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場葬禮,重返香港
其實白胤口中的請吃飯,不是去什麽外面的高檔飯店,而是跟喬南溪兩人買了拉面火腿等,回去房子自己做。
他們兩個都一樣,吃不慣泰國的東西。
站在廚房,兩人一個小偷一個殺手,手上的刀工皆是了然,切出來的東西又快又均勻,而且煮面又不用費多大的力氣,很快,兩人便一人抱着一個大碗從廚房出來。
坐在客廳的沙發處,白胤打開電視機,其實他們都不是要看些什麽,只是太過寂寞,想要有一些聲音陪着。
正在喬南溪用筷子夾起一縷面,吹着想要放入口中的時候,只聽到電視中用泰文在報道,“有香港媒體稱,香港沈氏集團繼承人沈家輝的太太,同時也是夏氏集團的千金,夏嫤姍,于本月13日晚爆出死訊,目前為止,死因不明……”
喬南溪聞言,筷子立馬停頓在半空中,雙眼也是一眨不眨。
白胤很快的發現喬南溪的異樣,他擡眼朝她看來,喬南溪則僵硬着脖頸,緩緩側頭看向電視機的方向。
電視機中播放着香港媒體聚集在沈氏和沈家門前的畫面,畫面中,有香港記者在做着報道。
“夏嫤姍于三年前嫁給沈氏集團繼承人沈家輝,婚後,兩人曾高調出席各大酒會和晚宴,兩人的結合,也一度成為香港商界的美談,不過據有關人士爆料,夏嫤姍在未嫁給沈家輝之前,曾是沈家輝同父異母弟弟沈煜城的女朋友,不過不知為何,突然爆出跟沈家輝結婚的消息,但在二人結婚之後不久,夏家因為其珠寶摻假的醜聞,曾一度面臨破産的危險,幸好沈氏及時出手援救,這才免遭浩劫,不知此二人的聯姻跟商業是否有關。”
“夏嫤姍和沈家輝結婚三年,也曾被爆出二人夫妻關系不和等傳聞,不過很快就被二人攜手出席公衆場合的畫面所破除,直到半年前,夏嫤姍更是被爆有孕在身,到香港私立醫院檢查身體,但随後不到兩個月,沈家便公開發表聲明,聲稱夏嫤姍沒有懷孕,而在這之後的四個月,也就是本月的13日晚,夏嫤姍的死訊傳來……”
喬南溪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或是蒼白來形容了,那是繼李牧原死後,又一個親人朋友的逝世,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白胤看了一會兒,終是出聲道,“南溪……”
喬南溪直愣愣的看着電視,發呆了五秒有餘,這才稍稍回過頭來,與此同時,一大滴眼淚就這樣啪嗒一下掉在了面前的碗中。
白胤狹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喬南溪,薄唇輕啓,出聲道,“認識的人?”
喬南溪心中難過到極處,震驚過後,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喉嚨哽咽,鼻子也是一直在發酸,喬南溪把面前的碗往前推了一下,這才低聲回道,“我在夜翀身邊一年多,夏嫤姍是他好哥們沈煜城的女朋友,他們兩個在一起,還是我們親手撮合的……”
回想起當年,喬南溪知道那段日子曾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但就是曾經擁有,才顯得如今的失去,是多麽的刻骨銘心。
夜翀,沈煜城,夏嫤姍……喬南溪已經足足三年沒有再見到他們了,當初她臨走之前,是知道夏嫤姍要嫁給沈煜城哥哥沈家輝的事情,理由很簡單,夏氏有為難,商業聯姻,沈煜城是庶出,在沈家沒有地位,而沈家輝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又暗戀夏嫤姍多時,所以便趁火打劫,提出結婚的條件。
一面是家人,一面是愛人,夏嫤姍選擇了保護夏家,而放棄了沈煜城。
當初喬南溪也不是沒勸過他們,她讓沈煜城帶夏嫤姍私奔,計劃都準備好了,但是誰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她被夜翀的爸爸夜遲派人劫持了。
喬南溪本就不屬于他們的那個世界,也從未想過自己會一輩子留在夜翀身邊,只是……可惜了沈煜城和夏嫤姍之間的一段美好戀情。
他們本是可以在一起的,沒有任何的顧慮,可偏偏天不遂人願。
如今,喬南溪三年沒見夏嫤姍,再得知她的消息,竟會是死訊!
白胤聽着喬南溪低聲的娓娓道來,他出聲道,“之前你不是一直在想,李牧原死後,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看來……現在要回去香港了。”
香港,喬南溪自從三年前離開,便再也沒有踏足過一步,不為其他,只因為那座城住着那個人——夜翀。
沉默良久,喬南溪這才出聲道,“如果消息是真的,我是要回去了……”
有很多時候,兩個相處了一輩子的人,也成為不了朋友,反倒是那些只見了一面,成為一輩子朋友。
喬南溪跟夏嫤姍相遇是個偶然,夏嫤姍被小偷搶了最心愛的手鏈,喬南溪幫她追回,她請她去參加朋友的生日宴,在宴會上看到夜翀,沈煜城等人,這才發現大家原來是早就認識的。
緣分,開始的妙不可言,但是斷了,卻是如此的痛徹心扉。
喬南溪和白胤一直關注着新聞,果然,沈家最終還是沒能抵得住媒體的壓力,于三日之後爆出夏嫤姍死訊的事實,并且定于一個禮拜之後,在将軍澳舉行下葬儀式。
如今,喬南溪是不得不回去香港了,正如當初她剛從夜翀的囚禁中逃出來,一聽到夏家出現危難,她立馬就跑到夏家去找夏嫤姍,結果被狐貍一樣的夜翀守株待兔,抓了個正着。
當初他便嘲笑她,“費了這麽大的勁兒跑出去,何必再自投羅網?”
喬南溪當時回他,“你這是明知故問。”
從小陪伴喬南溪一起長大的同伴,已經被她親手殺死,組織教會他們的第一課,便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朋友,只有自己足夠強大,只有自己相信自己。
要說喬南溪待在夜翀身邊,收獲的最最難能可貴的,可能就是夏嫤姍這個毫無心機的朋友了。
喬南溪要回去香港,白胤二話沒說的訂了兩張回去香港的機票,喬南溪對白胤道,“你已經幫了我三年,如今李牧原已經死了,剩下的事情,我一個人做吧。”
白胤道,“當初你救我一命,才能讓我活到現在,我欠你的不是一個回報,而是我餘下的全部人生。”
喬南溪聞言,沉默半晌,這才道,“好,那下半輩子,我們兩個就組團過吧。”
一個禮拜之後,喬南溪和白胤回到香港,再次踏入這片土地,喬南溪的心情更加的異樣了。
沈家為夏嫤姍舉辦的下葬儀式,定于上午的十點,在香港将軍澳。
喬南溪和白胤直接乘車過去,路上,白胤道,“葬禮估計只有少數人才能參加,我們兩個這麽貿然的出現,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喬南溪從後視鏡中看着自己那張跟三四年前,完全不相同的面孔,唇瓣開啓,她出聲回道,“你的易容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就連李牧原都看不出,就更別說是別人了。”
頓了一下,喬南溪又道,“而且我們只要有一個合理的身份就可以。”
白胤知道喬南溪今天既然敢來,就一定是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他不再說其他的。
車子很快便停到了将軍澳的地界,離着十幾米的距離一看,門口處已經停了幾十輛的黑色私家車,司機為大家開門,從車中出來的人,皆是一身黑衣。
喬南溪跟白胤也從車上下來,喬南溪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下面是高腰的黑色褲子,外面搭配了一件黑色小西裝的外套,幹練而低調。
身邊的白胤則更是簡單,一身的黑色。
兩人邁步往人群集中的地方走去,因為喬南溪臉上罩着墨鏡,所以大家一時間更加認不出來者是誰。
喬南溪不過是從一男一女的身邊走過,等到再回來白胤身邊的時候,手上已經拿着兩張可以進去的通行憑證。
走進将軍澳裏面,喬南溪和白胤看到沈家派的人,嚴密的防守在周圍,生怕有記者和其他人混進來。
兩人拿着通行證,暢通無阻。
一路來到人群最為集中的地方,喬南溪一眼便看到一身黑色的沈家輝,站在一處墓碑的前面。
隔着那麽遠的距離,喬南溪都看到墓碑上,夏嫤姍的照片。
霎時,喬南溪的心髒一陣揪痛,墨鏡背後的眼睛,也開始紅了起來。
現在還不是下葬的正時,不過該到場的賓客也來的差不多了,很快的,喬南溪便感覺到身後的一陣騷動,她微微側頭看去,只見一幫人讓出了一條路來,那個走在最前面,身穿着黑色西褲和黑色襯衫的男人,讓喬南溪的瞳孔,驟然緊縮。
三年了,一千多個日夜,她只是在夢中見過他。
那樣俊美的令人移不開視線的容貌,削薄的唇瓣,高挺的鼻梁,還有那雙深沉的幾近令人不敢直視的眸子……
夜翀!
喬南溪的心髒似是停止了跳動一般,她只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夜翀的方向,夜翀身後一步遠,還跟着另外一個打眼的男人,同樣是低調的裝扮,也同樣生的俊美,但跟夜翀卻是完全不同的氣場,他是夜辰……另一個跟喬南溪有着千絲萬縷關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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