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聘請

夜晚。

澤維爾悄無聲息的出了卧室門，他這次并沒有驚動赤井秀一。

坐在沙發上，澤維爾的目光帶着清冷，落在窗外空懸的月色上，再沒了下午做完演講以後的輕松惬意。

他腦海裏并沒有紛亂的思緒，一片清明，卻凝滞着。澤維爾知道這是因為他今天見到了宮野志保的原因。

他終于離貝爾摩德近了一些。

澤維爾枯坐在沙發上，姿勢不變，神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他知道今夜自己注定無法成眠，與其讓糾纏多年的夢境一次次重現，還不如保持清醒，直至黎明降臨。

清晨。

赤井秀一睜開眼，他下意識的望向身邊。

床鋪沒有半點褶皺，上面一片冰涼，沒有半點人氣，就好像在這裏已經睡過很久的人從未出現。

赤井秀一墨綠色的眼睛劃過幽深，他抿緊了唇，然後起身推開了卧室門。

沙發上靜坐的青年像是上世紀就被完成的雕塑，直到他走到他身邊，他才微微擡了擡頭。

赤井秀一的眉頭狠狠的皺起，無論如何都舒展不開。

赤井秀一的左手再也忍不住扣緊了澤維爾的肩膀，力氣之大，讓人發痛。

"你何必這樣!"赤井秀一有些疾言厲色，他從未用過這種語氣。有些質問，卻又不可避免的帶上了隐藏的擔憂。

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雖然不清楚當初造成澤維爾家破人亡的是不是他口中如同情人一樣呢喃過的叫貝爾摩德的女人，但卻無法否認同組織有關。

澤維爾不過只提起過一次貝爾摩德這個人，當時也沒有特別的反應，但赤井秀一還是記住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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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當初說過的會幫他一個忙，他也再也沒有提及過。

澤維爾将肩膀的痛感視若無物，他微微低笑。

他又何嘗希望這樣，可有對于這件事是永遠也容不得自己控制的。

赤井秀一聽到他并沒有多少情緒在裏面的笑聲以後，反而怔了怔，然後将手松開。

赤井秀一的心裏忽然湧出了一個念頭，這念頭剛剛産生，就讓他瞳孔劇烈的收縮起來。

在他遇到澤維爾之後，他不只一次撞破了澤維爾夜半時分陡然醒來，然後或是飲酒，或是低笑，無論怎樣都難以再次成眠。哪怕是在座椅上閉上眼小憩，他也會忽然睜開眼，可見澤維爾對于十四面前的事是有多麽的耿耿于懷，而他面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心魔難解，執念永生。腐爛深到無法觸碰，所以唯有用表象自欺欺人，從而聊以慰藉。

或許，如果能殺死當初那個人，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他也會毫不猶豫。只要那人死在自己之前，只要他親眼目睹。

赤井秀一讓人驚豔的智商讓他無法忽略那麽多的細節，從旁枝末節推測出這些并沒有讓赤井秀一感覺到半點安慰，反而心越來越沉，一路直到谷底。

狠狠的閉了閉眼，赤井秀一後退兩步，他從來都沒有這麽失态過，他極好的理智也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翻湧的情緒。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即使現在赤井秀一是澤維爾·斯泰林的男朋友。

赤井秀一口中微微泛着苦澀，他的眼神暗沉無光。

而這一切平日裏異常敏銳的澤維爾并未發覺。

第一次，赤井秀一品嘗到了悲哀的滋味。

——

在澤維爾說出宮野志保是組織裏的人以後，詹姆斯不出意外的将他同赤井秀一召回到了FBI那裏。

房間裏，咖啡微微的醇香和微苦的味道充斥着，熱氣袅袅，卻沒有人在意。

詹姆斯一臉凝重的對澤維爾說:"你說的那個人我們已經知道了，她或許是我們的突破口。"

澤維爾揉着略微泛痛的額頭。他一夜未眠，需求藩籬約束的噩夢在遇到宮野志保後愈演愈烈。

澤維爾知道這是他無法掌控的，所以他卻毫不在意。

赤井秀一抿着唇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今天的他顯得格外的沉默。

詹姆斯連連看向赤井秀一，他不明白，一直以來對于組織顯露出來蛛絲馬跡都異常興奮，就像嗅聞到獵物的獵手一樣的赤井秀一今天為什麽會這麽異常。

詹姆斯看向澤維爾，希望他能給他一個解答。

澤維爾苦笑了一聲，他沖詹姆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赤井秀一将澤維爾的動作盡收眼底，這讓他心中閃過怒氣，随後才被他勉強壓下。

忽然，詹姆斯的手機響起。

在他接電話的過程裏，澤維爾看了看赤井秀一，他疑惑的問:"你怎麽了"

從早上開始，他的情緒就格外的冷峻。

赤井秀一将唇抿的死緊，然後才吐出兩個字:"沒事。"

聲音依舊平穩，但卻仿佛帶着壓抑。

澤維爾本來想再問什麽，但正好詹姆斯挂掉了電話，所以他将注意力轉向了詹姆斯。

赤井秀一見此，他霍然邁步，道:"我出去走走。"

"啪嗒"一聲，門被關上。

詹姆斯将視線移到澤維爾的身上，他皺着眉頭說:"我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麽……煩躁過。"

澤維爾怔了怔，然後回想了一下，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他遲疑着，然後道:"或許是組織的事情才讓他這樣。"

詹姆斯搖了搖頭，從前赤井秀一也不止一次接到這樣關于組織的信息，卻從來沒有一次有這樣的表現。

"你們吵架了"詹姆斯猜測着問。

澤維爾無奈的笑了，然後否認道:"沒有。"

轉瞬間，詹姆斯就不再關注這件事，他只是說:"那我們先談論着，你回去後轉告秀一一聲。"

澤維爾點頭。

詹姆斯又說:"剛剛是調查人員的電話，他說組織的那個成員已經不在哥倫比亞大學了。"

澤維爾并沒有露出任何的急切來，他只是想了一下，然後問:"交換生"

哥倫比亞大學是兩個學期制，聖誕節結束以後就意味着一個學期的結束，而各個學校交換學習就是在這個時候。

詹姆斯有些驚訝，随後他想到澤維爾剛從斯坦福大學畢業，又釋然。

"她去了哪裏"澤維爾問。

宮野志保看來在美國求學期間應該在哥倫比亞大學學習的時間很短，不然一直駐紮在紐約的FBI也不會一無所覺。

詹姆斯回憶了一下剛剛電話裏的彙報，然後回答道:"華盛頓大學。"

澤維爾怔了怔，他微微垂下眼，掩蓋住他微微洩露的情緒，良久，他才說:"我知道了，我會把這些告訴秀一的。"

——

十天後，澤維爾在詹姆斯對赤井秀一交代關于宮野志保的任務的時候将一個信封遞給了他。

"這次或許我會比較方便。"澤維爾溫聲道。

詹姆斯打開信封，抽出裏面的紙張。赤井秀一在看到上面手寫的古典花體字的時候目光幽深起來。

"聘用書"的英文單詞顯得格外的刺目。

澤維爾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就申請到了華盛頓大學的教授資格。

擁有化學方面博士生學歷的人如過江之鲫，數不勝數，年齡資歷在他之上的不知凡幾，但年僅二十一歲的就成為化學家的人卻極少，更何況他在斯坦福大學的時候就在美國化學界占領了一席之地。

無數的化學方面的傑出的理論發表都出自他手，沒有人能反駁他在這個領域的專業性，所以他越過導師和副教授，直接應聘到教授職位并不是什麽讓人不能接受的事。

詹姆斯感到十分驚訝，他看了看澤維爾，想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既然這樣，你們兩個人就一起到華盛頓州吧。"詹姆斯如此決定着。

等澤維爾離開以後，詹姆斯想到兩人如今的關系，他想了想說:"因為FBI總部在華盛頓特區，而澤維爾的父親又在總部工作，可能是怕帶來危險還有顧及到他母親，所以他父親并沒有把住處安置在總部旁邊，而是安置在了風景宜人的西雅圖。"

而華盛頓大學就在西雅圖。

赤井秀一的神情未變，到氣息卻陡然沉默起來，他問:"你能告訴我在那件事之後還有發生過什麽麽？"

赤井秀一還記得詹姆斯曾經說過澤維爾在那件事之後過了一年就離開了美國，但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麽他卻沒有說。

詹姆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赤井秀一會這麽問，随後詹姆斯陷入了回憶，道:"那時候他剛剛逃離火場，然後站在那裏，沒有哭鬧，而是問我們‘如果用我做誘餌，引誘他們殺我，你們有幾分把握将他們一網打盡’這句話。"

詹姆斯還清楚的記得他當時的冷靜，在熠熠升騰的赤色火焰外，即使身上沾染着血跡，狼狽不堪，當時年僅七歲的澤維爾就像一個将所有理智之外的感情都擯棄的機器一樣問出這句話。

赤井秀一的瞳孔不可遏制的收縮。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即使面無表情，也能讓人感覺到他連靈魂都在哭泣。"

赤井秀一的心髒一緊，有種突然而至的悶痛感。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澤維爾曾經掩藏的。

赤井秀一還記得當初澤維爾剛來到FBI時提到過他的父親，他當時說了什麽

"大概當時是太過年幼，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澤維爾:不是說好的能推翻組織一切的犧牲都是有必要的嗎????為什麽我覺得你畫風不對?

赤井秀一:……

作者:只有倆字:活該!四個字:自作自受!

ps:終于報了當初看動漫快氣死之仇!（作者直女癌晚期已放棄治療!作者親媽系列!）

pps:妹子你一天一個炸彈催更，我這不更都不好意思好嗎……

ppps:我半夜更是因為為了讓你們早上起床就能看見（你們是不是很感動??）…好吧我是為了強迫症都把時間設置的一樣，但現在都被前一段時間的亂碼給打斷了（瞬間覺得強迫症都好了…）

ppps:求留言!求收藏!（發現文章積分根本不漲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