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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還有最後一個，剛剛耽擱了點時間。”

李金看了三千一眼，點頭說：“叫進來吧。”

男生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他穿着白T恤牛仔褲，一頭黃毛亂糟糟的，像是從來沒梳理過。

沒等導演喊開始，男生就從兜裏拿出“手機”，說：“喂……幹我屁事？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什麽卡什麽卡，你別什麽髒水都往老子身上潑……去你媽的，什麽玩意兒。”

男生叫罵着，把“手機”揣進了自己兜裏。

他眼睛很亮，看向人的時候，總覺得像是眼裏含着些什麽意味。

男生站在門口有些緊張，把汗濕的手擦擦後，開始敲門。

他的臉正對着導演這邊，每個人都捏緊了心，等着他情緒崩潰的一瞬間。

男生卻沒有，他像是在躊躇，要不要進入喜歡的女生家裏。

四處看看後，才小心翼翼地拉開了門。

“花兒，花兒。你在嗎？”

賀海棠念着他愛人的小名，探頭進入之後，他嘴角的笑意漸漸斂去。

“花兒……？”

他退後幾步，像是撞到了門，他驚慌失措地站在門外，呼吸急促。

他的愛人，倒在血泊之中。

花兒，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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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海棠手在發抖，像是扣在了門邊。

三千呼吸都快停止了，咬着下嘴唇看臺上的表演。

賀海棠沒有打開門，而是把門，慢慢地合上了。

他不敢報警，他害怕，他害怕殺了花兒的人會把矛頭對準他！

他只是一個懦弱地小癟三而已。

三千猛地站了起來，椅子跟地面摩擦發出尖利的響聲。

終于知道之前那幾位差在哪兒了，他們或許演技非常好。在看到花兒屍體時，一個個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流。

而真正的賀海棠卻不會這樣，他是個混混，真的對花兒有那麽專情嗎？

後續的故事也只是因為他從內心深處無法忽視的愧疚而已。

“你、你叫什麽？”

男生收斂了情緒，從臺上下來，笑着說：“您好，我叫程鵬飛。”

【導演說确定了，我演男二，賀海棠。下個月簽完合約就進組。】

董川煮了咖啡，慢悠悠地喝着，拿起手機回複到。

【我家小哥哥這麽厲害啊，要什麽獎勵嗎？】

【什麽獎勵？】

【比如今天晚上我給小哥哥口一次……】

【……！！！】

董川笑着看手機頁面上，聊天窗口不斷顯示正在輸入又消失，出現正在輸入後又消失。持續了好一會兒，那人才回複。

【……定檔明年六月，如果票房好的話，我給你……】

董川咽了口唾沫，寫道。

【給我什麽？】

【口。】

一向臉皮厚到不行的小影帝，第一次紅了臉。

“程鵬飛，導演說了還不算，一會兒晚上跟制片那邊吃個飯。”

其實這已經算是定下了，只是走個過場，提前認識認識人而已。

程鵬飛點頭，沒回家直接回了公司上課，等到時間，随着徐一平往飯局趕。

他們是演員自然不可能比制片來得晚，提前了半小時去，還是堵在了二環上。徐一平急得不行，一個勁兒的看手機。

“制片叫吳軍，他性子古怪，你對他盡量客氣點，不要鬧出什麽不必要的事端來。”

程鵬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制片自然是要對待客氣一點的，只是徐一平這三番兩次的強調是什麽意思呢。

直到兩人到飯店，剛好卡着時間，制片和導演已經到了。

“徐經紀人不厚道啊，卡着點才來！”制片的啤酒肚大得像是懷孕七八個月似的，叫吳軍，之前投了幾部戲都賺得盆滿缽滿的，一來二去在圈內還有些知名度。

徐一平連忙說好話，把程鵬飛帶到身旁簡單介紹了一下。

吳軍看到程鵬飛眼睛亮了一下，說：“李金你也不厚道啊，早知道你說确定角色這麽漂亮，我試戲片場也去走一遭呢。”

程鵬飛還是頂着一頭黃毛，不過頭發全數梳到了腦後，配着他一雙丹鳳眼和略帶邪氣的笑，看着并不老土，反而多了幾分精致。

一旁的李金暗自嘆氣，他原本是想找男一號過來這個飯局的。也不知道那人是從哪兒聽說這位制片喜歡男人，硬是梗着脖子不過來，寧願得罪他。

李金想罵娘，你頂着胡子拉碴的過來，人家吳軍看得上你是腦子有病好吧。

本就不想拉着程鵬飛過來，誰知他經紀人像是生怕拿不到這個角色似的，聽到邀約立馬答應了，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小兄弟叫什麽啊？”

“程鵬飛，您好。”程鵬飛說，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對着吳軍，“路上堵得厲害，來遲了，我自罰一杯，您別見怪。”

說着便仰頭把酒喝了個幹淨。

吳軍一愣，笑着拍大腿說：“哎喲，這小兄弟我喜歡，來來來，跟你老哥我喝上。”

程鵬飛歪頭笑，一番水話說得格外熟練，連行頭裏的行話也會。聽得導演和一旁的徐一平一愣一愣的。

也不知道吳軍是真喜歡程鵬飛性格還是什麽，竟然喝到最後也沒有暗示什麽，只醉醺醺地拍着程鵬飛的肩膀，說：“呃，小老弟。你、你好得很，加油拍，下次還有機會我再找你！”

程鵬飛臉也很紅，說話酒氣熏天的。

把制片送走之後，程鵬飛端着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俨然沒了剛剛那副喝醉的架勢，深吸一口氣說：“那我先回去了？”

徐一平一愣，說：“你沒醉？”

“嗯，有人跟我說，裝醉是影帝的必修課程。”程鵬飛說完，跟導演打過招呼後，自己拿着包出門等小金。

沒一會兒車停在他跟前，他出來被冷風一吹，酒有些上頭。

剛剛在導演和經紀人面前裝出的游刃有餘也沒了。

程鵬飛自己乖乖地系好安全帶，随後抱着董川給他的圍巾開始打盹。

身旁的男人發出一聲輕笑，看着他抱着自己圍巾不撒手的樣子，心裏一陣柔軟，打算把喝醉酒的懲罰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