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人是乾清宮的宮人，為何要刷馬桶？這三位公公卻說，乾清宮是全公公的地盤，全公公說什麽就是什麽，全公公讓小人幹什麽，小人就得幹什麽……”

杜映月很配合地在皇帝耳邊輕語道：“呵，陛下，臣妾倒不知，這乾清宮裏，除了陛下，居然還有人能做得主的呢。”

天興皇帝聞言色變，低沉了聲音道：“你接着說。”

魏粼道：“小人就說，即便如此，也不便此時刷馬桶啊，畢竟小人是乾清宮的宮人，要伺候陛下膳食起居的，帶着一身臭味，如何伺候陛下。可這三位公公卻說，要是小人不聽話，就讓小人吃屎尿吃個夠。”

“哎呀陛下，這話說的，倒像是叫陛下您……”杜映月話說一半掩了口不說了。

腦補是個好東西。

皇帝立刻就想到了下半句，他一身屎尿味來伺候朕午膳，那就是讓朕聞個夠啊。

天興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杜映月偷掃一眼天興皇帝，“小粼子，那他們怎麽會自己跑到馬桶裏去了呢？”

全福一聽，什麽叫自己跑進去的？“杜淑女，這不是他們自己跑進去的，是這魏粼會武功，把他們三個打進桶裏的。”

“本小主問的是小粼子，問你了嗎全公公？”杜映月始終是那麽輕聲軟語的。

全福不說話了，魏粼繃着笑，“回淑女的話，當時他們說了那麽難聽的話，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小人氣不過，就和他們打起來了。嘿，扭打之中，胖公公不小心絆了一跤，頭正好卡進了桶裏出不來。另外兩個公公上前幫他，頭剛好就在兩邊的馬桶上，小人怕他們救了胖公公又來找小人麻煩，到時，小人哪能打得過他們三個呀？就趁着這機會，一手一個，把他們倆的頭也按進桶裏了。”

“你胡說！”當時胖子就急了，擡手一指，又滴了全福一腦袋湯水，還順還揚得到處都是，連皇帝也差點兒着了道。“陛下，他胡說，是他把我們打進桶裏的。他會……！”

“閉嘴！”天興皇帝向後閃身，還護了一下杜映月，随後憤然翻了個白眼，手捂口鼻，微微側頭，“不知道自己惡心嗎？就少說幾句吧。”

全福自知被滴了不少湯湯水水，還有的順着頭頂滑至他臉頰的，全福臉上的肉不停抽動，卻不敢爆發，只壓着火氣道：“陛下，臣，也親眼看見了，這個魏粼她當真會武啊。”

魏粼道：“你才胡說呢，他們都掉進桶裏半天了，你才來。你能親眼看見？那你是千裏眼咯？”

“你……！”

杜映月道：“陛下，小粼子在清荷苑也不少時日了，可臣妾從來不知她還會武呢？倒是當初，她從華儀宮來清荷苑的時候，倒帶了一身的傷來的。若她會武，怎麽可能只去了華儀宮幾個時辰，就挂了一身的傷呢？”

這下全福急了，“陛下……”

“行了！”天興皇帝不想在太陽底下暴曬，更不想在午膳前看到這麽惡心的場面。眼前的事很顯然，是他乾清宮裏，有人仗勢欺人。“全福~”

“老奴在。”

“朕就問你，這乾清宮裏，究竟是你說了算，還是朕說了算？”

全福一哆嗦，“當，當當然是陛下您說了算……”

“你既然知道，就好辦了。”天興皇帝一瞧胖子，“在朕身邊伺候的人，豈可帶有污穢之氣？既然你們幾個那麽喜歡刷馬桶，以後就不必在乾清宮了。……去司苑局吧。”

胖子和另兩個公公聞言大驚，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陛下，陛下，小人知錯啦，陛下……”

天興皇帝不想理他們，杜映月催促兩旁宮人，“快帶他們下去吧，別污了陛下的眼。”

三個宮人挂着湯水被人拖走了。

天興皇帝背手，再打量全福，“全福啊。”

“老奴在~”全福顫顫巍巍地道。

“你跟着朕已經多年了，該有些分寸，什麽人該用，什麽不該用，你得知道。”

“是……”

“小粼子才剛進宮多久啊？你派這些人有意刁難，朕倒覺得你是否太無容人之量啦？”

“呃，陛下……，老奴，老奴知錯……”全福不敢多言，深深把頭埋進胸前。

“朕念你年事已高，這次就不與你追究，若下次再有無端欺壓宮人的，朕，定不會饒你，記住了嗎？”

“老奴記住了，記住了。”

“行了，你也快去清理清理吧。朕的午膳，你不必過來了，讓小粼子伺候吧。”說罷，天興皇帝挽着杜映月的手，轉身回去。

杜映月回頭來看，與魏粼眨了下眼睛，婉兒一笑。

魏粼會意低頭道：“是~陛下。”

……

有驚無險，又過一關，魏粼暗自慶幸，幸好她之前去過敬事房，幸好托人事先到清荷苑請了杜映月來。

要說這杜映月還真有兩下子，配合的簡直天衣無縫嘛。

“小粼子，朕聽淑女說，你點子甚多，就連把清荷苑裝點成花房的主意，也是你出的？”午膳時，天興皇帝饒有興致地問道。

魏粼躬身道：“回陛下的話，确有此事。”

“朕倒好奇，你這花房的點子，是怎麽想的？”

“回陛下的話，花草不僅可以裝點環境，還能淨化空氣，能令陛下聞之，心曠神怡。”

“淨化空氣？”天興微微皺了眉頭。

杜映月道：“陛下，小粼子說話是有些怪異，臣妾當初對他印象頗深，也正因為這個。”

“呃？哈哈哈……，的确是與衆不同。”

“嘿~，謝陛下，淑女的誇獎。”

杜映月給天興皇帝夾菜，随口道：“陛下，小粼子的奇思妙想可不止花房呢，日後，小粼子在您身邊伺候，您就知道了。”

“呃？哈哈哈……”有美人在陪，天興皇帝聽到什麽事都是高興的，“難怪各宮的主子們，都搶着要你呢，的确是有些與衆不同啊。”

……

030驗身

傍晚，守城侍衛換班之後，白士英也拿到了皇帝的賜藥。

回到衛所，打開藥包，裏邊黑乎乎的有好些豆子一樣的東西，沉積在許多藥材的底部。因為是皇帝賜的藥，白士英也沒多想，更沒有檢查，直接就煎來喝了。最近的确是費心費神，人還有點上火，在碰到魏粼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的判斷能力，出現了問題。

會不會武功，是男是女，這麽直觀，又如此簡單的問題，都搞得自己成天渾渾噩噩，跟丢了魂兒似的。

“頭兒，這是什麽呀？”

白士英一碗決明子下肚，正要在床上打個盹兒，陳進走進來，拿起桌上剩下的兩個藥包道。

“是陛下賜的安神藥。”白士英阖着眼睛道。

“安神藥啊？……呃，頭兒，我這兩天也總睡不好……”

“你要就拿去。”

“嘿！好嘞！那我拿一包。”陳進跟得了寶貝似的，拿了藥就走了。

藥本身沒什麽值錢，只不過是皇帝賜的，總讓人有那麽點趨之若鹜。

白士英躺床上打了個盹兒，忽然覺得小腹有些擰的疼，起身去了茅廁，回來時，陳進正在屋裏。

白士英淨了手臉，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穿戴好，提刀就走。

陳進詫異道：“頭兒，您幹什麽去？”

“巡夜啊。”

“昨兒咱倆不是剛巡了夜嗎？怎麽還去啊？”

白士英回憶今早魏粼得意的嘴臉，分明帶着挑釁的意味，他不憤道：“我不放心，去看看。”

陳進無奈地搖搖頭，随後伸了個懶腰，往床上一躺，“看來陛下的安神藥不管用啊。頭兒，那要是個宮人啊，我可真懷疑，你看上他了呢？”

白士英沉思一會，扭頭橫了他一眼，随後轉身跨出門口“我先走了。”

白士英往乾清宮去，帶隊巡視。他剛走，陳進這肚子，也開始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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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讓老娘值夜……，天天不讓睡覺，成心不讓人活啊！”魏粼嘟哝嘴巴，坐在寝殿門外。

那全福被天興皇帝訓斥一頓之後，幹脆轉了個彎子，明的不行來暗的，暗中盤算天天讓魏粼值夜。

“幸虧下午打過盹兒，要不然，這麽熬夜，我的臉還能看嗎？”

聽着屋裏的皇帝，鼾聲漸起，魏粼站起身，活動活動腿腳。宮裏漆黑昏暗，空空蕩蕩的，看着瘆人。她幹脆蹑足走出宮門，坐在殿門前，仰望夜空，深深呼吸口氣。

“呼，還是出來自在……”

魏粼喚了口氣，閃眼間看到一個人影，剛從樹後而來。

“鮮衣怒馬？”

樹後出來的，正是白士英，原本計劃就在乾清宮門處守着，可誰知鬧了肚子，一會一趟地往茅廁跑，拉得人都有點虛脫了。

魏粼看到白士英，白士英也看見了她。

“站住！”魏粼剛轉身要躲，白士英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