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搬家
江城,三月。
上午剛下過一場暴雨,地面還是濕漉漉的,被雨水浸過的操場幹淨得能映出人的影子來。
駱殊一不留神踩入一個水坑,水漬濺到褲腳上,她低頭看了一眼,擡腳甩了兩下,然後毫不在意地繼續往前走。
從學校裏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霍家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正要離開,裏面的司機探出頭來開口道:“小姐,上車吧。”
駱殊想都沒想就回答:“不用了,我待會自己回去。”
她雖然住在霍家,但平時從來不坐霍家的私家車。
上個月駱殊難得上一次車,坐在副駕駛上,結果被坐在後面的霍妍霍莺兩姐妹不停拽頭發,差點就給她薅禿。
雖然她後來又拽回去了,但這種事情,她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正打算離開,就聽到車裏傳來一道嬌氣的女聲:“別管她了,還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
駱殊的眸底沉了沉。
看着車子從自己眼前離開,也不甚在意。
走了沒兩步,一輛顯眼的邁巴赫緩緩停在她的面前,車窗搖下,男人精致嚴厲的臉映入眼簾,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上車。”
這次駱殊沒敢拒絕。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家私立醫院停下。
駱殊從副駕駛上下來,看向身邊的男人,小聲詢問:“你帶我來醫院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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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忱是霍家長孫,但駱殊很少見到他。
她是兩年前被霍老爺子帶回霍家的,兩年裏,她見到霍忱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但她知道,霍忱很厲害,不僅霍家的小孩怕他,就連家裏的長輩,也要看他的臉色。
駱殊對霍忱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讨厭,但每次看見他,心裏還是有兩分懼意的,雖然輕易不會表現出來。
霍忱掃了她一眼,淡淡道:“進去就知道了。”
駱殊長長地“哦”了一聲。
說了跟沒說一樣。
駱殊跟在霍忱的身後。
男人脊背挺直,熨帖的西裝一絲不茍,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氣息。
駱殊用眼神丈量了一下自己跟他的身高差,她高二,一米六五,明明在班裏也不算矮。
但是眼下跟霍忱站在一塊,駱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矮子,恨不得能馬上再多長幾厘米。
從電梯裏出來,霍忱在一間病房門口停下,駱殊這才收斂了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
霍忱推門走了進去。
病房裏圍着不少的人,透過人群的縫隙,駱殊看到了病床上霍老爺子的臉。
剛剛還一臉“天塌下來都跟我無關”的女孩,表情立馬僵住,她也顧不上人多不多的,慌慌張張就跑了過去。
“爺爺。”她擔心地叫了一聲,駱殊半蹲着伏在他的床邊。
駱殊有些不悅地看了霍莺她們一眼,剛剛要是司機說要帶她來醫院找爺爺,她肯定不會拒絕的。
老爺子揉了揉她的頭,朝病房裏的其他人緩緩開口道:“我有話要跟小忱還有殊殊說,你們先出去吧。”
霍妍和霍莺那一對姐妹花不滿地瞪了駱殊一眼,駱殊也毫不客氣地對她們翻了一個白眼。
人都走出去後,剛剛還有些喧鬧的病房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霍忱淡淡地開口:“醫生說過你要靜養。”
老爺子笑着說:“你叔叔嬸嬸他們擔心,就待了一會,不礙事。”
霍忱也就沒再說什麽。
駱殊還是擔心地看着老爺子,軟聲問道:“爺爺,你怎麽了?怎麽生病了?你哪裏不舒服?”
想到剛剛霍忱說的那句,駱殊又軟聲提醒:“你要乖乖聽醫生的話。”
霍老爺子面露感動。
他朝霍忱招了招手,霍忱走到他的身邊。
霍老爺子開口道:“小忱,我出國化療的這幾個月,殊殊就麻煩你照顧了。”
霍忱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事,沒什麽表情地“嗯”了一聲。
駱殊表情微怔。
霍老爺子看向駱殊,解釋道:“爺爺要出國一段時間,去看病。你跟着小忱,爺爺放心一些。”
駱殊雖然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告狀過,但是老爺子也知道家裏的人對駱殊不好。以前還能護着點,這下一出國,就完全護不到了。
所以才把她交給霍忱照顧。
從病房裏出來,駱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看向霍忱,不安地問道:“爺爺的病很嚴重嗎?”
“沒什麽大事。”霍忱回答得言簡意赅,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駱殊識趣地不再跟他說話。
回到車上。
霍忱才再次開口:“現在就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我明天要送爺爺出國,之後要出差,沒什麽時間。”
言外之意,就是我很忙。
駱殊示意,應道:“行。”
反正爺爺不在,她一點都不想待在霍家。
車子很快在霍家老宅停下。
霍忱在客廳裏等她,駱殊自己回房收拾東西,她東西不多,就幾件衣服和上課用的書,還有一些日用品什麽的。
她背着書包提着箱子從房間裏出來,就聽到霍莺霍妍在告她的狀——
“大哥,駱殊太壞了,她經常趁我們回來之前把飯菜吃完就倒了,故意讓我們餓肚子。”
“她還吓唬我們,上次我就差點被她吓進醫院。”
“她之前還把我參加晚宴的禮服剪壞了。”
“大哥,你要小心點她,她最會騙人了。”
“……”
駱殊站在二樓的扶手邊上,表情陰沉。以前胡亂跟爺爺告狀就算了,現在她都要走了,還要跟霍忱告狀。
是有多無聊多幼稚!
霍忱看向樓上明明很生氣還忍着不發的小孩,無視了方才那些聒噪的話,淡聲問道:“收拾好了嗎?”
“嗯。”
說壞話被抓個正着的霍莺霍妍愣了一秒,立馬又恢複到了理直氣壯的樣子。
霍忱邁步上樓,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溫聲道:“走吧。”
駱殊“嗯”了一聲。
然後就跟霍忱一起離開了霍家。
經過這麽一折騰,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
幕色籠罩,駱殊外面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白皙的臉上閃過一層淡淡的落寞。
對她來說,搬出霍家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意義,不過是從一個不屬于她的地方搬到另外一個不屬于她的地方罷了。
但這份落寞只維持了幾秒,小姑娘臉上又換上了另外一副樂觀堅定的表情。
霍忱的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
小姑娘皮膚剔透又瑩潤,嫩得仿佛輕輕一掐,就能捏出水來。筆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五官完美得沒有半點瑕疵。
烏青的長發下,将精致的小臉襯得十分柔和……
想到今後家裏多了這麽一個小孩,霍忱的臉上微微露出郁結的表情。
駱殊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回過頭來,霍忱淡定自若地收回視線,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駱殊心裏嘀咕,難道是她看錯了?可她剛明明感覺到霍忱在看她。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車子在月汀灣停下。
霍忱先一步下車,駱殊緊跟在他的身後。霍忱走到後備箱前,将她的行李從裏面拿出來提在手上,然後往家裏走去。
這裏比霍家老宅還要大,極簡極奢的歐式風格,門口的兩個石獅子十分逼真。院子裏的花壇種滿了駱殊不認識的花,暖黃的路燈光線灑在花瓣上,看上去十分靜谧。
駱殊匆匆打量了兩眼,就将視線收回。
到了客廳,霍忱叫來傭人。
“帶她去客房休息。”
“好的先生。”
駱殊正要跟着女傭上樓,霍忱在身後又突然開口,“等一下。”
駱殊回過頭來,她看着霍忱,臉上難得在老爺子之外的人面前露出兩分乖巧的表情。
霍忱淡淡道:“你以後可以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但有一點你要遵守,我的卧室和書房不許靠近。”
駱殊還以為他要立什麽規矩呢,原來就這個。
她應道:“知道了。”
“以後有什麽需要就跟家裏傭人說。”
“嗯。”
和霍忱說完,在傭人的陪同下,駱殊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打開門,她就感覺飕飕的一陣涼風吹過。冷色調的床單,冷色調的窗簾,連櫃子裝飾什麽的,都是冷冰冰的風格。
作為一個熱衷花裏胡哨的快十七歲的小姑娘來說,駱殊是真的不喜歡這房間的風格。
傭人幫她把東西放好,駱殊開口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
“好的小姐。”
傭人一走,駱殊撲通一下就滾到了床上,雖然顏色冷了點,但這床還是很舒服的,又軟又滑,房間裏還有股淡淡的香味。
駱殊腦海裏突然浮現起霍忱那張冷冰冰的臉,她想了想,霍忱今年都二十六了吧,聽爺爺之前說過,他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長得倒是無可挑剔,又這麽厲害……
就是性格太冷了,難怪沒有女朋友。
駱殊又開心地打了兩個滾,然後才有些戀戀不舍地起來,回浴室洗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霍忱:不許靠近我卧室和書房。
以後的霍忱:來我房間一趟。
開文啦,存稿有,但是不多orz
不過這本是寫的最開心也最不卡的,希望大家喜歡w
照例推一下預收文《想哄你呀》
文案如下:
沈岑,A大新聘的物理系教授。聲音清冷寡淡,長相斯文禁欲,學生們對他又敬又怕。
杭甜第一次幫人代他的課,就被沈岑抓個正着。
課後,沈岑把她帶到辦公室。
沈岑問她:“為什麽給人代課?”
杭甜怕他生氣,連忙解釋:“不是,我只是喜歡沈教授的課。”
沈岑輕笑:“是嗎?我每周一三五下午有課,你都可以來。”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杭甜楞是蹭了一學期的課。
直到期末,沈岑問她:“還喜歡嗎?下學期等課表出來,我再告訴你?”
杭甜:“……”現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
沈教授母胎單身二十八年,A大學生都覺得沈教授眼高于頂只怕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可某天一下課,一向淡定從容的沈教授步履匆忙地跑了出去。
對着門口的女生溫柔哄道——
“那天的事我回家跟你解釋,別生氣了好不好?”
班上的學生:“???”
杭甜:幫朋友代課遇到鄰居怎麽辦/原來我鄰居是教授/這課還要蹭多久
沈岑:我鄰居真可愛!
真乖巧漫畫家X假高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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