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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裏第一次知道人的感知可以靈敏到這種程度。

在楊喬海一寸寸靠近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微小又溫熱的氣息朝他湧來，感受到了楊喬海的鼻尖擦過他的鼻尖，最後在唇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柔軟的觸感。

楊喬海一手捧着萬裏的臉，一手握着他的後頸，防止他後退逃跑。在兩手之間，在楊喬海懷裏，仿佛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囚籠，将萬裏困于此處，但萬裏心甘情願地放棄了逃跑。

萬裏閉着眼睛，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般讓楊喬海在他的唇瓣上肆意作亂。他的唇瓣被吮吸，被舔咬，被牙齒留下痕跡，被舌尖輕輕撫摸。萬裏覺得自己越來越熱，可能快要熟了。他後悔先前拒絕楊喬海兩次了，不然他可以更早體會到親吻的美妙。

楊喬海親了好一會，嚴守的齒關也不見有打開的趨勢，無奈含着萬裏的下唇含糊道：“張嘴。”

這句話親昵又帶着命令，萬裏僵了一下，但還是聽話地張嘴。

他們剛剛吃過芒果千層，芒果的香氣和奶油的甜味在楊喬海舌頭伸進來時更加濃郁，萬裏被這氣味弄得飄飄然。

楊喬海進來後直奔目标，舌尖碰上萬裏的舌尖，想要纏着它一起玩鬧。萬裏被舌尖的觸感一激，宛如有一股微小的電流從舌尖傳遍全身，讓他發麻發暈。萬裏一緊張，牙齒忍不住用力閉合，楊喬海倒吸一口氣，放開了他。

萬裏睜開眼，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半張着嘴看楊喬海吸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咬了楊喬海。

萬裏緊張地問：“沒事吧？”

楊喬海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怎麽了，聲音含糊：“好像流血了。”

“啊？”萬裏急道：“哪裏流血了，讓我看看。”說完又覺得怪怪的，想要補充說算了，但楊喬海已經快他一步把舌頭伸出來。

楊喬海伸出舌尖讓萬裏瞧，見人緊張的模樣覺得被咬這一下也不太虧。

萬裏一眼就瞧見了在左邊流着血的傷口，傷口不大，但是在舌頭上确實要受不少苦，萬裏心疼地問：“疼不疼啊？”

楊喬海沒有猶豫地說：“疼。”

“那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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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喬海剛才并沒有離開多少，說話間熱燙的呼吸都會拂到對方的臉上。楊喬海垂眼看着萬裏，這會萬裏倒是不害羞了，直直盯着他看。楊喬海手指按上他的唇，左右來回撫摸，低聲道：“再親一次。”

“嗯？”萬裏有些迷惑：“可是再親舌頭不會疼嗎？”

“不會，唾液能止疼。”

萬裏活了快十八年，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騙親也不想個合理的說法。但是萬裏還是乖乖地親上去了。

楊喬海很享受萬裏的主動，沒有去搶奪他的主動權，吮了幾下舌尖，将萬裏的舌頭引着往傷口處走。萬裏如他所願在傷口上舔了幾下，嘗到了血的鹹味，沖掉了所剩無幾的芒果與奶油的甜膩。

小喵吃完了它的晚餐，好像沒飽，扭身朝着客廳黏在一起的兩個人喵喵喵地叫了幾聲，沒人理它。小喵很是不滿，繞過茶幾來到他們腿邊，更大聲地叫喚。這回有人理他了，楊喬海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它的毛，似乎是想要通過撫摸讓它安靜下來。

小喵完全不領情，它的目的還沒達到，摸得再舒服也不行。小喵躍上了茶幾，想要從茶幾上撲到這兩個目中無貓的人身上，卻在跳上去後被塑料袋的聲音給吸引。貓爪在塑料袋上踩來踩去，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喵對這個聲音十分着迷，更何況袋子裏還散發出陣陣食物的香氣。

萬裏在小喵過來時就想去安撫它了，但是楊喬海不肯放開他。現在瞥見小喵低頭要去嘗袋子裏的小吃，着急地捶了楊喬海幾下。楊喬海無奈地放開他，見人急忙将小喵抱下來，放到食盆前，把剩下的貓罐頭倒給它。楊喬海又有點後悔将貓帶回來了。

萬裏将貓處置好回身走回茶幾，看見楊喬海擡頭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走路都有點順拐。剛剛一直黏着親着還不覺得，現在一分開就感覺這個房子裏充滿了令人臉紅心跳的氣息。

萬裏故意隔着點距離坐下，但剛坐下就被楊喬海拉過去了。

“坐那麽遠做什麽？”

萬裏嘟嚷：“也沒有很遠吧。”隔着兩只手的距離而已。

楊喬海的手又回到了萬裏的臉上，這兒捏一下，那兒摸一會，最後問萬裏要不要再親一次。萬裏無法拒絕，于是他們又親了一次。

等這一次結束，萬裏覺得自己的嘴巴好像有點腫了。

冷靜下來後，萬裏想起來這一切事情的起因是那只扭蛋貓，但是他被親了三次還是不知道它的下落。

芒果千層放久了變得軟趴趴的，萬裏叉住一塊從側邊流出來的芒果，想到自己被親了三次還不能知道答案那也太虧了，開口問：“所以那只扭蛋貓在哪？”

楊喬海手指向後指了指，萬裏順着看過去，發現扭蛋貓挂在他書包上呢。

這只貓當然不會自己跑到他書包上，萬裏驚喜地問：“你什麽時候挂上去的。”

楊喬海吃味地說：“剛剛你給小喵加飯的時候。”

萬裏悶笑：“你跟貓吃什麽醋。”又低頭看了幾眼扭蛋貓，趴在沙發上對楊喬海說：“謝謝，我很喜歡。”

“只喜歡貓？”既指在吃飯的貓，也指挂在書包上的貓。

萬裏一愣，眼神下意思地開始躲避。楊喬海也不着急，就這麽盯着人看，最後萬裏趴在臂彎裏小聲地說：“也喜歡你。”

楊喬海心滿意足地傾身上前親了下他的臉。

其實萬裏要是深究起來，楊喬海的那番話他也能揪出一堆漏洞。喜歡楊喬海怎麽就不算是同性戀了，而且他以前也沒喜歡過女生，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喜歡女生。但是萬裏還是被說服了，因為他知道這次沒有被說服，下一次總會被說服的。

他們買的東西雖然數量看起來很多，份量對兩個男生來說着實不夠。但是萬裏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在楊喬海問他有沒有吃飽時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楊喬海也就沒有再去做飯。

萬裏離開時又被楊喬海親了一次，不過這次親的比較淺。萬裏腦子裏都是親來親去的畫面，暈乎乎的回了家，暈乎乎的洗完澡睡覺，第二天起來時還是暈乎乎的。

萬裏心想，談戀愛的後坐力這麽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