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隊伍.四人首夜

眼前不再是熟悉的地點與環境，也和他預想的出入太大，岑封盯着順風而伏的河邊雜草，心生煩躁。

“旅館呢？房子呢？老板呢？”岑封生氣，“誰能告訴我怎麽回事？”

他們面前哪有什麽旅館，一絲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

這很容易讓穆霁他們想起迷霧森林的守護boss那一夜。

“大概是因為時間修正後風末城範圍外也被波及，建築環境都根據新的條件重置了。”醜萌遺憾地替他們卷起過期的老地圖，宣布一個殘酷但是又不得不面對的事實，，“你們今天得露宿野外。”

沒錯，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就是這般潇灑不羁。

這潇灑不羁的前提還是岑封許岱若剛剛在風末城裏得到了一大筆錢，穆霁莫方作為同謀分贓也賺得盆滿缽滿。

現在，他們每個人的錢袋都是鼓滿的，膨脹的，沉甸甸的，卻連個打開它消費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總不能丢一塊金幣給河流，讓河流向金錢低頭，給他們準備幾間舒服合适的套房讓他們住宿一晚。

河水潺潺，似乎散發着格外甘甜的味道，吸引口幹舌燥的行人來用以解渴。

有只低等級的小山兔跑到河邊，鼻子動了動，又警惕性的望了他們幾眼，立馬跑開，似乎不敢與他們争搶水源似的膽怯。

穆霁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在怪物面前這般吓人。

他正納悶着，就聽許岱若問，“有銀幣麽？”

一聽語氣便知，他和岑封都是出門不帶金幣以外貨幣的主。

穆霁摸遍全身上下，才想起自己的錢袋全在岑封的随身倉庫裏，反倒是醜萌自己交出了一塊銀幣。

它直接把銀幣投入了流動的河水中，只聽“撲通”一聲，卻沒見銀幣漸漸沉入河底，銀幣周身的水開始泛起黑色，逐漸将銀幣的邊緣腐蝕出明顯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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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水變濁變黑還散發着令人厭惡的腥臭氣味，完全不是金屬晦澀的鏽氣，反而更接近人血的味道。

穆霁突然緊捂着嘴，努力将驚聲尖叫壓縮在喉嚨裏。

不知道為何，他的視野比以往更加寬廣，可見度遠超從前，甚至能突破不透明的湖水，見到湖底下的情景。

湖底沉着幾架肌肉被腐蝕殆盡的骸骨，可能是湖水侵蝕白骨速度比較慢的緣故，那些白骨的形狀尚且算完整，甚至還能看得出骸骨主人死前維持着怎樣的動作。

無論是誰，都難以立即接受這突兀的場景轉換。

莫方撫上穆霁的背，無聲的安撫使他慢慢冷靜下來，順便梳理清了思路。

按照醜萌的說法，這條河是環境重置後的成果，那就是風末城消失後才誕生出來不到半天的産物。那這段時間裏，能經過這條河流的絕大部分都是從風末城裏順利出逃的白名玩家與npc。

“在劫難逃。”

許岱若閉眼，搖了搖頭，有點悲憫的味道。

和他們分手後，不少白名路經這條河流，被河流發出的甜美香氣吸引而彎腰飲用。

彎腰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他們當中，似乎就岑封對此一無所知，反倒覺得穆霁大驚小怪。

“不就是腐蝕泉麽？”岑封不解，“穆霁你害怕什麽？繞着走，注意別沾到一丁點就行了。”

穆霁正想開口，卻被許岱若打斷。

許岱若用一種冷靜近似冷酷的語調，柔聲對岑封敘述這件事情，溫軟如初。

“沒事，我和隊長都是迷霧陣營，之前殺了足夠的黑名獲取了一定的陣營聲望，開啓了某些特定的功能，所以能看見腐蝕泉下的白骨罷了。”

應該算重要的部分，被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也沒提自己推測出的這堆白骨的來源，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忽略。

岑封聽了，也理解穆霁，居然說道，“你是還沒習慣才有這麽大反應，和我們一路，過段日子就好了。”

他拿這句話寬慰穆霁的同時，似乎也在寬慰曾經的自己。

穆霁愣愣點頭的同時看向許岱若，發現許岱若也在看他，保持着自己一貫的淡然微笑，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卻令人背後一涼。

***

夜色四合，柴堆上的火焰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穆霁隊伍四人相聚首的第一晚，将在野外渡過，沒有高床軟枕，沒有佳肴山珍，更沒有香醇美酒，唯有穆霁，莫方，岑封，許岱若四個人圍坐火堆旁，兩兩相觑，不知道該聊些什麽。

穆霁抱膝，靜靜看着岑封順利成章躺在許岱若的腿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枕着許岱若，動作熟練而親昵。

辣眼睛，真是辣眼睛！

醜萌被羞得實在沒臉再看。

“我習慣這麽睡，你們別在意。”

岑封躺了一會兒，才想起有穆霁和莫方在，幹咳了兩聲，解釋道。

這種解釋理由不如不說，穆霁和醜萌臉上明明白白寫着“騙鬼呢？智障都不信！”的表情。因為穆霁與岑封剔除醜萌的話，也算單獨呆過一晚，岑封離穆霁老遠老遠了，全靠穆霁主動湊近倒貼。

“習慣也得分人。”

一直沉默的莫方突然說了一句，別有深意。

岑封很多時候都在說那些只有許岱若才信的鬼話，不過也無所謂，對他而言，別人信不信根本不重要。

岑封打量着自己的伐，面孔浮現沉思之色。

穆霁想，他大概還為之前的事耿耿于懷。

“殺伐合一，真的能獲得滅世的力量麽？”

火光在穆霁存着懷疑的臉上躍動。

“當然，”岑封沒有騙他的必要，“我拿到過一塊導世之書的碎片，上面就寫着當殺伐合一，其主将獲得超越滅罪主宰的力量。”

穆霁一愣，随手撥了撥火堆中的柴火，心中如同一萬頭烈馬奔騰。

至少岑封的導世之書碎片還能讓人看得懂，他獲得的都是什麽玩意？各種斷章殘句，濃濃的故弄玄虛之感，看得人一頭霧水！

岑封為了證明他說話的可信度，還把自己摘錄的所有導世之書碎片上的文字分享給穆霁和莫方看。

光線很暗，穆霁得湊近火堆才能依稀辨出幾個文字，更準确的說，是幾個文字符號，大概是只有劍客職業才看得懂的特殊符號，歪歪扭扭，各種龍飛鳳舞的模樣，看得穆霁眼花缭亂，昏昏欲睡。

穆霁打了個哈欠。

莫方以為他困了，居然把他的腦袋搬到了自己的腿上，完美模仿虛心學習着岑封與許岱若的相處模式。

“睡吧。”

莫方冷若寒霜的臉出現了一點溫暖的笑意，吓得穆霁睡意頓失。

作者有話要說：

動動抱岱若腿：寶寶，你不許黑化！你不許這麽有氣場！我的原設定裏你是弱氣受好伐！你這是要逆天啊！

岱若純良微笑.jpg:這都是你自己神展開，怎麽能怪到我頭上？

動.無賴式攤手：哦，那就把你們be掉好惹，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