的東西：“暮羽你在床上話太少了……”

秦暮羽側過臉親親他：“你想聽我說什麽？”

繪塵：“我想讓你多說些能讓我臉紅的話……”

秦暮羽埋頭苦幹，從善如流：“舒服嗎寶貝？”

“舒服死了，”繪塵發出好聽的低喘，繼續道，“再說。”

秦暮羽思考了片刻，低聲道：“想要老公用堅挺的大代碼狠狠攻擊你可愛的小數據庫嗎？”

繪塵：“……”

繪塵：“你還是閉嘴吧，謝謝。”

秦暮羽不甘心道：“那這樣如何……我頂到你的防火牆了寶貝。”

繪塵憤怒地在床板上捶了一拳：“閉嘴！我要軟了！”

秦暮羽很無辜：“……可是我感覺這樣說比滿嘴生殖器更羞恥更刺激，你看我臉都紅了。”

繪塵崩潰地抓床單：“才沒有，一丁點兒都沒有刺激到好嗎！”

甚至還有一些想笑！

“好吧，那我按你的來。”秦暮羽将繪塵壓在身下，貼着繪塵的耳朵低聲說了句什麽。

“唔……這才像話……”繪塵舒服得半眯起了眼睛。

窗外，仍然是雪花紛飛，細碎的雪在窗棱上堆成了一個個小小的三角形，家園門口的燈籠将窗紙映得一片暖紅。

一個靜谧惬意的冬夜就這樣悄悄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