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曾經3
澤維爾看着"心理醫生"表情痛苦的樣子,他眼中并沒有任何的波動,在兩個人對峙的情況下,他希望活下去的是自己。
安德烈·捷列金并不甘心就這麽束手就擒,他強忍着痛苦,冷笑着說:"現在不你就不怕你母親突然醒來看到你這個樣子"
澤維爾并不動搖,他只是說:"你放心,在天亮之前我會處理好一切,包括你的屍體。"
安德烈·捷列金心中一沉,他快速的而又銳利的說道:"沒想到你那個FBI王牌的父親還能教出你這麽心狠手辣的兒子。"
澤維爾瞳孔收縮了一下,心髒驟然一痛,喉嚨幾乎要湧出血來,他很快收斂了這種痛苦的感覺,他知道這個男人在試圖激怒他。
然而他還是慢了一些,然後再次被扣住手腕,反轉向自己的頭部,死死抵住。
七歲孩子的力量和反應速度,遠遠比不過成年男人。
澤維爾想咆哮,這麽無力的時候,讓他總是想起那個夜晚,也是這樣,毫無反抗能力。
"那就讓我們同歸于盡吧!"安德烈·捷列金感覺到自己的腹部越加疼痛,他知道自己已經拖不久了。
澤維爾感覺到他威脅扣動扳機的手指。
死亡仿佛離他近在咫尺。
澤維爾忽然瘋狂的笑了起來,眼睛裏漸漸密布起猩紅的血絲。
安德烈·捷列金只覺得空氣裏一陣寒意,他活了将近三十年,還沒見過這麽讓人覺得棘手的孩子。
"你以為我會怕"澤維爾輕聲呢喃了一下,就像陷入了什麽怔然之中。
澤維爾的伸入扳機的手指驀然扣了下去,可槍口對準的明明是他自己的頭!
"我死了,你也會死。就算你被救了,艾琳也不會是你的了!"澤維爾的臉在扭曲着,讓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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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捷列金殺了他,然後去醫院治療,他不是心理醫生的事情就會曝光,周圍這麽多FBI,他插翅難逃。而艾琳永遠都不會去喜歡一個殺了自己兒子的人,只會是鋪天蓋地的厭惡和憎恨。
進退維谷,無論怎樣都會落入澤維爾的圈套。
"嘭!"的一聲槍響。
沒有□□的槍支的聲音在此刻寂靜的深夜裏格外的嘹亮。槍口冒着火藥的味道,滾燙發熱。
在最後一刻,安德烈·捷列金移動了槍口的位置。
澤維爾察覺到自己被狠狠的丢了出去,然後落到地板上,而在被扔出去的時候,他抓住了男人的臉。
澤維爾看着自己手中似乎是矽膠制成的面具,然後赤紅着眼,面無表情的擡頭。
安德烈·捷列金目光冰冷:"你真是個瘋子!"
揭去了面具的男人露出的一張極其英俊的臉,深邃的眼窩裏有一雙銳利無比的眼。
澤維爾甩開手裏的面具,直視着那雙眼睛,冷笑着一語道破了他的名字:"安德烈·捷列金。"
俄國最大黑色勢力的繼承人之一,已經在外逃亡一年,被MI6、FBI和CIA聯手通緝,出名到澤維爾從父親書房的資料裏有一段時間經常能看到他的名字。
安德烈·捷列金見自己已經被拆穿,他索性坐到沙發上,強忍着腹痛,對澤維爾說:"你想怎麽樣"
澤維爾用手撐在桌子上,用眼睛死死盯着他道:"離開艾琳!離開她!"
安德烈·捷列金冷漠的看着他的眼睛,冷酷道:"你父親已經死了。"
第三次了,這是他今天晚上第三次活生生的剖開他極力遮掩的傷口!一遍一遍,遍體鱗傷。
澤維爾的表情猙獰了一瞬,然後勉強平複下來。
"可你根本給不了她任何東西。"澤維爾冷笑。
一個被國際聯合通緝的人,一個在家族鬥争裏出于相對劣勢的人,能給艾琳什麽未來。
安德烈·捷列金自信的笑了,顯得有些神采飛揚,他承諾似的說:"再過不久事情就會好起來的。"
再過不久,他就能同另外幾個繼承人分庭抗禮了。作為一個毫無根底的私生子走到這一步,他機關算盡才走到這一步。
就在安德烈·捷列金說完這些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身體在漸漸平複。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澤維爾後退了兩步,隐約戒備着。
不過是身體一瞬間的變化,安德烈·捷列金就推測出來了所有的事情,他眯起眼睛。
澤維爾嗤笑,他眼中的赤紅漸漸褪去,他似乎是在嘲笑安德烈·捷列金的遲鈍。
三氧化 二砷這種東西,他怎麽可能不被他身邊嚴密檢察着的FBI發現就拿到手。
但如果安德烈·捷列金沒有那麽好的身手,他今晚一定會死在這裏,死在澤維爾的槍口下。
此時,天已經漸漸亮了起來,雖然艾琳因為隔音極好的卧室沒有因為槍聲醒來,但她也快到了起床的時間。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退開了一步,為了同一個女人。
兩人走到車庫裏,安德烈·捷列金察覺到自己車的後備箱似乎被人開啓過,他打開一看,裏面有一個桶和一塊鐵板。
桶裏裝着棉布和還有一些被嚴密包裹着的東西,隐隐約約,還有工業酒精和柴油的味道。
安德烈·捷列金将視線轉移到澤維爾的身上,直覺告訴他,這是澤維爾放在這裏的。
澤維爾面無表情道:"這是原本用來處理你屍體的東西。"
"我會用棉布将你的屍體包裹大約一公分的厚度,然後用食用油澆透,接着淋上工業酒精和柴油,再撒上鐵粉、鋁粉、鎂條、橡膠、金屬鈉、白磷、汽油調和好的混合物,用塑料袋包裹,然後将你的屍體運到郊外,放置在鐵板上。大概五六天之後,塑料袋會因為汽油而開始腐蝕,接着白磷和鈉接觸空氣會開始燃燒,然後因此點燃汽油、酒精和柴油,燃燒的溫度會使你的屍體內的脂肪溢出油脂并使水分蒸發,到最後會引起x反應,溫度會達到最高,能把鋼鐵融化成鐵水,你的骨骼同樣會被燒的幹幹淨淨。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切,因為白磷燃燒的煙霧遇到水會變成磷酸,吸進肺裏阻止的人也會去掉半條命。如果是樹枝撲打,你屍體上面附着的混合物會爆裂飛濺到人的身上,被濺到形成的傷口會因為白磷的原因而形成增生。而我,在這五六天的時間裏,完全可以找到不在場證明。"
澤維爾一字一句的解釋給安德烈·捷列金聽。
實際上,退一萬步講,即使發現了是他做的,但屍體已經被毀掉,不會留下半點證據來指正他。
黎明将至前的黑暗是最晦暗的時刻,車庫裏澤維爾的聲音淺薄的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你記得把它們處理掉。"澤維爾靜靜道。
安德烈·捷列金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
——
又是兩個月。
澤維爾已經對FBI徹底失望了,他對着艾琳,露出了他所有的疲憊。
"你還好麽?澤維。"艾琳皺着眉,十分擔憂。
澤維爾将身體埋在母親的懷裏,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艾琳平息了他所有的不安與瘋狂。
"親愛的,我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嗎?"艾琳溫柔的拍着澤維爾的後背,就像在他還是嬰兒的時候哄他入睡那樣。
"你介意安德烈做你的繼父麽"艾琳問。
她看到了她的兒子在苦苦壓抑的困頓,也看到了她的兒子藏匿起來的窒息。可她沒有任何的記憶,所以她幫不了他。
澤維爾在艾琳話語未落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的涼氣将他澆透。所有的寒冷聚集而來,将他的感官一層一層冰封。
即使他有能力同安德烈敵對,可到底還是一敗塗地。
艾琳似乎察覺到了澤維爾的悲哀,她柔和的笑了笑,更加溫和的撫摸着他,"如果你說不,我就把他趕走。"
"你是我唯一親愛的小澤維。"
雖然她确實對安德烈有所心動,可卻遠遠不足以讓她深陷其中。男人又算的了什麽呢,她最深愛的,永遠是她的兒子。
這時候的艾琳一如當初一樣,靜靜的坐在那裏,像一朵淳美又漂亮的薔薇花。
澤維爾沉默着,沒有人看到他眼角劃過的眼淚,很快,就幹涸在了向下滑落的軌跡上。
只有一滴,可卻痛徹心扉。
澤維爾從來都沒有眼淚這種東西,他可以瘋狂,他可以歇斯底裏,可他永遠不會哭,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将他擊垮。
他短暫的只有七年的最快活的時光,現在只剩下他自己記得。
懷抱着,死死不肯松手。
澤維爾握了握口袋裏的錄音筆,那裏面有安德烈說過要殺死他的話。随後,澤維爾又松開。
"沒關系的媽媽。"澤維爾道。
他有一百種,一千種的方法拆散他們,可那又怎麽樣,這些早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可以賭上自己的一生,卻不能賭上她的。
——
坐在飛機上,澤維爾俯瞰着廣袤的大地,那一條條路消失不見,漸漸的,美國也消失不見,只剩下蔚藍的太平洋的海水。
澤維爾忽然想起了那一夜,在他說了"就算你被救了,艾琳也不會是你的了。"這句話以後,他扣動的槍被安德烈移開了方向,澤維爾知道安德烈對于艾琳的愛或許比他想象的深。
布蘭頓·斯泰林曾經愛她,安德烈·捷列金現在愛她。布蘭頓·斯泰林是她曾經的丈夫,安德烈·捷列金會是她未來的丈夫。
澤維爾感覺到安德烈坐到了他的身旁,澤維爾的嘴巴微微動了動。
"如果你傷害了她,我就殺了你。"澤維爾的語氣十分平靜,但卻帶着令人無法忽視的冰冷和堅定。
"不會。"安德烈認真的說,似乎像一個誓言。
澤維爾扯了扯嘴角,将視線投落在飛機的窗外。
終于在現在,他舍了這一身的孤勇,然後驚醒了沉睡多年的美夢。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我描寫的處理屍體的方法,你們不要學啊不要學!!!(總覺得一直在教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你們如果有學化學的朋友,一定要好好對人家,如果得罪了人家,一定好好賠禮道歉!(他們/她們不但能弄死你們,還會把你們處理掉……)
回憶暫時告一段落,然後明天回歸現在。(畢竟現在澤維爾還在赤井秀一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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