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當然是選擇原諒他

在北京的蘇東籬不懂陳予的一片“愛心”,挂了視頻只想着不知什麽時候陳予才放過他。這種“男朋友”他已無力伺候了。

蘇東籬原想把陳予當男朋友看,可到底沒甚感情,當成男朋友也做不來情深愛濃。後又想拿他當朋友看,可那仿佛更荒謬,他與他從來說不來知心的話。便只好當“金主”看,你講什麽,我聽就是。

可是累的很。

蘇東籬自由慣了,受不了轄制。然而陳予心血來潮的一個電話也一定要他接到,使他像是毫無自由。

他随性慣了,不會因此怨念,甚至還會轉頭哄陳予高興,使他消氣。但他還是會希望,能與陳予的關系早早結束。

這日因工作早起,卻是又收到難纏的“男朋友”發來的消息。

情真意切的一句:幾日不見,竟很想你,如因念你早歸,不能怪我。

好似愛意深重。

然其中真意幾何,只陳予自己知曉。

蘇東籬沒有回複,直接鎖了屏,起床洗漱。

今天他的第一部 戲舉行開機儀式,劇組定好了吉時,蘇東籬不好遲到,便幹脆早起一點。

到組的時候不早不晚。

場務忙着搬香案,副導演親手托着一顆碩大的豬頭往案上擺,大小演員零零散散的站在一邊等。

蘇東籬環顧四周,找了半天終于瞄到了站在人群後面的同公司一位師兄。師兄正在和本片男一號項嶺聊天,應該是聊的很開心,師兄都笑成了一朵花。

蘇東籬躊躇了一會兒,不知要不要向前,他不太想打擾這二人,但一個人站一邊顯得太傻,好像他多不紅似的。

想了想,還是領了助理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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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師兄好,項前輩好。”蘇東籬含着笑同二人問好。

楚知微挺喜歡V-nix這幾個後輩,因此見了蘇東籬也很開心,便也笑着回應他:“是東籬啊。之前聽公司的人說你要來拍這部電影我還不信呢,果然是來了。怎麽,喬總舍得放你出來‘抛頭露面’啦?”

蘇東籬低聲笑道:“師兄你可別這麽說。劉總聽說喬總拍板定了我參演這部戲,頭發都愁掉了好幾撮,生怕到時候電影上映了,我拖累V-nix挨罵。”

楚知微被他逗笑了,拍着他的肩鼓勵他,“不要怕,我也是被罵過來的。勤能補拙。”說着又想起了身邊的項嶺,便指着他對蘇東籬道:“項大影帝當年第一次演電影被罵的那叫一個慘。咱這部戲的關導,導戲的時候,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朽木不可雕’。你瞧瞧現在,關導拿着劇本請他演男主。”

項嶺懶洋洋的倚着楚知微,含着笑說,“不敢,可不是關導請的。”又仔仔細細的打量蘇東籬,道:“關導最喜歡用兩種類型的演員。一種是演技特別好的,一種是長得特別漂亮的。他對這兩種類型的藝人容忍度也特別高。你好看成這樣,他應該會挺有耐心的。”

蘇東籬看了眼項嶺這張即使在藝人堆裏也極致亮眼的俊俏臉蛋,有些不解:“冒昧問項前輩,你也這樣好看,怎麽會被關導罵?”

還不待項嶺答話,楚知微先搶了一步笑道:“他幾乎每場戲都要NG十多遍,關導實在忍無可忍才罵了他一頓。你不會像他那麽慘的。”

要不柏木傳媒上上下下的藝人都說楚知微的flag立的好呢。

開機儀式過後,蘇東籬才拍了兩場戲,就被關大導演罵的體無完膚。

蘇東籬演技雖然不好,但是人還是比較虛心的,被罵那麽多遍也不見生氣,只是紅着耳朵,尴尬的低頭重來。

罵到最後關導都沒脾氣了,索性讓攝像關了機器。

關導把蘇東籬叫到一邊坐着。

“小蘇啊,你們組合的柏橋和王亦翎我都合作過,他們演技都不錯的,而且都很刻苦,很值得學習。”

“對不起關導,我會努力的。”

關導擺擺手:“沒關系。演戲呢,不是只有形,也要有神。都說演戲要代入人物的情感,把自己當作人物本身。但是怎麽代入人物呢?怎麽抓住人物的情感呢?不是你想‘哦,我是郗北,我自幼父母雙亡,被恒公撫養長大。’這樣就行的。”

關導和蘇東籬講了十多分鐘,将蘇東籬在劇中的人物性格仔仔細細地分析了一遍,然後給他留了會兒時間讓他自己琢磨。

結果開拍的時候還是差了一點兒什麽。

其實關導本可以就讓蘇東籬保持這樣的狀态拍,也能将就,畢竟他只是男三,且片子還有其他一批演技派撐着。只是關導到底心軟,見不得蘇東籬在演員的門口遲遲徘徊而不得入門之法,他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實在不該浪費。

關導揮了揮手,示意和蘇東籬搭戲的影後姚書宜:“阿姚,帶帶小蘇。”

姚書宜笑着應了。

她對蘇東籬笑了笑,指導他:“你不要緊張,放松一點。嗯……其實你有沒有發現郗北的性格和陸數有點像?郗北雖然是孤兒,幼年又受白眼,但他并不自卑,他只是有些孤傲。他外表冷漠,其實內心溫暖。你看陸數,是不是很像?”

蘇東籬一笑:“你這麽一說真有點像。”

“那你就模仿陸數的言行舉止,平時陸數怎麽說話做事你就怎麽做,可以做到嗎?”

“差不多。我試試?”

姚書宜點點頭:“好,你說兩句。”

蘇東籬立馬斂了笑,微微掀了眼皮,冷淡的道:“小公爺即日回府,我去接他。”

姚書宜怔然,好似在那一剎那,蘇東籬就成了冷傲的郗北——或許說,是“變成”陸數了。

這麽想來,蘇東籬雖然不太能明白角色的情緒,而代入角色來演戲,模仿能力卻是不錯。

她轉而又笑,對蘇東籬說道:“不錯,很像,這樣演大概可以。只是這方法到底是取巧,以後還是要努力提高演技才行。不過你模仿能力好像不錯?可以模仿一下別人嗎?”

“可以啊。”蘇東籬輕松一笑。而後眉尾微挑,眼睛随意一瞥:“我的椅子上全是水,都沒人幫我擦一下嗎?我這麽大一腕兒,回頭耍大牌氣跑了可有的你們關導後悔。”

惟妙惟肖,簡直與上午剛“耍”過“大牌”的項影帝別無二致。

姚書宜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竟然這麽大膽擠兌項嶺。也不怕他給你穿小鞋?”

“不怕,好歹是喬總的藝人,不慌。”

說說笑笑着,蘇東籬倒是輕松了許多,也因為姚書宜的提點,再次開機的時候關導的臉色好看了很多。當然,其中也有“陸數大佬”的一份功勞。

拍了一天的戲,蘇東籬累的不行。

九點多回到宿舍,只見到陸數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手欠,走過去捏了把小可愛的臉蛋,道:“寶貝兒你的高冷簡直挽救我于水火。”

“哦。”

蘇東籬早已習慣陸數的高冷,得了他一個字的回複還興致勃勃地與他搭話。

“你男朋友呢?”

陸數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海南。”頓了頓,還是補了一句:“不要亂說。”

“亂說什麽?你喜歡他?他喜歡你?V-nix搞.基小分隊?”蘇東籬笑着調侃他,模樣賤兮兮的。

陸數不理他,由他說。

然而蘇東籬不罷休,像是非要看到陸數臉紅才好,他湊到陸數面前接着胡言亂語:“看你這樣我都着急,你這麽溫水煮青蛙煮到什麽時候?按我說啊,你就脫了衣服鑽他被窩,以他對你的癡漢勁兒,你還愁他不對你舉‘白旗’投降?之後自然是水到渠成,醬醬釀釀,嘿嘿嘿,啪啪啪,夫妻雙雙把家還。”

要說陸數這個小同志,還是太年輕,又不善言辭,被蘇東籬說的毫無還口之力,只能紅着臉斥他那一句:“不要亂說!”

蘇東籬才不聽他,眉毛一挑,嘴巴一張,又要接着說了。

陸數被他氣得要死,伸出兩只手按他雙頰,阻止他接着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蘇東籬被按得唇都嘟了起來。可這樣還不停歇,他仰着腦袋說:“寶貝兒你還是太膽小……”

陸數一用力,直把他按進了沙發,兩只手還按着他不讓他講話。

他力氣大,比蘇東籬這只小弱雞強多了,雙手按着他的臉,單單用了兩只膝蓋就壓得他不能動彈。

開門的王亦翎見此場面吓了一跳。

以他一個普通旁觀者的姿态是無法窺見事情的真相的,他只能從他的角度來看待問題。

而他的角度是——漂亮的不像話的蘇東籬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被面無表情、一身怪力的陸數大佬壓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絲毫不得動彈。

二人姿勢十分之詭異,蘇東籬臉色之紅潤,實在不得不令人遐想。

王亦翎也稍稍遐想了一下下,然後表情十分複雜的看向陸數:“數數,柏橋哥才離開一天……”

陸數看了眼自己的手,以一顆聰明的基佬腦袋瞬間明白了王亦翎的潛在意思,但他懶得解釋,松開蘇東籬就回了自己房間。

王亦翎目送了陸數回房間,然後快速走到蘇東籬面前,壓着聲音開口:“小妖精你不要老是調戲數數!我跟你說,我們都沒什麽自控力的,天天看你這麽個小妖精‘搔首弄姿’,哪天控制不住了,qj你哦!”

蘇東籬嗤道:“我可求求你了吧,就你這小身板,幹得過誰啊?”

王亦翎:“……”好氣哦,但是無法反駁。

蘇東籬堵了他一頓,心情甚好的朝他揮揮手,也回房間了。

這邊的蘇東籬日子過的甚是潇灑,陳予遠在他國卻是睡不踏實。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思起睡前在微博上看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更是煩躁。

他知道V-nix從出道開始一直很紅,他的工作大樓正對面的商場就挂着一幅巨大的V-nix廣告海報。他也知道蘇東籬人氣居高,排着隊想給他生猴子的粉絲多的是。但是他完全不知道這幫小姑娘将他的小情人跟另一個男人湊一對,還寫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同人文!

他想起一篇“鹽酥”文裏熱辣的床.戲,文裏的“蘇東籬”在床上熱情似火,攀着“嚴秋”的背縱情呻.吟,姿.勢被迫換了一個又一個,竟也絲毫沒有異議。

陳予當時一邊看一邊在心內吐槽:蘇東籬在床上才不會這麽主動,他是被動的、冷淡的、一聲不吭的。

所謂的“鹽酥”在他看來假的不行,但他還是為此生氣。

他突然像有了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情緒,蛻去了沉穩斯文的外皮,變成了一個愛吃醋的小年輕。

哦,吃醋。

他在吃醋。

簡明扼要,言簡意赅,非常好理解。

那麽,我是在喜歡他嗎?

陳予睜着眼睛,在紐約萬千燈火下的寂靜的夜裏詢問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我氣死了!定了今天的更新,結果時間設錯了,把2017設成了2071,抱歉抱歉。QAQ

好氣啊。時間不一致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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