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柳東縣裏賞花會

“盡歡！盡歡！”

“叩叩”的敲門聲将睡夢中的葉盡歡吵醒，是葉老頭兒正在門外喊他。

他正迷迷糊糊的，睜開一只眼又眯上，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說是馬上就起。

葉老頭兒等他回了自己才離開，只說讓他快點，這都快日上三竿了。

“嗯~”葉盡歡撐坐起來，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股間更是疼得厲害。

這是……自家屋裏？

他怔了半晌，若不是身上青紫的痕跡和白濁，他真會覺得昨夜裏只是一個夢。又回來了？那沐餘生呢？

揉了揉太陽穴，強忍着不适，葉盡歡換了身衣服才出了屋，又去燒了些水來擦洗一番。葉老頭兒問他怎麽了，他只說昨夜裏出去喝了酒，這才躲了過去。又弄了半天終于把自己給洗幹淨。葉盡歡仰躺在床上，思來想去也不明白昨晚是怎麽回事。

水水從屋外跑進來，爬上床就往他懷裏鑽，葉盡歡将它提出來扔在旁邊。小狐貍爬過來，又趴到他胸口上，葉盡歡懶得動，也就由它了。

這小狐貍重了不少啊！葉盡歡起身将它抱着，比之前沉了許多。水水親昵地蹭蹭他的手，找了個舒适的姿勢窩着。

晚些時候，天色變得陰沉沉的，幾團黑雲向這邊襲來，預示着一場雨得到來，果然，沒過多久天上就落下了些小雨點，不一會兒，雨勢變大，一顆顆砸到地上濺起朵朵土黃色的泥水花。

葉盡歡跟顏卿早在天變色之前就把屋外晾曬的東西給收了，葉老頭兒出去了還沒回來。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刻鐘的功夫都沒有就停了，葉盡歡瞧了瞧天，這雨等會兒怕是還要再下，他對顏卿叮囑幾句，取了傘要出門去找葉老頭兒。巧得很，他剛出村子就遇到了正匆匆往家裏趕的葉老頭兒，同行的還有鳳四娘。

鳳四娘是前來找葉盡歡的，也不是要找他辦甚大事，就是想讓他跟木槿去柳東縣，那兒要舉行一場賞花會，鳳四娘想讓她去散散心。也是，木槿整日沉默寡言的，連笑都少了，悶在酒館裏也不是辦法，出去走走也好。

“我這當娘的也不好跟那丫頭說，你跟她一起長大的，她聽你的，你多勸勸。”鳳四娘見葉盡歡答應了，又說道。

柳東縣賞花會就在後日，而柳東縣離南鎮也不遠，只半天就可以到。鳳四娘在這兒呆了約莫一個時辰，期間又下了一次雨，她看看天色覺得應該不會再下了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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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鳳四娘，葉盡歡便回屋裏收拾行李，明早就得去鎮上，還是早些準備得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懷素纏着葉盡歡不放，吚吚啞啞地叫着，糊了他一臉的口水，小家夥兒正長牙，抓着什麽都要往嘴裏送。不僅如此，他還愛扯葉盡歡的頭發，肉乎乎的小手裏攥住好幾根發絲，揚起手來一拉，葉盡歡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坐在對面的顏卿仍是一言不發，自從他知道小白犬是蕭無塵以後，便不再像以前那樣好，甚至有時候刻意躲着。小白犬不懂他的心思，見不到人就屋裏屋外到處尋，甩也甩不掉。

顏卿跟小白犬坐在一根長凳上，他在它面前放了一個碗，裏面盛了大半碗白米飯，又給它夾菜。小白犬很聽話，安安靜靜地吃自己的，就是吃得有些急，好幾次顏卿給它夾菜來的時候，它都把筷子給咬住了。

這一幕看着總怪異得很，小白犬雖可化形為人，可這似乎也不太好……葉盡歡看着顏卿欲言又止，見他淡定地用蕭無塵咬過的筷子夾菜吃，最後還是把要說的話給吞了回去，顏卿自己不嫌棄就行。

柳東縣

從南鎮到柳東縣，這一路上木槿就沒怎麽說過話，葉盡歡也不好去勸她，四年前的事是木槿的心病，要治好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到的。

他找了一家客棧，将馬車停在後院，又帶着木槿上街去走走。

明日就是賞花會了，今天就到柳東縣來的人可不少。已快到晚上了，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出來看花燈的，熱鬧得很。

木槿似乎也挺喜歡花燈的，在攤子上挑了一盞買了，小販笑眯眯地把花燈遞給她。葉盡歡在一旁看着，等她拿到花燈又帶她去了河邊，那兒滿河都是，木槿定會喜歡。

不想，木槿看到那滿河的花燈，卻哭成了淚人。葉盡歡傻了，先前還好好的，怎地突然就哭了？

不明真相的路人以為是他将人給弄哭了，都對着他指指點點的，讓他好不尴尬。葉盡歡耐着性子勸了好一會兒，木槿才停了下來。

“盡歡哥……”木槿哭花了臉，眼有些腫，難看得很，她一面抽噎一面道。

“怎麽了？”葉盡歡替她擦淚，與她一起坐着。

“我……”說着說着淚珠子又往下掉，她胡亂地在臉上抹兩把，說不出話來。

葉盡歡懂，這姑娘是難受了，恐怕是看到花燈想起了雲賀堇。他拍拍木槿的背，不再說話。等街上的人都散了差不多了，木槿才收拾好亂糟糟的情緒，兩人又回了客棧。

夜裏葉盡歡忽地驚醒，這時窗外有什麽一晃而過，他一驚，掀被而起，急忙來到木槿房前，敲了敲，沒人應。他顧不得那麽多了，破門而入，發現木槿不在房裏。

葉盡歡心一緊，翻窗追了出去。

客棧外有兩個人在打鬥，其中一個正是木槿！

葉盡歡抽出朋蛇短刀，迎上去幫木槿。

對方見到有其他人來了，也不戀戰，對上幾招就撤了。

“有事沒？”葉盡歡問。

“沒。”

木槿臉色很難看，蒼白得很，就像是被吓到了。

葉盡歡心下了然，看木槿這樣子，怕是知道些什麽。

“你認識？”他盯着木槿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

木槿明顯有些慌張，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否認道：“不認識。”

葉盡歡眉頭緊鎖，木槿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