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得帝寵的少年臣「五」 (1)
關于自己的系統有多蠢萌陸謙已經不想說什麽了,說了半天還在哭, 陸謙嫌吵直接屏蔽, 出宮在京城晃了一圈确定李珏玉的活動範圍後, 找了家面館進去,才解除了屏蔽。
陸謙:“哭完了?”
【……嗯嗝。】
“哭夠了就辦事。”陸謙此刻冷漠的像一只渣攻, 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 特別的霸氣,“你說的麗國人是哪個?李珏玉我認得, 他身邊的幾個人我沒看出有誰不對勁的。”
【我之前跟你說了,是那個嗝、那個穿灰衣服的妹子, 你把我屏蔽嗝、了。嘤, 打嗝、嗝了。】
陸謙:“……”
灰衣服的妹子?
陸謙若有所思,恰逢小二端着面上桌,陸謙便暫且将問題放在一邊,吃過面後給了銀子, 從面館出來又跑去找李珏玉。
他出了宮就跑去找李珏玉,扶桑幾人自然得跟李珺青說,恰好李珺青收到消息稱六皇子在皇子府拉了一天的肚子,差點撅在坑裏, 聞得這個消息差點笑出聲。
擺手讓人繼續去陸謙身邊護着, 李珺青執筆繼續批閱,輕笑一聲‘小壞蛋’,然後嘴上淡淡道:“六皇兄不是嚷着要見朕嗎?朕今日有空,讓他過來吧。”
近侍聞聲應下, 表情不變,心裏卻在腹诽:陛下您的心眼兒也沒比陸大人好多少。
不一會兒,陛下有召,加上最近幾日幾次求見都被李珺青以公事繁忙拒絕了,機會難得,六皇子雖然已經累得虛脫,還是堅強的讓人把自己擡到了禦書房。
他剛進禦書房,還未行禮,李珺青頭也沒擡,淡淡地問了句:“聽說六皇兄昨日曠課了?”
六皇子:“……”
六皇子:我什麽情況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六皇子:“陛下聖明,臣昨日不慎吃錯了東西……”接下來的話不用說的太清楚吧?禦前說他腹瀉整日,新帝跟他關系可不咋滴,指不定逮着機會又給他冠個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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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是李珺青讓人在他飯裏下瀉藥到還不至于,雖然對這個出去呆了幾年的皇弟心性上有什麽變化尚不清楚,但這麽幼稚的手段怎麽看也不像李珺青會做的事,六皇子倒是懷疑是他那個十五皇弟做的。
李珺青心裏清楚是誰幹的,但正如六皇子想的那樣,他與這位皇兄關系可不咋樣,小時候沒少被暗暗欺負,要他告訴這位皇兄他拉肚子是被自家那小子整的,不可能。
李珺青擡眸看他一眼,瞅見六皇子白的不太正常的臉色,表情不變,又把視線放回案上,執筆沾墨,“不是說要見朕,現在見了,有什麽話說吧。”
六皇子被李珺青方才那一眼掃到,對上那雙黑眸,有種自己渾身上下都被看透的錯覺,一瞬間透心涼。
六皇子:“臣……不急,陛下先處理公事吧。”
事到臨頭,六皇子反而有點慫了。
李珺青擡眸看他一眼,收回視線,“上茶。”
六皇子:“……”
此後書房陷入安靜,随着時間推移,六皇子漸漸地有些坐立不安,莫名想起幼時犯錯時父皇也是這樣,把他們叫到書房裏……
母妃說過八皇弟其實是最像父皇的一個,六皇子幼時不服,但此時此刻,卻又覺得也許母妃說的沒錯。
心有不甘,卻不敢妄動。
“陛下跟六皇子在書房?”陸謙回宮準備跟李珺青一起吃飯,聽見扶桑的話,想了會,才想起來六皇子是哪位,神色微妙,“他居然還能走這麽遠?”
扶桑:“……殿下是被擡到書房的。”
陸謙想了想那個場景,噗嗤一聲笑出聲。
扶桑:“……”
路過的侍衛:“……”
陸謙笑了會,輕咳一聲,“既然陛下有事要辦,我去偏殿等着吧。”
在李珺青的地盤,陸謙就跟在自己的地盤似的,進了殿熟門熟路地上了軟塌,讓人上了茶,懶懶散散地一趟,就不管其他人了。
他耳力極好,正殿裏稍微大點的聲響都聽得到,倒是聽了一耳朵六皇子哭訴日子過得苦,不屑的撇撇唇。
【麗國人你打算怎麽辦?】
“誰心思不正就弄死誰,簡單快捷。”陸謙半眯着眼,心思清明:“他跟他幾個兄弟之間的事我不多插手,既然登基為帝,敗者就該臣服,整這些幺蛾子他心裏未必不清楚。”
【我還以為你要霸氣的說:我的男人我護着。】
“我護着啊,我哪不護着了。”陸謙看一眼殿門的方向,“別扯其他的,那個麗國人我為了任務處理了,不存在什麽懲罰吧。”
他還記着上次弄死幾個人被扣了積分的事呢。
【任務要求不算在其內,不過我推薦你還是別殺人。】
“……成。”
不鹹不淡地跟系統扯了幾句,聽見李珺青在那邊讓六皇子回去,陸謙動了動,起身的動作做到一半又躺下去了。
不一會兒,李珺青繞到偏殿,走到塌前坐下,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臉蛋,“餓了?”
“還行。陛下,臣看六皇子日子過得可沒他說的那麽苦。”
宮裏人雖然不像之前那麽供着他,但是也沒慢待他,衣食住行都嚴格按着皇子的标準,一點沒差。
“随他。”李珺青拍拍塌邊,讓陸謙起來,扭頭吩咐人擺膳,然後道:“天天跑出宮,嫌朕這裏無聊呢?”
“臣自然想日日夜夜守着陛下,可是陛下日理萬機,臣可不敢亂來。”陸謙起身,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歪着頭,對着耳朵吹了口氣,“臣這次出去看到大皇子了。”
李珺青挑眉。
明明就是主動奔着李珏玉去的,還說什麽看到,好像是李珏玉主動讓他看一樣。
“又做什麽壞事了?”李珺青微微側頭,近距離地注視着陸謙的雙眸,清朗明亮,幹淨的不可思議,“六皇子這次吃了不小的苦頭,他嬌生慣養的,小心把命折騰沒了。”
是讓他注意點分寸?
陸謙揚眉,随後又笑彎了眼,親昵地在他的薄唇上親一口,下榻,“臣只是看看,發現一些不得了的事。”
李珺青目光落在他的腳丫子上,呵斥一聲:“穿上鞋!”
這麽冷的天穿着雙襪子就在地上走來走去,像什麽樣子。
陸謙眨眨眼,老老實實地穿上鞋,不以為然地繼續說:“大皇子跟麗國人有勾結,陛下,他身邊那個妹子,一看就是麗國來的奸細。”
李珺青起身拉着他走到桌前,看着太監一個個試毒,嘴上道:“你又知道了。”
“臣火眼金睛呗,一看就知道。”陸謙坐在一邊,跟李珺青一起看着那小太監的動作,心裏想着能不能給李珺青弄一個百毒不侵的卡牌,嘴上說:“陛下,臣看大皇子賊心不死,臣給他一個教訓吧?”
李珺青聞言,側頭看向他,擡手捏捏陸謙的耳垂,神色淡淡:“随你。”
陸謙就是把天捅了個窟窿,他也會想辦法給他解決,區區一個庶民,自然随他。
想到麗國的事,李珺青又道:“麗國擅毒,你離他們遠點。”
對于那幾個屬國有什麽特色,陸謙心裏清楚的很,聞言更加覺得應該給李珺青弄一個百毒不侵的卡牌,心裏轉着彎兒,面上一派天真:“臣知道了。”
他才十八歲,什麽都不懂不是很正常嘛。
反正這個角色扮演,陸謙玩的挺開心的,看起來李珺青也挺開心,皆大歡喜,有啥不好。
李珺青摸摸他的頭,不語。
午膳過後,陸謙照常拉着李珺青小睡片刻,又出宮了 。
李珺青看着眼前的一堆折子,久久不語。
“陛下,那邊傳來消息,北燕邊境有些動靜。”
“北燕?”李珺青挑眉,看着案前彙報的屬下,沉吟片刻:“霍将軍近日情況如何?”
馬上就是中元節,雖然李珺青說不需要大辦,但夜宴群臣還是要的,加上屬國來使,各種事砸過來,本就事務繁忙,這個時候北燕又好像要鬧什麽幺蛾子,李珺青心情瞬間就差了。
“霍将軍前日舊傷複發,這兩天躺在家中休息。”
得,老将軍看來是不能上戰場了,看起來冬日不得安生,李珺青心裏構思了幾個人選,又想到陸謙出去找李珏玉的麻煩,若有所思。
李珺青:“清算一下人手,準備二十人。”
“是。”
李珺青為着一堆事忙着,陸謙在宮外小日子過的卻輕松的很。
李珏玉在被貶為庶民之前風評就不太好,人私底下都說大皇子過于殘暴,雖然于美色上沒什麽不好的風評,但是手上犯事的人多沒有什麽好下場,據說曾經有個小太監倒茶時不小心手抖撒出一些,李珏玉就為此大怒,令人直接将其杖斃,為此還得了先帝的訓斥。
雖然因先帝重病時掀出了不少李珏玉幹過的事,新帝一怒斥其不忠不孝枉為人子,貶為庶民,朝堂百官在證據面前也無人敢為其聲讨,但李珏玉即在京中,日子卻也過得不會太差,只是沒有做皇子時那般自在而已。
且大皇子雖然被貶為庶民,其母妃位降一級,但依舊是宮妃,住在宮中,也不算是牽連。而李珺青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知道,沒有把李珏玉的勢力拔個幹淨,尚且留下一些殘餘,倒是給了他們一線生機。
李珏玉尚且不說,他身後的那些人自然不甘心幾十年的謀劃就這麽竹籃打水一場空,因此背地裏依舊在接濟着大皇子,并暗自尋找機會翻盤。
只要大皇子不死,即便是貶為庶民,他們也有機會。
即便有機靈的察覺到這可能是李珺青的一計,但生機只此一線,與其茍活不如一拼,說不準棋子就勝了下棋的人。
這會兒李珏玉滿面陰霾的坐在怡紅院的包廂裏,陸謙就蹲在他們包廂外的樹杈上,老大一個人愣是沒人看到他的存在,包廂裏的人也跟瞎了一樣。
陸謙嘴裏叼着一根樹葉,瞅一眼苦逼的蹲在其他角落的扶桑幾人,笑了笑。
雖然大家做的都是暗衛的工作,但是他這個暗衛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他是有屬性值有技能的。
比如說他現在,就是處于隐身狀态。扶桑等人是知道他在這,但是實際上肉眼也瞅不見他在的方向,神色就有那麽點……微妙。
尤其在陸謙上次說‘見鬼’之後,現在又這麽神奇的消失了,稍微腦補一番……
Emmmmm,古人對鬼神還是比較害怕的。
+++++
陸謙蹲在樹上聽着包廂裏幾人自以為小聲地商量着,怎麽利用屬國上供的時機給李珺青弄點糟心事,最好能往他身上使勁潑污水BALABALA……
言辭間說到了陳實在,一人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陳大人實在是太、太沒用了,連後院都管不好。好在陛下沒懷疑到他身上,不然拖累了殿下,幾條命都不夠他死的。”
“是啊,要我說,那日在殿上,他就該撞死。”另一人拍拍桌子,非常不滿,“做戲做全,到時候死了人,我看那李珺青還不變臉。”
後幾人又就着這事發洩一番不滿,陸謙有些好奇李珏玉的臉色,可惜對方坐的位置以他的視角瞅不見。
不夠李珏玉一言不發,想來心情也不咋滴,這樣一想,陸謙心情就好了。
聽了會兒,發現這群人除了一開始還能說出幾個稍微有那麽一丢丢新意的點子,後面就是組團罵新帝罵大臣,反正誰不順着他們就罵誰,內容實在無聊。
而那個被系統鑒定的麗國妹子,一直靜坐在一旁,跟着李珏玉一樣,不吭聲。
瞅着也沒啥好聽的了,陸謙自懷中掏出準備好的藥,眯眼一笑。
恰逢這會兒包廂門被敲響,一衆姑娘在李珏玉的應允下進了室內,衆人注意力分散,陸謙趁機将藥丸彈入一人的茶水中,然後靜待事情發展。
他倒沒有一網打盡,只是先教訓教訓那個罵得最兇的。
包廂裏一時熱鬧起來,不見謾罵,但是沒一會兒就有一人捂着肚子唉唉叫痛。
一時間,其他人紛紛警惕起來,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李珏玉的方向。
李珏玉:“叫徐媽進來。”
那中招的中年男人捂着肚子,坐也坐不穩,自椅子上摔倒在地,竭力向李珏玉伸出手,面紅耳赤:“殿下、殿下,奴才還不想死、殿下救救奴才。”
李珏玉不知是什麽動作,其他幾人面面相觑,陸謙眯眼看着,不語。
名為徐媽的老鸨沒一會兒慌慌張張的推門而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喊着冤枉。其他幾位姑娘也是各自跪在地上,垂着頭不敢吭聲。
看來李珏玉在這兒還是很有威風的。
陸謙摸了摸下巴,開始琢磨着怎麽讓他們離開這地兒。他們要是還不散場,他豈不是得在這守到深夜?那不行那不行,他還要回去陪李珺青睡覺呢。
【任務卡池已經抽過了,你還把那張卡給李珺青用了。】
“我知道,”陸謙眯着眼,看着那群人還在跟老鸨争執,整個包廂裏也就李珏玉看起來還像個樣,其他人跟市井流氓比起來也就身上那身衣服貴一些了,“你說李珏玉身邊怎麽都是些這麽個人選。”
【能幹的都被李珺青解決了,剩下的就這幾個信得過,你讓李珏玉能怎麽辦。】
“啧啧啧,真可伶。”陸謙起身,從兜裏摸了摸,沒什麽好用的,“抽卡就算了,有沒有毒煙之類的道具?”
【什麽價位。】
李珏玉在陸謙心裏不值當花太多積分,就算他大手大腳,但是上次在末世浪的太過,導致最後結算積分少的可憐,所以目前來說有點拮據。
他還得時刻準備着給李珺青救急,李珏玉麽……
所以最後在系統提供的界面掃了一圈,陸謙挑了個兩積分的「十步笑百步」,順着風就吹進了包廂裏。
系統出品,無色無味,有一兩個鼻子敏感的打了兩個噴嚏,倒是沒別的反應。
陸謙等了會兒沒見有什麽反應,納悶:“不是說毒煙?”
【是毒煙啊,走十步就會開始笑,笑不停,一直到走百步之後才能歇一歇。如果繼續走,十步開始,周而複始。時間持續一周,普通人可受不住,不是毒是什麽。】
陸謙:“……”
狗屁。
最後陸謙幹脆讓扶桑他們搞出一些動靜,總算讓這群人分開了,然後準備默默尾随着李珏玉。
瞅着對方坐在怡紅院包廂門口大笑不止,笑到最後鼻涕眼淚都出來了還是停不下來,陸謙沉默半天,默默收回腿,對扶桑幾人打招呼:“回宮。”
扶桑幾人目光有些驚恐地看着他,再看看李珏玉,心情十分的複雜。
陸謙:這是個意外,意外。
等到李珺青得到消息稱京城有一群人在大街上發瘋,而他那位大皇兄被人從怡紅院擡出來時還在大笑不止時,心情也是……相當的微妙。
陸謙坐在他旁邊,一根一根地清理橘子上的白色須須,神色可認真可嚴肅了,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一般。
李珺青掃他一眼,擺手讓人下去之後,轉頭捏住他的臉頰,“你做什麽了?”
李珺青首先想到的是下毒,在外幾年,他見識過不少效果奇怪的毒,令人發笑的也不是沒有。
但是想想李珏玉為人謹慎,下毒的話,不容易中招,而且他還記得之前淑太妃的事。
難不成他家這個混賬小子還真會什麽怪力亂神的東西?
陸謙被捏的有點疼,拍掉他的手,往李珺青嘴裏塞了一瓣橘子,說:“臣沒做什麽啊,陛下不信問扶桑,臣只是在樹上偷聽他們說話而已,還什麽都沒做呢,那群人突然就發瘋了。”
李珺青咽下嘴裏的東西,酸甜酸甜的,微微眯眼。
“陛下不是說臣說什麽,陛下就信什麽嗎?”陸謙依在他懷裏,笑的有些痞,“還是說,陛下只是哄臣的?”
李珺青:“……罷了。”
扶桑&影衛:“……”
陛下,能不能給屬下等一個出場的機會?
陸謙眨眨眼,說:“陛下要是真好奇,臣可以給陛下形容一下。”
“算了。”李珺青摸摸他的頭,含住陸謙遞過來的橘子,然後唇對唇渡進他口裏,攪碎了肉吮吸掉果汁,又在陸謙唇上舔舐一番,才接着道:“不會死吧?”
“應該……不會吧?”陸謙不太确定地說。
如果他們能找到,或者說恰好停在百步與十步的中間,吃個飯解決一下生理需求還是沒問題……的吧?
聞言,李珺青神色微妙,“李珏玉若是死了,朕的一些安排可就白費了。”
“呃……”
那他也沒法子啊,難不成為了李珏玉還花點積分買解藥?好虧啊感覺,李珏玉都想讓他家攻死了,為什麽還要給他續命啊。
陸謙不想幹,嘟起嘴,渾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絕。
李珺青無奈,輕輕撩開他的發絲,淡淡道:“算了,你開心就行。”
反正都是死仇,換個死法也是死,無所謂了。
陸謙哼了哼,撇過頭,不看他,擺明一副‘老子不高興了你還不快哄哄老子’的态度,順便把嘴裏的東西吞下肚,又往嘴裏塞了一瓣。
嗯,有點酸。
李珺青目光寵溺,怎麽看他怎麽覺得可愛,想了想,道:“乖,朕跟你說說好玩的事?”
陸謙聞言,扭頭看他一眼,挑眉:“陛下有什麽好玩的事?”
李珺青輕笑一聲,拉着他的手,說起了自己被丢到北燕那邊遇見的事。兩國風俗不同,一些事說來,也是個趣味。
陸謙也就當個好玩,聽着聽着,察覺出不對來,“陛下,您不是去當質子的嗎?”
從這一堆故事看來,李珺青在外生活還不錯啊,好像挺自由的。
李珺青捏捏他的手心,神色淡淡:“是質子,只不過在那邊碰上不錯的朋友,所以日子尚且不錯。”
陸謙眨眨眼,莫名有種醋意:“如果臣早點遇見陛下就好了。”
早點發現李珺青,他就不會在大齊這邊浪費了三年,沒能陪在李珺青身邊。
聞言,李珺青眉眼染上笑意,道:“朕倒是覺得如此便很好了。”
讓陸謙陪着他經歷那些旁人的折辱嘲笑、那些隐藏在陰暗處的危險,還不如讓他就在京城裏呆着。
雖然以陸謙的出身,本就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
陸謙聞言,看了他一會,彎彎眼,垂下頭不說話了。
李珺青擁着懷裏的人,靜坐一會兒後,便拉着人去洗澡。
陸謙心裏想着李珏玉,又想到李珺青在北燕遇到的那個朋友,慢吞吞地跟在李珺青身後。
一轉頭,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就落在李珺青眼裏,稍微想了想,出聲問道:“陸卿在想什麽?”
陸謙回神,擡眸看着身前的男人,眨眨眼:“陛下,為什麽總是叫我陸卿呢?”明明他們之前有更加親昵的稱呼。
李珺青微愣,頓了頓,“那你希望朕怎麽叫你?”
陸謙:“……比如阿謙、寶貝什麽的。”
“好,寶貝。”李珺青從善如流,一點排斥反應都沒有,拉着他繼續走,“寶貝我們去沐浴更衣,然後睡覺。”
陸謙:“……”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有點囧囧的感覺。
此後過了兩日,京城傳言有幾個人得了癔症,還一個傳染兩,聞者變色,現在李珏玉門口是真沒人敢上門了。
至于李珏玉,事實證明……他命還挺硬,沒死。
陸謙這幾天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六皇子幾人都被他放在腦後了,至于排在後面的幾位皇子,跟李珺青無恩無怨,新帝明顯打算榮養着,陸謙也犯不着去欺負無辜人。
這幾日李珏玉的狼狽模樣陸謙都看完了,恰逢屬國來使陸續到達,與大齊關系親善的李珺青都親自接見,陸謙擔心他安全,倒是開始一步不離的跟在他附近了。
對于自家小子明明身為侍衛做的卻還是暗衛的事,李珺青略加思考後,沒有說什麽。
陸謙長的好看,他也不是很樂意讓他抛頭露面,讓別人都看見他想藏起來的寶貝。
第三天的時候,如李珺青所說,麗國人到了。
因為陸謙那天禍害的不止李珏玉一人,坐在包廂裏的所有人幾乎都遭了秧,自然也包括那個想搞事的妹子。
事後陸謙還是兌換了解藥,但是只是給怡紅院的無辜妹子們解毒,剩下一丢丢随時防備着李珏玉笑死,至于其他人——關他屁事。
李珏玉笑了整整兩天,中途笑的窒息抽過氣去,昏迷一段時間,醒來繼續笑,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屬國到後,陸謙給他解了毒,瞅着人渾身一松就昏過去之後也沒管他,轉身就回了宮。
因此,麗國人到時與其他小國使臣沒什麽兩樣,老老實實的夾着尾巴,老老實實的住在大齊安排的驿館裏。
李珺青也沒有接見他的意思。
然而因為陸謙與他寸步不離,因此李珺青知道某件事的時候,陸謙也聽的清清楚楚。
“陛下,麗國與陳國此次都帶上了他們的公主,似乎有與大齊聯姻的意思。”
陸謙:“……”
李珺青:“朕知道了。”
陸謙:女人!聯姻!
他完全忘記了還有聯姻這玩意,要是那群人硬是要把公主送進宮,李珺青打算怎麽辦?
怎麽看,現在京城裏,最容易被盯上的就是李珺青這個年輕的、尚未娶妻的、俊美的帝王了!
系統:哎呦我的媽,本寶寶要被酸死了。
+++++
李珺青成天都在吃醋,陸謙眼神不在他身上他吃醋,陸謙不在身邊去玩其他人他也吃醋,陸謙在他身邊心裏還想着別人他更吃醋,就連陸謙說做夢的事,李珺青連自己的醋都吃。
他還真沒想到有一天還會碰上陸謙吃醋的一天。
心情愉悅的同時,又有一些哭笑不得。
“乖,他們逼不了朕。”李珺青拉着人坐在自己懷中,捏捏他的小鼻子,“之前不是說過這事麽?”
陸謙知道李珺青肯定不會背叛他,這麽多個世界都走過來了,哪有這麽容易翻車。但是理智上清楚,心理上……
知道有人盯上自家男人,陸謙心情就不爽,恨不得沖出去把他們的統統都揍一頓,讓他們打李珺青的主意。
陸謙感覺自己越來越幼稚了,但想想自己這幼稚明明就是李珺青寵出來的,就理直氣壯起來。
以前沒人看上陸謙的男人嗎
也不是,只是之前陸謙直接無視了。
“臣只是不喜歡有人打陛下的主意。”陸謙抱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半天,“陛下自然不會騙臣。”
李珺青啄啄他的紅唇,語帶笑意:“寶貝如此,朕心裏愉悅至極。”
陸謙眨眨眼,語氣微妙:“陛下如此高興,那可否準許臣做一件事?”
男人微微挑眉:“哦?你又想怎麽捉弄那些使臣?這次可不能太過分了。”
每次都說讓陸謙太過分,但是陸謙做了什麽他都沒斥責過他,這話就好像只是單純的說說而已。
“臣豈會如此不識大體。”陸謙手指輕輕地撫摸他的脖頸,在喉結上停留半天,語調綿軟,“臣想,臣跟陛下在一起怎麽久,臣身上都說陛下的記號,臣也想……”
李珺青喉結微動,“也不知道是誰跟貓兒似的把朕背上抓的一道一道的。”
陸謙:“……那不算。”
“随你吧,朕準了。”李珺青捏捏他的下巴,聲音溫柔:“寶貝想在哪兒留下記號?”
陸謙笑了笑,不語。
翌日早朝。
李珺青淡定的坐在座上,聽着下方朝臣讨論着屬國來使的事,脖頸處大刺刺的露着一個紅的發紫的痕跡,懂事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有大臣議事時餘光注意到了這些,臉色微變,然後神色微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李珺青視若無睹,待幾人說的差不多了,才道:“使臣一事朕自有安排,諸位愛卿可還有其他事?”
大臣衆:“……”
陛下您已經決定好了就不能早點說?合着咱們在這吵來吵去您就坐上面看着熱鬧呢?
李珺青:朕還真就是在看熱鬧,不然多無趣。
衆人為之一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氣氛有點僵。
恰逢此時邊境急報,李珺青手一擡:“宣。”
然後北燕邊境蠢蠢欲動的事衆人都知道了,一時之間又熱鬧起來。
有的說北燕實在過于嚣張,在這個節骨眼鬧事就是看不起他們大齊,一定要打,而且要狠狠的打!
有的說與北燕的十年之約尚未到期,北燕王不是不守信諾的人,此事尚有疑點,請陛下稍安勿躁,調查清楚以免是誤會一場。
還有的就是慫逼流,推薦李珺青派人給北燕送點東西。
反正吵完屬國來使的招待方式之後又開始吵邊境的事,主戰的主和的,還有混在裏面事不關己的。
李珺青換了個姿勢,支着腦袋看着下方吵,目光深不可測,似乎在思考什麽非常嚴重的事,實際上卻是在思考此刻陸謙在後面會不會覺得無聊,要不要讓人給他準備些點心。
結果吵了整個早上,誰也沒把誰說服,加上陛下一聲不吭也看不出什麽打算,衆人面面相觑,又安靜了。
李珺青見差不多了,留下幾個軍部的人,讓人宣布退朝,就去找自個的心肝寶貝了。
事實上北燕的事他早幾日就察覺了,影閣在這時候起了作用,迅速弄清楚北燕王都的情況,傳回李珺青這,便一目了然。
北燕王确實是守信用,也沒有讓北燕邊境的将軍瞎搞事,之所以出現一些似是而非的動靜,如某些大臣所疑心的那般,确實是有人尋機挑事,妄圖挑起兩國戰争,而且還是想把這個鍋丢他們大齊身上。
實際上京城也有北燕的奸細,只不過北燕潛伏在京城的人先前戰敗時,先帝就察覺一些不對勁,早就把人找出來了。之後大齊這邊便是利用‘敵明我暗,敵暗我更暗’,傳回北燕的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因此,此刻李珺青清楚北燕此時正是王儲争奪的關鍵時期,某位王子為了獲得軍功增加籌碼盯上了他們大齊,北燕那邊卻還以為大齊的新帝一如在他們北燕時那般,唯唯諾諾膽小如鼠,受大臣們控制。
要不北燕人怎麽總是說大齊人奸詐呢。
此事北燕王似乎尚未察覺,但也說不清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反正現在他不知道。
李珺青在衆位大臣面前也假裝不知道,但是心裏卻已經有了打算。
那邊想利用他們大齊增加籌碼,李珺青則準備将計就計,利用他們北燕給陸謙增加籌碼。
這件事李珺青之前就在考慮,只不過恰逢北燕湊上來罷了。
李珺青在北燕三年可不是完全玩過去的,北燕敢放他回國,自然也不會想到李珺青會利用自己身在敵營的優勢,把北燕幾個将軍的路數性格摸了個透,包括幾位王子的性格和把柄也是一一記在心裏。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雖然霍将軍病倒在床,但是先帝雖然稱不上明君但也并非愚不可及,目前大齊到不至于連個能用的人都拿不出手。
加上若真與北燕一戰,也不會持續太久,李珺青自有辦法讓北燕王不得不履行諾言,這次恰好能作為一個磨煉。
只是把陸謙送出去,李珺青心裏總是不舍。
陸謙尚不知道他自己拒絕了上沙場的任務,回頭他男人就計劃着把他送上去鍍層金,笑眯眯地迎接下朝的帝王,“陛下辛苦了。”
他在後面捧着茶杯發呆,時不時就聽到那群大臣跟一群潑婦似的,據理力争,圍着一個問題吵了半天,聽得耳朵都疼。
想想李珺青時不時就得面對這樣的情況,不得不說他耐性确實好,要是陸謙早就不耐煩的掀桌走人,讓他們讨論好了再上朝。
摸摸他的頭,李珺青接過他手裏的茶水,喝了一口,“走吧,一會還要與幾位将軍商量一下具體事項。”
“陛下已經決定出兵了?”
早先在卡池裏看到有關戰争的內容,陸謙就猜測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倒是不太意外,只是覺得還是和平年代好,他家男人就不用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嗯。”李珺青還在思考什麽時候跟陸謙說他的打算,拉着他的手出殿,往議事閣走去,“将計就計而已,不一定打得起來,就算打起來了,朕也能讓他停下來。”
見李珺青神色淡然,似乎勝券在握,陸謙眨眨眼,突然想起幾位皇子。
陸謙:“陛下準備讓皇子出征嗎?”
李珺青腳步一頓,扭頭看他:“怎麽說?”
他還真想過這事。雖然至今壓着幾位皇子未曾給他們王爺之位,但畢竟是皇家血脈,派出去漲漲士氣還是有效果的,一般人可不知道皇宮裏那些有的沒的。
“臣只是覺得,陛下應該會這麽做。”陸謙眨眨眼,什麽理由都沒編,他就是直覺這麽覺得,“臣猜錯了?”
李珺青微微眯眼,半響,揉揉他的頭,繼續前行:“你覺得哪位皇子合适。”
陸謙:“二皇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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