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Part.thirty-six.三校集訓M
“下一個問題,為什麽會對赤也有好印象?”
是什麽時候遇見你的呢。
2005年9月11日下午五點零七分,人來人往的立海大校園左側。迷路而心情低落的少女,結束部活準備回家的少年。
如果,藤堂夜說是如果。
如果他們沒有在無數個機緣巧合組成的時刻遇見,那會不會像陌生人一樣從頭到尾都不認識呢。
她會在看望北川聖子之後跌跌撞撞地找到新幹線再乘電車回家;她會在那個風過長空的秋天裏踏上飛往中國或是飛往未來的客機;她會在從中國回來之後獨自一人去公文國際學院辦理轉學手續;然後她會去學校門口的冷飲店買一杯夏日特調之後踏上回家的路。
如果他們從頭到尾都不認識不熟悉,那麽還會不會擁有如此紛繁錯雜的交集呢?
她會選擇成為其他人的後座,禮貌地向他問好但不會在須臾之間與他相視而笑;她會幫助自己的前座的訂正慘不忍睹的試卷,但絕對不會主動提出幫他補習;她會同自己的前座漸漸熟識但絕對不會幹涉他的校外生活。
如果……不,沒有如果了。
命運的齒輪從相遇的那一刻開始轉動,他們在每一寸細微的光陰裏緩步走過。
他們路過第一次相遇時切原赤也請自己吃面的那間小餐廳;路過自己家門口高高的電線杆子;路過烤肉店旁街道兩側綠蔭冉冉的法國梧桐。
他們穿過海原祭上切原赤也緊攥的裙角,融進登上飛機後繪裏紗遞過來的咖啡;越過那句“我是藤堂夜,請多指教”。
他們走過九月十二五號中午安靜的教室;他們攪拌冷飲杯中快要融化的刨冰;他們抱着斑斑駁駁的陽光淺眠在網球社社辦後的樹林。
他們在一千米測驗的盡頭跳躍;他們出現在二月十四日的咖啡店門口;他們尾随着載滿部員的大巴來到這裏。
他們在那句“你做什麽”裏一閃而過;他們走進淩晨三點還未打烊的音像制品店。
後來他們跨過了重重回憶的障礙越過了層層過往的阻撓。
“但是我仍然相信永遠,我還相信羁絆。”
他們長途跋涉到達這裏,像是騎士歷經千難萬險到達世界的盡頭。
那個少年望着亘古不變的星空,他的話語融化在川崎市濃濃的、濃濃的像是要織成一張大網把人包裹起來的夜色裏。
“那你,也相信嗎?”
那個少年王望着天穹盡頭被人點燃的柴薪,他的話語在一寸一寸被染得金黃的天空中盤旋,一路沖上雲端。
“你也相信永遠的羁絆嗎?”
那個少年望着被從中間隔開的混沌,他想起也曾有人撥開眼前的彌天大霧走到自己的面前。那個人裙擺飛揚笑靥如花。于是他微微偏過頭去對此刻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說道。
“你看,”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像是被撒上了斑斑駁駁的碎金子,清爽溫和卻又叫人挪不開注意。他的聲音紮上了雲端,像是利刃破開□□之初的混沌。
“天亮了呢。”
撥雲見日。
為什麽會有好印象呢?
他們像是一些散落在四處的磚塊,在一次次的相遇與相知之中被人一塊一塊撿起來疊得愈來愈高。
相遇相遇相遇相遇相遇相遇相遇相遇相遇相遇相遇相遇。
相知相知相知相知相知相知相知相知相知相知相知相知。
好感好感好感好感好感好感好感好感好感好感好感好感。
不知不覺之間,先前散落的磚塊已經築成一道名為“好感”的牆。
而你坐在高高的、高高的城牆上,對我勾起了嘴角。“你真的,是藤堂夜嗎?”
“我是立海大高中部網球社一年級王牌,切原赤也!”
“啊,我認得你,你就是上次那個迷路的女孩子!”
“加油啊,藤堂。”
“我仍然相信永遠。”
“我是說,繪裏紗去冰帝那邊了,你過來和我們一起吃吧!”
“你也相信永遠的羁絆嗎?”
“天亮了呢。”
那些記憶傾巢而出,他們排着隊一個一個走入時光亢長昏暗的甬道。
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
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是你啊。
那些畫面裏的你頂着朝氣蓬勃的自然卷,臉上是幹淨清爽的笑容;那些畫面裏的我搖曳着一頭長發,眼眸裏有意為“柔軟”的金色碎屑;那些畫面裏有你站在我的身旁,=我們在某一個時間點相視而笑。
那些畫面在眼前一幀幀閃過,他們手拉着手彼此銜接成長達三年的影片。你曾在最灰敗的時光之中猶如天塹一般出現,充當了所謂“遇見”劇本的男主角之後我們一別經年。睜開眼睛之後你看了後座的我,接着你說謝謝啊請幫我整理這些禮物,後來你告訴我“加油”,你說你并不擅長安慰別人……
你說你還相信永遠。
那些畫面的盡頭是你的笑,連時光都變得溫柔綿長。
那些畫面的盡頭是你的笑容所綻放的輝煌,照亮了時光亢長昏暗的甬道。
那些畫面的盡頭是以你為名的光芒,照亮了我混沌不清的年少。
“也許是因為切原是治愈系或者……因為他長得帥?總之和他在一塊心情就會莫名奇妙得好起來。”
仁王雅治看到少女在聽到他頗為八卦的問題之後沉默了半晌,少年正欲甩甩小辮子開口調侃藤堂夜的猶疑不決,那句“噗哩”的前綴還未脫口而出,藤堂夜卻驀地擡起頭,用這樣間接直白的方式回答道。
仁王見過藤堂夜很多次。
最初相見那時操場上的驚鴻一瞥,兩年之後在冷飲店裏少女笑靥如花,九月初開學那天問路時少女臉上裝出來的溫文爾雅……再後來路過切原班級時望見她與其他女生說說笑笑,現在她又坐在自己的身旁。在這些印象之中,仁王雅治都清楚地記得藤堂夜的神情——并不是因為他對這個小學妹有多上心。
而是因為她的眼睛。
少年記得藤堂夜的眸子是非常深邃的—要知道在仁王雅治認識的人中,幾乎沒有誰擁有一雙真正意義上的黑色眸子——所謂的“黑色”多半是深栗色或赭石色,也許是永美瞳修飾的效果也不一定。連切原赤也那雙初看與他的發色相呼應的眼睛也氤氲着冰綠色的水光。然而藤堂夜的眸子,不只是瞳孔,連瞳孔周圍的一圈紅魔都是近乎于黑色的。不過那樣的黑色也并非死氣沉沉的,它們時常會鍍上淺金色的斑駁碎屑——仁王覺得那像是……
黑曜石。
但是,盡管擁有這樣一雙顧盼生姿的眼眸,藤堂夜卻完全沒有将其好好利用的自覺——少女的眼皮子像是有幾斤重似的,難以完全睜開,永遠是要睜不睜地遮住小半個眼球。另外,少女的睫毛雖然算不上濃密,卻總是懶洋洋地垂下來。
這使她看起來像是幾輩子沒睡飽似的——事實上她也經常就這個問題控訴上帝欠她一場安眠。
這雙永遠睡意朦胧的眼睛極少睜開,就算是睜開也只是一瞬間的動作而已。所以仁王并未秦都藤堂夜睜眼的面貌,只是從切原赤也只言片語的描述之間捕捉到了一個形容詞,
——“粲然”。
然而這雙氤氲着水光,好像幾百年都難以睜開的眼睛在回答他的問題時猛地睜大,讓那雙漂亮得好像是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露出來透了口氣。
仁王不得不感嘆比較起那驚天動地到鬼神同苦泣的英語成績,切原赤也的國文水平的确是驚天動地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當然他不知道切原赤也已經在藤堂夜的逼迫下學會了“beaming”的拼寫方法。這雙眼睛尤為粲然漂亮,并且少女的睫毛随着眼皮子的睜開也微微上翹起來,盡管幅度非常小,也足以讓燈光躍入少女的瞳仁而不是在周圍踩下一串腳印。
“總之印象什麽的,不就是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嘛。”
藤堂夜輕輕咬了咬下唇,睜大眼睛補充道——事實上直到青學教練從樓梯上走下來命令他們回房睡覺,她的眼睛一直都睜得大大的看起來非常精神。
“長得帥?”仁王的思緒很快從“開眼”問題中抽出來,當然他也很想看到柳蓮二睜眼——不過為了自己的訓練量考慮,少年立即否決了這個想法。
“是啊。”藤堂夜講目光對上切原的面龐,就這一寸一寸地往上攀,對上少年澄澈的眸子:“鼻子很挺,眼睛像黑曜石或者是祖母綠一樣漂亮,另外……”她微微頓了頓,玄機撩起了自己的長發:“自然卷很帥氣,比我這種黑長直好多了。”
實際上,對于別人随意評價自己的長相這件事,切原赤也是非常抗拒的。首先我們可以将這點理解為“青春期的躁動”,其次他人對自己的長相所下的定義常常令他不爽——不是誇張地表示紅眼狀态下的他十分駭人,就是嘲笑他永遠也無法打理整齊的頭發。
……雖然切原赤也也曾在水族館裏将自己的頭發與海藻做過比較并且得出“不可否認真的超相似”的結論并遭到了那時正在他身邊研究水母的藤堂夜的輕聲吐槽。
“哦?帥氣?”作為以關心學弟為己任的好前輩,仁王自然之道自己雪地最忌諱“海帶”一詞。但是藤堂夜出人意料的誇贊還是讓白發少年揚起了眉毛。數總和他将手伸過去環住切原赤也的脖頸,另一只手還不客氣地揉揉少年因沐浴而打濕的頭發:“藤堂學妹真有眼光,”說着他眨了眨冰綠色的眸子,語氣調侃而揶揄:“不過,你不喜歡你的發型麽?”
“是啊,藤堂直發不是很不錯麽?”對于面前二人的對話重點一直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切原赤也這才反應過來,他條件反射性地去抓方才被仁王狠狠□□過的後腦勺,一邊搶着問道——要知道切原對藤堂這種發型頗有好感。
“唔……長發梳起來太麻煩了。”
少女頗為輕松地陳述完這一觀點之後将視線從切原身上移開,偏過頭去望向仁王雅治,目光從他的小辮子上一閃而過時染上一絲微妙的違和感。接着她請了清嗓子,慢悠悠地發問:
“那麽……第三個問題是什麽?”
“第三個問題啊——”少年望着少女此刻睜得大大的尤為漂亮的眸子,刻意拉長了聲調,他的問題在那個“啊”的尾音之中撞進藤堂夜的耳膜。
“噗哩,如果赤也說他喜歡你,你會有什麽回應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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