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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船前往印度,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夢。就連天竺神僧當年也是走陸路,艱辛跋涉幾萬裏,途徑幾個國家之後,才到達了中印度。

船上的船員都是一些海盜,這些人雖然作為海盜的時候無惡不作,打劫過往船只的時候恨不得雁過無毛,但是航海行船的技術着實不錯。

船是雲昭根據後世的船只經過合理的改動之後才造出來的,船只動力和操作上有一些地方只有雲昭知道。幾個海盜為了學習一門新技術,跟在雲昭後面鞍前馬後,殷勤的都快看不出他們本來是窮兇極惡的海盜了。

“雲公子,您真是這個。”一名大胡子海盜伸着大拇指嘿嘿的對着雲昭笑,看着他五大三粗的身材和滿臉的大胡子,雲昭忍了忍,沒忍住拿起旁邊的小竹竿敲了敲大胡子的胳膊,“去去去,別杵在我前面,擋光了。”

大胡子嘿嘿笑着,搓了搓手往旁邊挪了挪,“雲公子,您看您什麽時候能教教我這船……”

“馬大胡子!你他娘的又自己跑來騷擾雲公子,想吃獨食!”一聲暴喝從一名剛剛從船艙下爬上來的大漢口中發出,他三兩步從船艙跑出來,一把抓着馬大胡子的後衣領子給他往後拖了好幾步,“以前沒看出來啊,馬大胡子,你挺能耐啊!還敢自個兒往雲公子面前杵!”

馬大胡子嘿嘿一笑,讨饒的看着這名大漢,“大哥,大哥,我這不是想跟着雲公子多學點,以後咱們也好造個大船不是。”

大漢冷笑一聲,将馬大胡子往後一扔,搓了搓手,看着雲昭,“雲公子,你甭聽馬大胡子胡扯,咱們幾個在黃島主的教育下早就改邪歸正了,不幹海盜的事兒了。”說到黃島主的時候,大漢和馬大胡子都哆嗦了一下,顯然當初黃藥師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去去去。”雲昭擺擺手,他這會兒正拿着自己之前造出來的望遠鏡眺望大海呢,沒空跟他們耍寶,“對了,還有多久能到岸?”

大漢小心的接過雲昭手裏的望遠鏡,向着西邊看過去,只能隐隐約約看到海岸線,“雲公子,照現在這個速度,大概再有三天就能到之前定好的地方了。”

“行,你們忙吧,我先回去了。”雲昭擺擺手,望遠鏡也沒拿,背着手溜溜達達的回了房間。

大漢和馬大胡子看着手裏沒被拿走的望遠鏡咽了咽口水,娘的,雲公子做的這望遠鏡可比他們以前見過的好太多了,看的又遠又清楚!

雲昭推開房門,剛伸進腦袋去,黃藥師就從內室走了出來,“回來了。”

雲昭點點頭,“終于快到了,我們在海上都快漂了三個月了。”雲昭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現在好想吃水果,好想吃帶綠葉的菜。”

黃藥師心疼的摸了摸雲昭的臉,将人抱進懷裏,“等到了那裏,就能吃到了。”

黃藥師沒想到現實很快就打了他的臉,他們靠岸的地方水果蔬菜這種奢侈的東西都是貴族大老爺才能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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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包着頭巾,皮膚曬得黝黑的漢子說着他們聽不懂的話,連手帶腳的比劃了半天他們才大概明白此處的情況。

這個地方窮到可怕,他們的土地貧瘠,想要種植出甜美的水果和清脆的蔬菜簡直難道不可思議。再加上,好的土地都在大貴族老爺的手裏,他們難道還能從大貴族老爺手裏買水果蔬菜嗎?

雲昭他們靠岸的地方大概是後世印度的東面,想要去往中印度天竺,還要走很遠的路。

好在他們在行船的途中,遇到過幾個無人的小島,從這些小島上挖了不少的黃金。當然是沒有提純過的,這已經是依賴于雲栖給出的地圖才能找到的,想要提純船上實在沒有工具。

雲昭只能看着黃金感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不過即使是這些野生黃金在這片地區還是很好用的,他們從一位貴族老爺手裏買了一輛馬車。不過這輛馬車外面精致的外表都被要求換掉了,不過馬車內部卻是極盡舒适和華美。

雲昭看着馬車內還雕刻着精美花紋的車廂壁,無奈的再次讓工匠将馬車內的車廂壁換成了厚實的鐵板。雕刻着花紋的車廂壁靠上去太硌人了,他無福消受。

不過,即使黃藥師花了重金讓人盡可能讓雲昭在路途上舒服一些,等他們到了中印度天竺,雲昭還是罕見的病倒了!

自從內力修煉有成,除非意外他已經很久沒有生過病了。雲昭只覺得鼻子喉嚨都像是火燒火燎一樣,頭也昏昏沉沉的,身體也沉重的一動都不想動。

躺在柔軟的被褥上,雲昭昏沉的睡着。黃藥師拿着濕帕子給雲昭擦着額上的汗,又給他擦了擦腋下和手腳心,盡量讓雲昭舒服一些。

“大人,我給您送藥過來了。”門外響起敲門聲,一個嫩生生的小姑娘端着藥碗,口中說的雖然是漢話,但說的絆絆磕磕的,還帶着天竺人特有的口音。

“進來。”黃藥師将被子給雲昭蓋好,濕帕子搭在雲昭的額頭上。小姑娘面上蒙着白巾,但遮不住他看向黃藥師和雲昭的好奇目光。

她将藥碗放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雲昭,“大人,還有什麽要我做的嗎?”

黃藥師搖搖頭,他不喜歡有別人伺候雲昭。在桃花島上這三十年的時間,尤其是他們确認關系後,關于雲昭的一切都是他親手親為。

“你出去吧。”黃藥師擺擺手,小姑娘大眼睛眨了眨,又好奇的看了看因為發燒而面色酡紅的雲昭才退了出去。

小姑娘家裏是旅館,來來往往的人中雖然也有過漢人,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麽好看的漢人。所以小姑娘才自告奮勇的跑來送藥,就是為了看看這兩個好看的漢人。

“藥送給客人了嗎?”看見小姑娘從樓上下來,一位站在櫃臺前面的青年擡了擡眼皮問道。

“嗯,送過去了。”小姑娘蹬蹬蹬的從樓上下來,“哥,你說他們到我們這兒來幹什麽呢,他們可不像僧人。”

青年敷衍的哼哼了兩聲,被小姑娘問煩了就将小姑娘打發去後院了。青年想起昨天晚上那位客人抱着一人冷着臉進來時的那股氣勢,絕對不是普通人所有的。他幫着人家去拿行李的時候,那兩位大漢身上兇悍的氣勢差點把他吓得腿軟了,而且當時他掃了一眼,那馬車外面看着沒什麽,但裏面布置的可不比任何一位貴族老爺差。

總之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就是了。

樓上,黃藥師将藥碗端起來聞了聞,确認藥沒問題才将雲昭扶起來。

雲昭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因為發熱眼睛裏霧蒙蒙的,看什麽都有點朦胧,他動了動疲乏的身體,“藥師。”

黃藥師将人攬在胸前,将藥碗端起來,微微吹涼一些,“來,将藥喝了。”

雲昭本來發熱就難受,一聞藥味臉都白了。黑漆漆的藥汁現在在雲昭眼裏不亞于□□,微微的推了推,“藥師,能不能不喝啊?”

黃藥師已經許久沒見雲昭這樣了,仿佛一只兔子一樣,紅着眼睛可憐兮兮的。黃藥師将此刻不合時宜冒出來的旖旎想法全都打包壓進腦海深處,溫聲道:“看着不好喝,我在裏面加了甘草,不苦的。這次在外面不太方便,以後還是做成藥丸給你。”

雲昭也就是那麽一說,他這個身體又不是上一世那個能翻天覆地的身體,生病喝藥是必須的。

雲昭苦着臉,捏着鼻子喝了下去,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看的黃藥師忍不住的笑,從包袱裏掏出一個瓷罐,裏面放着雲昭平日裏當零嘴吃的果幹。

“好了,明天的藥我就給你做成藥丸。”說着将一片果幹放進雲昭嘴裏,雲昭本就因為發熱吃什麽都有點口淡,從昨天到現在他淨喝粥了,雖然那粥是藥師親自下廚做的。

這會兒吃個果幹倒讓他精神了一些,他将瓷罐拿過來,又拿了一片放進嘴裏,酸酸甜甜的讓他眯了眯眼睛。

“之前打聽到的那位神僧現在還在這兒嗎?”

黃藥師将被子又給他掖了掖,“還在,聽說還要幾個月才會前往下個城市。”

雲昭點點頭,他們到了這裏之後才知道這裏有一座那爛陀寺,雖然并不是雷音寺,但确實也算是大乘佛寺中的具有代表性的佛寺。

而最近有一位游學的高僧正在此處挂單,這幾日在那爛陀寺中開壇*,雲昭想去看看那高僧。既然是游學的高僧,也許在其他地方有着所謂的雷音寺。

等雲昭不再發熱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大概也是因為雲昭許久不生病,一生病就不容易好。

又被黃藥師按着在旅店裏休養了幾天才讓他去那爛陀寺,那爛陀寺跟這裏所有的寺廟一樣,不過比其他的寺廟更大,香火也更盛。

那位高僧曾經去過中原,會說一些漢話,雲昭與他交流起來也算是順利。

“施主的心事只能自己想通。”高僧拿出一塊石板,道:“從前,人們用石板刻字,現在用紙寫字。剛剛出現紙的時候,有人不接受,但現在不也成了常識一樣的存在。”

雲昭嘆了口氣,勉強笑了笑,“大師說的我都懂,但我卻是瞻前怕後。”

“所以,施主的心事只能自己想通。”高僧念了聲佛號,門外小沙彌敲門,有人來見高僧,高僧對雲昭雙手合十,道,“施主輕便,貧僧先走了。”

雲昭看着被高僧放在桌子上的石板,久久不語。

雖然雲栖說藥師能活到九十多歲,但是他卻不想等到九十多歲了再跟藥師說他的事情。

也許他該下定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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