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關他一世

“放肆!”一個頗為年長的女子站起來指着月止,“在帝君面前,竟然不用尊稱!你休要仗着帝君的寵愛,在九幽胡作非為!”

夢離站起身,神情哀戚:“母親,是夢離的錯,是夢離沒有管好帝君的後宮。”

說着,夢離跪在伏修身側:“請帝君責罰。”

伏修與月止對視着,半晌,冷冷道:“那就請帝後好好教教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夢離眼底閃過一道喜色:“是,帝君。”

夢離站起身,看着月止:“來人,将清月魔君請下去,好生看守着。”

月止看了伏修一眼,垂下頭,跟着圍在他身邊的兩個魔使走了。

“等一下,兩位魔使等一下!”

才走出不遠,有人從後面追上來。

魔使見到來人,還算是客氣道一句:“穆川魔君。”

穆川笑着說:“兩位魔使請等一等,我與清月魔君有幾句話要說。”

魔使對視一眼,搖頭:“穆川魔君這可使不得……”話音剛落,穆川一揮手,兩個魔使的身形被定住,一動也不動。

月止猛的退後兩步:“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一而再的害我?”

穆川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不是要害你。”

“那為何你上次闖進我的內殿?不是害我又是什麽?”

穆川急切的解釋道:“我也不知怎了,聽說你傷了,我就想去看看你。聽說你是最受寵的,原以為帝君不會那樣對你……”穆川瞧着月止的眼睛,“抱歉,害你身邊侍女被罰,聽說那日我走後,她被打了十幾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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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止沉默半晌,道:“若你不是要害我,就解了他們的法術,讓我回去。”

穆川擔憂道:“看帝君今日的模樣,你是又要受罰的。”

月止淡淡道:“無妨,好歹能留下一條命。”

伏修恨他,總是要留下他一條命好折磨他的。

穆川還是不肯解開法術,他想起在大殿之上,看見月止的手指滲出血,看向月止的手:“你的手……”

月止将手背在身後:“與魔君無關,請魔君解開法術。”

穆川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知道你就是神界的月止,那日相遇之後,我回去看了你的畫像,才知道你就是他。你在這裏不開心,我可以帶你出去。”

月止心中一震,雙眼瞪大了看着穆川:“為何?”

夜色正濃,穆川的眼睛卻明亮,目光灼灼看着月止,道:“你可能不信,一見鐘情罷了。”

穆川走了,走之前解了兩個魔使的法術。

兩個魔使看了眼月止,仿佛穆川從沒來過,繼續往前走着,到了攬月宮,将宮門關上之前說道:“請魔君在這等着帝後發落。”

宮門被緊緊關上。

彩袖見月止回來時身後跟着兩個魔使,直覺不妙,擔憂的問:“君上,發生了什麽事?”

月止并不隐瞞彩袖,三言兩語道:“我問他曾應允我的事,他不應。”

彩袖并不在殿上,并不知道月止被人調戲,這樣的事,月止也不會去說。

月止坐在桌前等着,晚了些,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忽的臉上被潑上冰冷的水,從夢中驚醒,看見夢裏就站在面前。

月止發現整個殿中除了夢離的人,只有他自己,彩袖不知道去了哪裏。

“帝君将你交于我,讓我好好教教你。”

月止臉色慘白,想起曾經的水牢:“他又将我交于你了。”

夢離笑着:“是啊,帝君又将你交于我了。”夢離走進了兩步,“就連我也分不清,帝君是多愛你一些,還是多恨你一些。”

水順着月止的發梢低落下來,整個人頗為狼狽,他看着夢離,輕啓蒼白的唇:“你想如何?”

夢離端起身子:“你身為魔君,卻不懂尊卑,看在帝君喜愛你的份上,就去跪上一夜罷。”

夢離身邊的侍女上前:“請吧,清月魔君。”

只是跪着,與水牢相比算不上處罰,只是這侮辱要比水牢中更甚一些。

月止被押到院子中,站着遲遲不動。彩袖被人押在院中,見月止出來,擔憂的叫道:“君上!”

夢離美目一轉,侍女明白夢離的心意,立刻踢在月止的腿彎處。

悶哼一聲,不得不跪下。

夢離正得意時,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驚訝道:“帝君。”

伏修走到衆人面前,斜了眼月止:“這是怎麽回事?”

夢離磕磕絆絆的說道:“是帝君将魔君交于夢離的。”

“本帝是讓你看着他,沒讓你對他做什麽。”

夢離看着伏修:“帝君……”

伏修冷眼看向夢離:“從今以後,除了本帝,誰都不能傷他。”

月止的睫毛一顫,身形卻沒動。

夢離感受到伏修的怒氣,低下頭:“夢離知道了。”朝着伏修福身,“那夢離就先退下了。”

伏修未置一詞,目光落在月止烏黑的頭頂上。

彩袖得了自由,正要朝月止過去,見到伏修,停下腳步。

夜空之下,一人站着,一人跪着。

“她讓你跪,你就跪?”

似乎微微嘆了口氣,彎下身,将跪着的人抱了起來。

月止被放在小榻上,彩袖急忙去拿了帕子,又悄悄退下。

伏修接過來,為月止擦着發梢的些許水珠。

“你恨我害了你母君,也應該夠了吧?什麽時候能放我離開?”

月止的睫毛也濕着,看起來更像是哭了。

伏修的手一頓:“你要求我的事,就是這個?”

月止沉默着,伏修握緊手中的帕子,站了起來,剛剛的溫柔消失不見,轉而又變成了那個冷漠,無情的伏修。

“你休想!”

月止擡起頭看着伏修:“我求你的事,是想讓你放了依依。”

伏修愣住:“只是這個?”

月止垂下頭:“依依她很好,求你放了他,以後你若是生氣,折磨我就好,不用将氣撒在別人身上。”

月止說的無波無瀾,伏修伸出手想摸摸月止的頭,卻懸在半空中停下,收回手,冷冷道:“你不安分,就會有人替你受罰。”

月止猛然擡頭,眼中瑩亮:“難不成,你要關我一世?”

伏修眼眸中的光暗了暗:“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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