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Part.fifty-nine.切原赤也的臉紅
“動。”
正襟危坐的少年轉過頭來小聲回答道,末了還補充一句:“怎麽了?”
“嗚哇。”
藤堂夜懶洋洋地怪叫道,接着少女雙手前伸意做失意體前屈狀:“完蛋了啦!我們的表情還可以在悲壯一些麽?”
“不能了。”
切原赤也的回答幹脆利落,少年索性拉開椅子,趴到藤堂夜的桌子上:“對于伊集院的手氣……我表示不抱任何希望。”
伊集院千浔的手氣充分诠釋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這句古話。
這些年來少女将所有附加活動的簽都抽了個遍,從詩歌朗誦到合唱表演的辛酸血淚史間接導致了“海原祭”一詞在切原赤也的班級中已被衆人屏蔽。就連身為“轉學生”的藤堂夜都要一臉沉痛哀婉地為自己的命運擔憂積分。
“是話劇啊……社團那邊也是話劇。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诶……”
切原赤也很想伸出手去揉揉藤堂夜的長發,但少年猶豫了片刻還是轉過身去趴回自己的桌子上,末了還留下一句回答:
“我理解,你節哀。順便——”他聳了聳肩,目光朝講臺上的少女投去:“開始報名了。”
“這一次我們班所表演的話劇是《此去經年》。講述的是女主角遭遇車禍昏迷十五年後再度醒來的故事。故事正劇向,礙于學校考核制度話劇中并無過多BG向成分,結局HE。”
伊集院的聲線清晰冷冽,幹淨得不像話。
藤堂夜眨了眨眼睛。
“下面簡單交代一下各位同學在本次話劇表演中所負責的項目。具體內容我會在下課将表格交給各位。”
伊集院咳嗽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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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水無月奈奈子,伊集院千浔;編劇:上杉柚、出木直樹;服裝組:秋島優姬、高橋平城;道具組:山田晉、伊達誠光……”
藤堂夜單手支着頭,眼皮子半睜着。在切原赤也身形的掩護之下有恃無恐地打着瞌睡。
長長的黑發從少女的側臉垂下來,将她面頰的一半籠罩在陰影之中。少女的手臂擱在桌沿上,手中慢吞吞地轉着一支筆。
“演員組……首先報的是男性角色。”伊集院千浔頓了頓,目光向下移到文件上的任務安排表:“暫定為,平原臨和、高杉助一……切原赤也、藤本修……”
少女咬字清晰,話語猝不及防的紮進藤堂夜的耳膜。
放大、放大、放大、再放大。
最後化為“Kirihara Akaya”這個有力的音節在腦海中盤旋回蕩。
切原赤也抿了抿嘴,少年的拳頭微微捏緊又再度松開。
他稍稍側過身子:“藤堂,你聽啊。”說着伸手拍了拍身後昏昏欲睡的長發少女。
藤堂夜眯了眯眼睛,躍入眼簾的陽光将少年眉目舒朗的面龐包裹上一層毛絨絨的光暈。朦朦胧胧之際藤堂夜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
好像有什麽東西開始發芽了。
或者說,在更久遠的從前,他們已經開始發芽了。
“再來是女性角色的扮演人選:久光佳織、酒徳星野……藤堂夜,源千葉……”
那樣清晰幹淨的聲音。
“啪。”
那支水筆從指間滑落,少女的手還保持着轉筆的姿勢。思維出現斷層,藤堂夜抿抿嘴,對上聽到聲音将頭轉過來的切原赤也的眼睛:
“說不定會是男女主角哦,我們。”
她歪着頭輕輕地笑了起來,像是一只偷腥的貓。
“李代桃僵、城下之約……唔,我說藤堂,”切原赤也湊過來看向藤堂夜手中的古文參考書,指着少女正翻閱着的成語注解道:
“‘一語成谶’指的就是你這個情況吧?”
在手中的筆被用力折斷的同時,藤堂夜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
可是伊集院千浔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梨花頭少女站在排練室中央,教室四壁的鏡子反射出她的像來。而那些像又無一例外地重複着一句話:
“現在開始排練第一幕——主角人員過來集合,各就各位!”
魔音貫耳。
看着桌上斷成兩截的水筆,藤堂夜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話劇社出身科班畢業的她光榮地承擔了扮演女主角這一任務……而本次話劇的男主角就站在她的身側。
切原赤也抓了抓後腦勺後伸出手拍拍藤堂夜的肩膀:
“我還是那句話……你節哀。”
卧勒個曹操!節哀你妹啊!
藤堂夜很想沖着少年搭在她肩上的爪子一口咬過去。
可惜她的身體機能構造有限制,無法完成如此高端洋氣的動作。悻悻地白了一眼身邊笑得沒心沒肺的切原赤也,藤堂夜悶悶地從喉嚨中擠出一句:
“知道了……去集合吧。”
“讨厭!”
少女的聲音中湧動着潮水般的不耐,給寂靜的黃昏平添幾分陰郁之色:“你少來管——”
“停!”
伊集院千浔從椅子上起身,她的聲音在空氣中爆炸:“作為第一幕的頭一句話,阿夜你的抱怨之中應該有幾分宣誓的味道,要斬釘截鐵劃破長空撥雲見日!”
“代我問候你國文老師。”
藤堂夜對着那扇由簡易框架搭成的門比了個中指。這扇門的門框方才撂上了她的手肘:“斬釘截鐵劃破長空撥雲見日……那是什麽?”
她揉了揉手肘将目光投向朝自己走過來的伊集院千浔:“你意味着唱情詩麽?我只擅長動作方面的表達啊兄弟!”
“動作的确不錯,”伊集院千浔點了點頭:“摔門而去的時刻還記得回頭狠狠瞪一眼母親……這個給好評。不過誰是你兄弟?”
被稱為“母親”女同學朝伊集院千浔比了個中指……嗎?
怎麽可能,這只是藤堂夜的幻想罷了。身為“母親”角色的扮演者,她對面的久光佳織比她文氣多了。
——面對伊集院的知指導,久光同學輕咬着下唇連一句反駁都無。
想到這兒藤堂夜忽然有些胸悶。
“讨厭……讨厭?”
輕聲琢磨着“讨厭”一詞的表達方式,少女轉過頭去望向窗外,在床邊巨大的落地鏡裏她看到了……
切原赤也。
“讨厭。”
再度重複了一句,連藤堂夜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少女的太陽穴突突跳了起來,她反射性地伸出手去揉按。
“重新開始!”
伊集院千浔的命令紮入耳膜的瞬間,藤堂夜下意識地再度回望那面高大的落地鏡。
彼時切原赤也正巧擡起頭來,他的目光落在鏡面之上。
這一刻他們的視線相撞。
“讨厭!你少來管我行麽?要知道這是我的人生啊!”
切原赤也覺得自己的生命中出現了太多的、名為“巧合”的東西。
“初中高中時你管夠了沒有?你能不能放了我啊!這樣管着我你不累嗎?”
也許那種“巧合”,說不定能夠被稱之為“緣分”。
“我是新恒遙,十九歲的妙齡少女。最愛小說和漫畫……呵,那是什麽?別鬧了!”“剛剛熬過地獄般的高中生活,什麽乖巧什麽前途什麽努力我早就聽膩了啦,這些東西是屬于高中那個說話像是機關槍郵箱是過山車的老太太的!”
“至于我?我所追求的,當然是嶄新的人生——”
“我說千浔,這一段是不是應該讓旁白來說,或者通過劇情表現?”
“主角的獨白是不是太累贅了?”
那麽,要有多少“緣分”,才能換回一個“喜歡”呢?
切原赤也覺得自己不需要知道。
“休息一下!”
少年勾起了嘴角,抓了抓一頭亂蓬蓬的卷發,朝那邊坐回椅子上的藤堂夜走過去。
他坐到藤堂夜身側的空位上,兩條腿伸地長長的。
“你剛才那段……嗯……”
“哦?什麽?”
藤堂夜仰頭喝了口礦泉水,剛才的數十聲“讨厭”吼得她身心舒暢——不,應該是身形俱滅才對。
少女抿緊瓶蓋:“你覺得怎麽樣?”
“很不錯啊……”不知該怎樣表達贊揚之意的切原赤也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驀地擡起頭來,大聲地重複道:“很棒!”說着少年再度習慣性地去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謝謝誇獎啦。”藤堂夜放下手中的礦泉水,伸出手去掐住切原赤也不斷抓着頭發的手:“太響了。”她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
“诶?怎麽?”收回自己被少女姥姥掐住的手腕,切原赤也眨了眨眼睛湊過頭去問道。
“我是說,你剛才的那句‘很棒’太響了啦。”
目光驀地撞上切原赤也氤氲着綠色水霧的眼睛,藤堂夜微愣片刻,抿了抿嘴稍稍扭過頭去:“不信的話你往旁邊看就是了。”
少年聽了,這才後知後覺地将頭從藤堂夜的肩膀上方移開,等大了眼睛還未來得及觀察其他人的表情那些聲音就一個接一個地躍入他的耳畔。
“哦哦,切原……很棒嗎?”首先是山田晉的起哄。
“藤堂快撲倒他!”再來是飾演“綱吉葉”這一角色的、本就性格奔放的酒徳星野的慫恿。
在最最美好的年紀裏,他們學習語數英物化生地史政,卻沒有一門課被稱為“愛的藝術”,但是處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又對這種事情最感興趣。
這兩個人的身先士卒為接下來教室中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叫好聲開了頭。一時間衆多嘈雜的聲音充斥着排練室,同樣也一并朝着切原赤也的耳膜紮過來。
“別說了都!切原他紅眼了!”
伊集院的制止如同天塹般迎頭劈下,她示意排練室裏的少男少女看向切原赤也漸漸泛紅的眼角。
在接觸到少年兇巴巴的目光之後方才起哄的各位此刻正襟危坐,噤若寒蟬。
排練室中的氣氛驟然繃緊,這裏沒有空氣流動,更沒有聲響叫嚣。
“我說切原你這是……害羞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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