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許諾

等澤維爾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打開衣櫃就随手套上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和一條牛仔褲。

赤井秀一從廚房裏出來就看到頭發上還挂着洗臉時候沾着水珠的澤維爾，他怔了一下，有些慰嘆的說:"你看起來沒有半點變化。"

還是和五年前一樣，穿着簡單的衣服就會顯得格外的年輕。

澤維爾笑了笑，他走到赤井秀一的面前，然後就順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臉，"這個東西可以長時間不用去掉的嗎？"

雖然是隔着一層柔軟的面具，但澤維爾手指的微涼還是傳遞到了赤井秀一的臉上，所以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後笑着道:"可以。"

随後他又帶着溫和的笑意說:"吃飯了。"

澤維爾頓了頓，然後頭痛的說:"你這個笑容我總覺得怪異……"

原本不茍言笑的人忽然時常挂着笑容，澤維爾只有報以嘆息。

"或許你可以學學這個。"

說完，澤維爾就看了看太陽照射進來的角度，然後略微走了兩步。腳步輕緩站定，發出出細微的聲響，淡金色的頭發零散淩亂，潔白的皮膚能看透裏面的淡青色的血管，他低斂着眉眼，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細細密密的睫毛投落的影子，接着就是緩緩地擡起頭，這才讓人看到他嘴角噙着一抹寡淡但令人移不開眼的溫和的笑容。

溫文爾雅，如沐春風，這大概是對此刻的澤維爾最貼切的形容。

澤維爾看着餐桌上已經被擺好的午餐，他拍了拍赤井秀一略微僵硬的肩膀，然後擡步走了過去。

赤井秀一看着澤維爾，他搖了搖頭，"我做不來。"

澤維爾看着他那一張溫和萬分幾乎可以媲美他的面皮，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感嘆性的說:"你怎麽選了這麽一個高難度的臉。"

怪不得宮野志保那時候被他保護期間吓成了那個樣子。雖然臉變了，但不經意間露出的東西可是沒有半點變化，尤其是那股淩厲的氣勢。

聽到澤維爾的話，赤井秀一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澤維爾眯了眯眼，他敏銳的問:"你不是在模仿我吧"

一樣的二十七歲，一張溫和的臉，溫和的動作和行為。

赤井秀一看到澤維爾這麽容易就猜到了這些，他拉開椅子的手頓了頓，然後語氣平靜的說:"沒有。"

這時候赤井秀一反而恢複了平常的樣子。

澤維爾忽然用手指撩過了赤井秀一的眉骨，接着往他的眼睑處滑了過去。因為眼皮微癢，赤井秀一下意識的就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他墨綠色的眸子。

澤維爾看着赤井秀一一眼不錯的盯着他，他一派坦然的說:"嗯，你确實沒有。"

赤井秀一忽然拿起了刀叉，然後抿着唇道:"……我鬥不過你。"

用這種金屬質感的嗓音說出這種話……澤維爾失笑，他漫不經心道:"我喜歡你這個樣子。"

赤井秀一豁然擡頭，透過透明的金屬框眼睛，他看着沒有半點玩笑意思的澤維爾，他收斂了眼中劃過的一絲愉悅，然後聲線毫無起伏的說:"吃飯。"

澤維爾無奈的笑了笑，這人還是老樣子。

等澤維爾嘗了一口赤井秀一做出的午飯的時候，他有些驚訝，想了想，他才說:"我記得你的廚藝……并沒有這麽好。"

何止是不好，簡直是大部分單身男人的标範。

赤井秀一拿着刀叉的手頓了一下，"我記得我以前讓你教我廚藝的。"

可還沒等他手把手的教他，人就找不到了。在澤維爾不在的那幾年，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學會了這些，并且已經不遜色于他。

或許是寂寞，又或許是追憶，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澤維爾怔了怔，看來赤井秀一做的牛排也不過是遷就他的口味而已。或許他該告訴他他各國的口味都不挑剔，日本料理他也不介意。

但澤維爾在這時并沒有接話，他只是輕聲道:"我昨晚給你的戒指，我本來是打算給我未來的妻子的。"或者是帶進墳墓。

雖然後者的可能性要比前者大的多。

赤井秀一感覺到由澤維爾脖子轉移到自己脖子的那個被鉑金鏈子穿起的平素的指環，他驟然勾起了唇。

感覺到了赤井秀一盡管還是沒什麽表情之下掩藏的愉悅，澤維爾無奈的笑了笑。

——

吃過飯，澤維爾若無其事将碗碟收起來，然後随手就放在水池裏就不理會它們了。一轉身，澤維爾就看到了赤井秀一戲谑的目光。

"你果然很讨厭家務。"赤井秀一道。

澤維爾無奈道:"我在俄國的時候從來都不用做這些。"

上輩子也不用，兩世身份都貴極，前前後後加起來幾十年都已經定性了，改也改不過來的。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讓他走到水池的地方，一言不發的洗起了碗碟。

澤維爾嘆了口氣，然後也卷起了袖子，認命的将手放在水流下，任由水流沾濕他的十指。

他只是懶得做這些，并不是認為這會折損他的尊嚴，也不是不會，只是單純的男人的懶怠而已。

澤維爾即使是洗碗也自帶一身的優雅，就像他穿着昂貴的灰紫色絲綢睡袍邁着修長的雙腿緩步從卧室裏走出來那樣。

赤井秀一低頭看着自己結實的手臂，又看了看一旁澤維爾腕骨清晰勾勒的手臂，他低笑了一聲，然後拉住澤維爾的手臂。

澤維爾感覺到他手腕處的灼熱，他還沒有說什麽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個滾燙唇吻上了他的唇，一觸即離，但淡淡的煙草味還是留下了氣息。

澤維爾搖頭，這調情的手段簡直是太簡單粗暴了。

"什麽時候我們在廚房來一次"澤維爾語氣暧昧的說。

趁着赤井秀一愣在原地的時候，澤維爾笑着将碗碟放在了櫥櫃裏，然後就走出了廚房。

赤井秀一這才回神，他眼中劃過異色，然後跟着在澤維爾身後。

澤維爾不去看他的目光，他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就坐在了沙發上，他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我記得安娜說過我以後要找一個會做這些的伴侶，而不是找一個保姆。"

想到當初安娜為他收衣服時候說這話的語氣，澤維爾低低的笑了起來。

現在，安娜也已經嫁給了傑斯，他們甚至有了孩子。

赤井秀一俯下身子，他将澤維爾鎖在他的胳膊所形成的圓圈裏，他低聲問:"如果我可以呢？"

澤維爾笑了笑，他的手錯開赤井秀一的手臂，然後挑起了他的下巴。良久，澤維爾眯着眼說:"那你願意将做這些的時間延長到我死亡嗎？"

由青年，直至他死亡，被葬到墓地裏，下個輪回之前。

赤井秀一貼近了澤維爾的耳朵，他緩緩但堅定道:"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

赤井秀一:……為什麽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澤維爾:真是傻，我剛說了幾句情話就把我男朋友的承諾都一股腦的掏出來了。完全沒有成就感，心痛。

ps:世良真純要出來了，大衆們要知道這對狗男男的基情了!

（小劇場應該是這樣色兒的:衆人:呸呸呸!秀恩愛都該被燒死!!）

pps:好吧應該不會這麽快完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