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天降狗糧
陳淮出卧室的時候,魏來秋已經哀怨得像化掉的泥一般,整個人趴着攤在沙發上。
陳淮無視那兩道快要實體化的目光,掰了掰手指,道:“小公子你自便,我去做飯了。”
魏來秋把下巴抵在沙發扶手上,語氣幽怨:“我以前都不知道诤哥睡覺還需要人陪的。”
陳淮也是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最後得出結論:“這應該就是婚前和婚後的區別吧。”
魏來秋嘆氣:“我覺得我永遠失去诤哥了。”
陳淮震驚:“你曾經擁有過他?”
“靠。”魏來秋恨恨地咬牙,“你和诤哥真是天造地設的登對。”
這不是很明顯嗎?
陳淮的神情太明目張膽,于是收到了魏來秋更加悲憤的視線指責。
陳淮想着對方畢竟是老板兒子,心有戚戚:“小公子應該不會把私人恩怨帶到工作裏吧?”
“我會!”魏來秋仰起鼻孔,“我們富二代都是蠻不講理的。”
“我覺得你這樣子不太好。”陳淮語氣那叫一個苦口婆心,“男人嘛,心胸應該寬廣一點。”
“有錢就可以心胸不寬廣啊!”魏來秋哼唧哼唧地翻身,像是一條鹹魚翻了個面。
現在的富二代道德水平怎麽那麽低下呢?
陳淮痛心疾首。
不過魏#8226;紙老虎#8226;來秋很快自己先洩了氣:“不過看诤哥現在這種為色所迷的樣子,一定會幫親不幫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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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才是真是不幫理吧!
陳淮十分想問魏來秋怎麽會覺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
“唉——英雄難過美人關——”
眼見他用詞有越來越離譜的趨勢,陳淮連忙說道:“我先去做飯吧。”
結果他一進廚房,就見魏來秋也跟了過來。
陳淮:“小公子請放心,我不會把私人恩怨帶到飯菜裏的,你不用專門來監督。”
“我不是來監督的啊。”魏來秋舉起手,“我是來幫忙的。”
陳淮:“你剛剛不是說從來沒拿過鍋?”
“是啊。”魏來秋笑眯眯,“但是可以學嘛。”
陳淮感到呼吸有點困難:“這種榮幸的教學機會還是留給新東方吧!”
“新東方要收費啊。”魏來秋理由十分充足。
一個富二代居然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陳淮又一次覺得自己輸了。
魏來秋接着又道:“以前诤哥都不讓我進廚房,我相信哥夫和诤哥是不一樣的人,你一定不會那麽獨裁對不對。”
聽這個意思剛才王知诤讓魏來秋做飯果然就是故意刁難他而已吧?
陳淮淩亂地思索着這些在外各種光鮮的頂層人物極其幼稚的內心和行為。
所以魏來秋現在根本就是懷抱着一種搗亂的心态來的吧!
陳淮欲哭無淚,他倒是也想獨裁,奈何他還沒有這個江湖地位。
此時他産生了一種強烈的想去叫王知诤起床的沖動。
王知诤這回是睡了個足,等他神清氣爽地起床出了卧室,就見陳淮和魏來秋兩人正直挺挺地坐着看電視。
王知诤看了看餐桌,空空如也。
“飯呢?”王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魏來秋姿勢依然筆直,态度十分謙恭:“飯就快到了。”
“到?”王知诤疑惑的眼神看向陳淮。
陳淮揉了揉眉心,面無表情道:“嗯,叫了外賣。”
王知诤雙手抱胸:“不是說自己做飯嗎?”
陳淮攤手:“沒做好,糊了。”
王知诤疑惑地看了一眼開放式廚房,一切如常,似乎沒有什麽問題。
他有些不放心,又走了過去,看了看被擋住的廚房下半部分,片刻後,面無表情地走回來:“外賣到了嗎?”
“快了。”魏來秋神情谄媚,“叫了豪華外賣,五星水準。”
王知诤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誰來付錢?”
魏來秋搓搓手:“這不就等着你醒嗎?”
陳淮立馬撇清關系:“他叫的,我沒攔住。”
王總到底是萬總,面不變色,淡定地拿出手機,打開記事本:“沒事,先記着,以後還。”
魏小公子字典裏的“羞恥心”三個字早在多年前已經灰飛煙滅,無所謂地聳肩:“把賬單寄給我爸就行。”
“我會知會魏董在你的零花錢裏扣的。”王知诤把手機收回口袋裏。
魏來秋爾康手:“不——”
五星外賣果然十分豪華,高級餐盒鋪了一整張餐桌。
魏來秋邊吃邊問道:“你們是什麽時候結婚的啊?”
王知诤回了個大概的時間。
魏來秋疑惑道:“可是之前沒聽說你們交往啊?”
這次王知诤沒有正面回答:“你要那麽閑不如多花點心思在公司上。”
魏來秋嘆氣:“為什麽就不能讓我做一個只需要享受生活浪費時間就好的富二代呢?”
“小公子就知足吧。”陳淮吐槽,“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既不能享受生活,又不是富二代呢。”
魏來秋琢磨了一下,覺得甚有道理,于是又眉開眼笑:“你說得對,這樣我心裏就平衡多了。”
陳淮:“……”
問題是他心裏不平衡了!
吃完飯王知诤打電話叫家政來家裏搞衛生,重點自然是廚房部分。
陳淮的用詞顯然是比較含蓄的,根據王知诤對廚房的評估,“糊了”這兩個字應該是不足以形容做飯時候的慘烈的萬分之一。
“炸了”可能比較合适。
雖然陳淮奮力恢複了廚房的表面整潔,但是底下部分……
趁着魏來秋去了洗手間,王知诤問道:“來秋幫忙做飯了?”
陳淮回答迅速:“沒有。”
陳淮覺得自己不算在說謊,最起碼他覺得“幫忙”這兩字和魏來秋是絕對沾不上邊的
王知诤卻是了然:“他賄賂你什麽了?”
“一雙碼數合适的鞋——”陳淮意味深長,“在公司裏穿的。”
在魏來秋炸了廚房之後,雙方經過讨價還價,最後以魏來秋不得在公司給陳淮穿小鞋作為代價,換取陳淮不在王知诤面前揭發他的結果。
不過顯然魏公子黑歷史太多,根本不需要他來揭發。
王知诤揉揉他的頭:“你記得你在公司裏是有靠山的嗎?”
“當然記得,靠山你好。”陳淮嘻嘻一笑,“小公子就是鬧着玩的,你當不知道就得了。”
“我聽你的。”王知诤說道,他當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所以一開始才沒有揭穿魏來秋。
“不過家政的賬單也要記在他的賬上。”王總十分斤斤計較地再一次打開手機記事本。
家政阿姨來得很快,在看到廚房的慘狀之後,也是大大震驚了一番,然後強烈表示要加價才幹活。
對此魏來秋十分心虛,趁着王知诤被阿姨纏着加錢的空當又瘋狂地向陳淮打手勢請他務必保密。
陳淮十分講義氣地表示他一定會維護好富二代的尊嚴,絕對不會出賣他。
兩人手勢交流完畢,就見王知诤已經爽快地給家政阿姨加了費用——反正帳是要記在魏來秋頭上的。
于是家政阿姨打掃的空當,三人便安靜地在沙發上吃瓜。
期間王知诤和陳淮都受到魏來秋不同程度的騷擾,最後家政阿姨都看不下去了,吐槽道:“這個小年輕這麽皮,我看廚房就是你搞的吧?”
一句話讓魏來秋立馬安靜了下來。
陳淮內心:阿姨對自己的力量一無所知。
正當他慶幸魏來秋終于閉嘴的時候,忽然聽阿姨說道:“這裏怎麽放着個手表,還要不要的啊?”
三人回頭一看,就見阿姨已經開始打掃玻璃櫃了。
王知诤生活比較簡單,客廳雖然有個玻璃櫃,但是櫃子裏空空如也,于是孤零零放在裏面的手表盒子就被阿姨視為雜物了。
“我看一下。”正感無聊的魏來秋積極地沖了過去,拿過阿姨手裏的表盒。
“原來是這個啊。”魏來秋見是熟悉的那個手表,有些沒勁地随手遞給王知诤,“還你。”
王知诤伸手接過托着手表的表盒,然後魏來秋就叫了起來:“不對啊,你手上還有一個呢?”
只見王知诤手腕上赫然帶着一個一模一樣的手表。
王知诤還沒回答,就見旁邊伸過一只手來,拿起手表。
陳淮笑笑,道:“這個是我的。”
說着把那個表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表帶長度剛剛好。
他戴好手表,又把自己的手伸過去,和王知诤的手并排,兩個一模一樣的手表在光線的照射下反射出一樣的光芒。
“嗯,很登對。”陳淮說道。
王知诤也是笑笑,手指一勾,握住了陳淮的手。
魏來秋:“……”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都已經吃飽了為什麽還要不停給他塞狗糧?
家政阿姨沒有發現這邊的暗潮洶湧和天降狗糧,領着不菲的薪水心滿意足地走了。
晚上睡覺王知诤和陳淮總算沒有再分房,然而……
“你明明說了接受我的手表就給我奸盜的!”王知诤雙手抱胸,語氣極為不滿。
“你不要亂改劇本好不好。”陳淮憤慨,“我說的明明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當初王知诤送他手表,他以古人這句充滿智慧的話作為依據進行了回絕。
誰曾想王總能把話曲解成這個樣子,他腦袋裏到底是裝了多少黃色廢料啊!
簡直就是世風日下,陳淮覺得古人要是聽到王知诤的話能氣得再死一次。
王知诤不以為恥:“反正是一樣的意思。”
陳淮:“哪裏一樣了,被你這一說,手表聽起來跟嫖資一樣!”
王知诤被他這麽一說,大感委屈:“我給你嫖,還反過來付你嫖資,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陳淮:“……”
王總真的應該去醫院照照x光看看能不能掃描出羞恥心這種東西來。
下一刻,王總用實際行動證明了羞恥心這種東西是不存在自己身上的,只見他突然暴起,一個猛虎下山的姿勢往前一撲,直接撲到已經躺下的陳淮身上,把他壓在身下.
“嗷——”陳淮慘叫。
王知诤壓着不動。
“走開。”
“不走。”王知诤探頭去啃他的脖子,“給你嫖。”
被陳淮一腳踢到一邊。
“嗷——”這回輪到王知诤叫了。
“一想到隔壁房住着公司太子爺,我就硬不起來。”陳淮蓋好被子,十分嚴肅地說道。
王知诤咬牙切齒:“我要把他的賬單乘以十倍。”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不明真相的魏公子接連聽到隐約傳來的叫聲,怒罵一聲:“荒淫無度!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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