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師父作怪陷兩難

青州滄月山

“尊者。”沐餘生奉上生辰賀禮，待無尤道人接下了又退到吳雲子旁邊。

今兒生辰，無尤道人心情很好，忙招呼着他們。無尤道人不喜鋪張，只無名宗來了幾個人。

無尤道人叫來一個弟子讓他先帶着吳雲子一行人下去歇息，他則親自去取那珍藏許久的冰玉露來。這冰玉露乃是由冬日采的雪水加上梨花釀制而成，有靜心順氣之效，他愛極了這冰玉露，平日裏也舍不得喝上一口，今日心情大好，竟舍得拿出來了。

沐餘生主動跟着他一起去，規規矩矩地走在他後面。

“尊者。”沐餘生喊住走在前面的無尤道人。

“嗯。”無尤道人回望着他，不知沐餘生為何叫他。

“你可見過一個叫葉盡歡的？”

“葉盡歡？”無尤道人沉吟片刻，“那小子啊！見過一回，就上次去華越那回，這小子倒是不錯。怎麽會想要問他？”

“他跟小輩提起過你，說要讓小輩跟你當面道謝。”沐餘生說道。

“聽你師父說，這葉盡歡曾是無名宗的。”

“是。”沐餘生接話。

無尤道人又問了他一些其它的，邊走邊聊，不一會兒便到了貯藏冰玉露的地方，無尤道人小心翼翼地取了兩壺出來，讓沐餘生端着，兩人又返了回去。

就只有上回嗎？

或許是他的錯覺。

南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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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兒的名兒取好了，叫葉懷素，懷素含清――現其本真，守其純樸。名兒是蕭落取的，他在這方面挺在行的，葉盡歡和葉老頭兒都覺得好。小懷素落戶的事也辦妥了，葉老頭兒覺得應該辦席，把裏正和幾個鄰居請來，也算是讓大夥兒來做個見證。

爺倆兒天還沒亮就去了鎮上，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又收拾了一下午，才終于把該弄的給弄好了。

月上高空，屋裏坐了三桌人，屋子不是很大，所以有些擠，但大家都不在意這些，紛紛舉杯恭喜葉老頭兒和葉盡歡。

小懷素穿了件大紅色的衣裳，由葉盡歡抱着，他也高興得很，踩着葉盡歡的大腿興奮地跳着，不時咯咯直笑。當大夥兒問起他的來歷時，葉老頭兒狠狠扯了葉盡歡耳朵一下，笑罵是自己這不争氣的孫兒的，不過孩兒可憐，他娘生了他就去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明白咋回事兒。葉盡歡不是一直呆在桃花坳嗎？哪來的孩兒他娘？他們怎麽沒見過？

葉老頭兒又猛地打葉盡歡，抹了一把淚，又開始數落葉盡歡，說他一年前就娶了人姑娘，原本是要把人帶回來的，卻在途中遇到山賊，結果把人給弄丢了。這找了一年多才把人找到，卻沒想到只帶回來了一個。

雖是謊話，但還是騙過了衆人，葉盡歡本就經常出桃花坳辦事。衆人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樣曲折的事，不免唏噓不已，紛紛安慰葉盡歡爺倆兒。酒席吃了快一個半時辰才完，酒足飯飽後衆人又坐在院裏閑談了大半個時辰。

等送走了所有人，已是夜半了。顏卿坐在院角裏，小白犬趴在他腿上，看樣子是睡了過去。見葉盡歡在收碗筷，他小心地放下小白犬，再過去幫忙。

葉盡歡只看了他一眼，又說道：“少端點，不要把碗打碎了，收完了再把院子打掃一下。”

這話雖不客氣，但俨然沒把顏卿當外人對待，顏卿“嗯”了一聲，端着碗進了廚房。

等忙完了，又是半個時辰，今晚也是累得夠嗆，小懷素白天睡飽了，到現在比誰都精神，可勁兒地折騰葉盡歡。

“乖，別鬧。”葉盡歡把小懷素的肉乎乎手從臉上扒拉下來。

小懷素哪會聽他的，扯着他的衣賞就要站起來，可卻起不來，又一屁股坐下去。葉盡歡忙接着他，把小家夥兒翻過來，在他屁股上輕拍幾下。

“臭小子，反了你了！”

小懷素短腿兒直蹬，葉盡歡把他抱在懷裏，打算先把他哄睡再說，不想剛走幾步，一股熱流襲來，手臂上暖呼呼的。葉盡歡被他氣得發笑，小家夥兒伸直了腿，呆呆地瞅着他，看樣子舒爽得很。

葉盡歡又不能拿他如何，只得先跟他換了身幹衣裳，再去燒水洗洗。

翌日一早蕭落便來了，寧西涼跟他一起，兩人提了不少的東西上門。

“來，給叔抱一下。”蕭落喜歡小懷素得很，一進門就把他給接了過去，小家夥兒在他手上咧嘴直笑。小家夥兒牙床上已冒出一點白，蕭落瞧見了，驚訝道：“咦？長牙了。”

“前兩天就長了。”葉盡歡跟他說道，伸手要給小懷素擦擦口水，小家夥兒一閃躲了過去，葉盡歡又從另一邊去給他擦嘴。

等他擦完嘴蕭落抱着小家夥兒進了屋，拿出兩個銀镯子給他戴上，镯子小巧精致，镯身上浮雕着繁瑣的花紋，镯子上挂了兩個鈴铛，一搖手就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小家夥兒一聽，覺得驚奇極了，雙手不住地搖動。

幾個人都笑他，這鬼機靈！

蕭落來這兒一是為了看小懷素，二呢，則是把蕭無塵給接回去，葉盡歡自己也帶着一個了，哪來那麽多精力照顧蕭無塵。

“在院裏，你先去看看，這麽久才來，也不怕人家不認你了！”葉盡歡倒也不說什麽，不過也得蕭無塵肯回去才成，再者，顏卿也不一定會讓他把蕭無塵給帶回去。

果不其然，院裏就傳來蕭落氣憤的吼聲。

“把他給我！”

顏卿瞥了他一眼，給小白犬順毛，不理會他。

蕭落氣得不輕，那沒出息的蕭無塵正懶洋洋地趴在人家懷裏，腦袋埋着看都不看他一下。他許是有些惱了，過去把蕭無塵給搶了過來，顏卿沒防備，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這人也是，這樣都會發火，寧西涼想去勸一下，被他一瞪卻立馬噤了聲。

“還給我。”顏卿木着一張臉，沉聲道。

蕭落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嚯，這弱不禁風的小子還敢威脅他，他倒要看看不還會怎麽樣，再說了，這蕭無塵是自家的，為何要給他？

“你去問問葉盡歡這到底是誰的！”蕭落提着小白犬後頸，他覺得自己有理得很，擡高下巴倨傲地看着顏卿。

葉盡歡出來打圓場，跟顏卿解釋了一番，可顏卿似乎不太想聽，臉色難看得很。

“你徒弟跟他相處得挺好的，你這樣……有點過了……”葉盡歡挨着他小聲地說道。

蕭落雙眼一瞪，感情還是他不講道理了？

葉盡歡趕緊把蕭無塵從他手裏解救出來，一沾地，蕭無塵便沖着顏卿去了。葉盡歡也愣了，他師父正在氣頭上，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蕭無塵你給我回來！”

小白犬立馬定住，動也不敢動一下，委屈地“嗷~”兩聲，不情不願地轉過身來。

這師徒倆就這麽僵持着，而“蕭無塵”三個字讓顏卿有些緩不過來，他內心是天人交戰，默了好半晌才蹲下來向小白犬伸手。

小白犬一會兒向着他，一會兒又向着蕭落，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朝着蕭落去了。蕭落得意得很，尾巴都要翹上天了，顏卿也不知是失落還是怎地，垂下眸子就往外走。

“要去就去！別可憐兮兮地望着我！”蕭落別過頭，竟會跟一小屁孩争這些，他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小白犬得了他的許可，一搖一搖地跑了出去。

“你還真是有臉！”葉盡歡笑罵蕭落。

“關你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