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五】解毒

五天後,挺屍多日的石透迎來一位身份頗特別的客人。

林宇看着眼前這位上穿貼身短褂,下身羅裙,頭纏七彩頭繩,秀眉杏眼,小鼻紅唇,膚白凝脂,身段玲珑有致的女子,手指一動,微微展開折扇。

女子看看一旁站着的佝偻老者,一雙美目透出驚訝,又看看正對面那長身玉立的俊俏男子,視線投到男子身後的床上。原本甚是英俊的一張臉此刻滿布膿瘡和疤痕,饒是看慣各式毒蟲各種毒發症狀的她也覺得有點兒反胃。

“石大俠,別來無恙?”她嬌嬌一笑。

石透嘆氣:“多得姑娘贈送的禮物,在下想要無恙也是不行了。”

林宇挑眉,看向顧老,後者朝他微一點頭,他眼睛輕輕眯起,重新打量這女子一遍。原來她就是莫傾心啊。

莫傾心掩唇輕笑幾聲,反手打出一白一紫兩個藥瓶,讓林宇探手接住。

“白色的口服,一次三粒,連續服用八天,紫色的取一粒化在水中浸泡,浸泡過程中須得有人以內力引導破開奇經八脈,循環三個周天,一天一次,泡個八天,雙管齊下就行了。”

林宇搖了搖紫色的瓶子,裏面的量明顯不止八粒。

莫傾心甩了甩垂在兩邊的彩繩,笑意盈盈。“那瓶藥可是好物,平常泡泡能慢慢養出抗毒體質,一不小心中劇毒了再泡也可壓抑毒性再将毒逼出來。若不是看在石大俠幫了我大忙的份上,我也不會這麽慷慨。”

石透先是不解,腦子轉過彎來後不知該哭該笑還是該怒:“先前那些人……”

莫傾心撚起一條彩繩低頭把玩,微微抿唇。“我也沒想到之前那個呆子出手那麽快,傷者都被我帶回門內調養了,等人都痊愈後自會将人送回,只是之前礙于要瞞過那呆子不便通報他們的師門,就勞煩石大俠代為通知一聲了。當然,婚禮過後我跟吳郞會親自上門賠罪的。”而後又是一嘆,“要不是那個呆子之前盡想些有的沒的死活不願意親自上門提親,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事兒是我們倆惹出來的,我必定會好好善後。”

石透見莫傾心行事利落敢作敢當,心下欣賞,便應下來:“既然沒出人命,一切好說,在下也會為你們周旋一二的。”

莫傾心聞言再次展顏,“我先代吳郞多謝石大俠了!”她又反手打出一個青色藥瓶。“這是口服的,一天一次,一次一粒,至于功效,連續服用三個月後就知道了。切記,中途不能斷。”

林宇轉着手中的瓷瓶,半信半疑。

莫傾心看林宇一眼,又轉眸看向石透,不知想到什麽,唇邊的笑容帶上絲神秘:“放心吧,肯定不是□□。用三個月後自有驚喜。”見林宇還是一臉不相信,她也不多費唇舌,轉而對石透說:“不過要記住,這藥要等到徹底解除‘紅顏老’的毒性之後才能服用,什麽時候內力恢複了,毒性就全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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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透看看林宇手中的三個瓶子,朝莫傾心略一點頭:“感謝姑娘。”

事情了結,莫傾心朝幾人一禮:“是我跟吳郞該謝過石大俠。也謝顧老和這位公子手下留情,小女子這廂先行告退了。”

莫傾心剛要邁步,房間門被猛然踹開,一個身着淺黃衣袍壯似金剛的大漢滿臉怒容闖進來,見到床邊站着的林宇,将莫傾心一把拉到自己身後,敵視林宇,話卻是對莫傾心說的:“小傾,就是這小白臉嗎?!你還是忘不了他對不對?!你還是想嫁給他是不是?!!我果然應該狠心殺了這小子的!”

林宇眯起眼睛,悄悄将三個藥瓶收好,展開扇子優哉游哉地搖着,不發一辭。這是別人家務事,他們不好插手,莫傾心能用計逼他向她提親,就有辦法擺平。至于對自己的辱罵……以後多的是機會。

果然莫傾心聽後柳眉倒豎,片刻後又恢複笑意盈盈的模樣,小手輕輕捏捏他肌肉隆起似小山的手臂,身子軟軟偎入那高壯的胸膛中,用臉頰蹭了蹭,一臉陶醉:“我以為經過前些日子,吳郞應知道我心中滿滿的都是你,除你之外,可沒人能滿足我啊。”

石透扭頭向着床內,林宇以扇掩面,顧老望向窗外,嗯,今天天氣真好。

虧得他們沒在喝水,不然得嗆上一回。

吳願粗犷的臉一紅,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于是莫傾心再下一城,擡眼望向比她足足高出兩個頭的吳願,一雙秋水淚光盈盈,滿臉委屈:“還是……吳郞不相信我?”

美人垂淚英雄氣短,吳願有再大的火氣也被她這副模樣吓沒了,連忙低聲下氣哄道:“不不不不不,怎麽會呢……你……呃,是我太沒信心了……是我、是我配不上你……”

莫傾心淚眼一收換上怒容,甩開吳願的手。“你的意思是你想不認賬?!”

吳願一聽急了,他一點兒那個意思都沒有啊!“沒有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急得狠了,直接上前重新将人禁锢在自己臂膀間,“我不會放開你的!這輩子都不會!”

莫傾心滿意地笑了,軟聲說:“你別忘了今天說過的話,我也不會再放你逃走的。”

吳願一顆心這才落到實地,掃一眼房內,見林宇幾人一臉看戲的表情,臉又不争氣地紅了,吶吶地說:“那這位……”

莫傾心微嘟起唇,“還不是為你這呆子擦屁股來了。我不過放個風聲母親邀了幾人做客你就去将人傷了,給百花門招來一大堆蒼蠅不說還想殺害石大俠,你是生怕江湖日子□□逸想讓各大門派糾合來滅了你是吧!”

被點名的石透心想,我明明是被姑娘你拖下水的。

吳願被她說得頭越來越低,金剛大漢縮成一只十丈的縮頭烏龜。“我、我、我……”我了半天,突然朝着林宇毅然決然跪下:“之前的事兒都是我獨斷而為!對您多有得罪,還傷害了不少人,自知罪惡滔天,但一人做事一人當,只望以後有什麽都沖着我來,別牽累到小傾,她是無辜的!”

一番話義氣滔天得讓其他人目瞪口呆。

莫傾心哭笑不得低聲罵了句:“呆子。”

林宇輕咳一聲,往外走了兩步完全露出床上的人,神色奇怪地說:“呃,石大俠,表個态?”

石透無語望床帳,他可以當自己不存在嗎?

吳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跪錯人了,目光看到石透的模樣時又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挪了挪膝蓋方位,朝石透又拜下去:“石大俠……”

話剛出口,石透連忙打斷:“吳大俠請放心,這事兒我已答應莫姑娘了,只是你們禮成之後務必親自到相關門派家府請罪解釋一番。”

吳願二話不說答應下來:“這是自然。”

石透點頭,擺正腦袋閉上眼睛,一副累壞了的模樣。林宇見狀,便打發那對新人離開。

莫傾心目的徹底達成,也心知“紅顏老”毒性厲害,不再多話,拉起吳願,朝幾人一禮後施施然離開。

門外翟勁送客。顧老見沒自己什麽事兒了,也翻窗出去,重新隐在不知哪個角落裏。

林宇走到桌邊倒了杯茶自己喝了,又續上,端到床前,看石透片刻,将杯中水飲盡,俯身而下,雙唇壓上。

石透一愣,張唇迎納,徐徐哺進的溫水帶有絲絲甘甜。

一杯水喂盡,林宇壓着石透又厮磨片刻,才将人放開,眸色沉沉地撫弄着石透紅豔的嘴唇,笑了笑:“今晚開始?”

石透回以一笑:“好。”

晚飯過後,林宇給石透喂藥完畢,喚人擡來浴桶倒滿熱水,從紫瓶中倒出一顆藥扔入水中,那藥丸觸水即溶,清澈的水慢慢變成紫紅。待水色穩定下來,他手腳利落地剝幹淨石透,将人扶入水中。

身體剛沒入水裏,石透覺得四肢百骸針紮般刺痛,比起原先一動就拉扯筋脈的疼痛不遑多讓,短短幾息間已是大汗淋漓。

林宇站在他身後,卷起袍袖,一手抵在他背心。觸手滑膩如玉,可現在容不得他心猿意馬,連忙收懾心神,跟石透說:“我開始了?”得石透點頭,內力沿掌心進入石透體內,循着經脈走向游走全身。

石透咬牙忍住愈加劇烈的刺痛,順着林宇內力引導調起自身微薄的內力跟在後頭行走。兩個周天過後,筋脈基本暢通,內力過處藥力滲透進來滋養,等三個周天過去,石透發現自己的內力雖然仍然不多,但好歹不會聚而又散了。

林宇收功後抹去額上汗水,習慣性地替石透擦洗,只是這次他自己也累得夠嗆,便沒有如往常那樣撩撥石透,規規矩矩将人打理好抱出浴桶擦幹身子套上衣服,叫人進來換一桶水,自己痛痛快快洗一遍,躺上床陪石透挺屍。

之後幾天随着治療進展石透的中毒症狀明顯好轉,進入蜀地以來林宇用藥最多是能壓住石透體內的毒性使之不至于更加嚴重,卻是沒半分舒緩的效果,可這幾天以來,石透慢慢能動了,臉上的膿瘡也漸漸褪下去,結成一個個疤痕,雖然依舊醜陋,好歹沒以前那麽惡心了。林宇時常盯着他的臉愣神,回神後不顧石透掙紮毫不避諱地親上去,使得石透大為感動,暗暗決心只要君不負我,無論怎樣,他都會跟他走下去。

轉眼八天過去。

客棧某處小院的空地上,兩道人影交錯來回,劍風飒飒,扇影飛舞。

劍刃劃出一道銀弧,将襲來的勁風劈散,持劍人手腕一收足尖一點,往後退出幾丈距離。

飛離的扇子在空中轉了個彎,穩當當地落入展開的手中。

林宇搖了搖扇子,望向對面的石透,臉上是沒有絲毫掩飾的欣喜。

相對比來說,石透反倒要鎮定得多。他緩緩調息,感受着筋脈暢通內力充盈且源源不絕的快意,覺得自己終于活過來了。

“恭喜痊愈。”林宇誠心實意地道。

石透笑了笑,說:“多得你這些日子的幫助。”

林宇手中扇子一轉,走近石透,眼裏閃着精光,嘴唇貼到他耳邊,氣息溫熱聲音低沉:“那你是不是該有什麽表示?”

石透一哂,斜他一眼:“要不再等三個月?”

林宇不解:“為何?”

石透微怔,張嘴片刻又将話吞回去,轉而說:“這副模樣你也能下手?”

林宇挑眉,一手掰過石透的臉貼上唇,舌頭探進去勾起他的厮磨纏綿吸吮,另一只手爬上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身上一拉,緊緊禁锢在自己懷裏。

自表白以來,兩人沒少做親密的事兒,只是之前石透卧床動彈不得,林宇除了親親摸摸就不敢做別的了,這幾天石透情況好轉,他才逐漸放開手腳,可一來顧着石透尚未痊愈,二來他每天晚上要用內力助他恢複,累就一個字兒,所以也還是蓋着被子純睡覺,最多就是撩撥的手段往上升了一級,依然沒超過親親摸摸的範疇。眼見石透總算好了,再壓抑的就是傻子。

緊貼的身體将林宇的變化很清晰地傳遞給石透。他擡手拍了拍林宇的背,在林宇停下後,朝他邪邪一笑:“回房去。”

林宇眼睛一亮,松開石透,轉而握住他的手,兩人一同往房間掠去。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下面一章,響應ZF河蟹網絡的號召,默默吞掉【我是來報社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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