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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爾滿心不樂意地坐在華麗如西式宮殿的房間裏,看着眼前劉海全都梳上去紮着馬尾辮面容姣若好女的男子在臉上搗鼓來搗鼓去,這娘們兒兮兮的男人捧 着她的臉,露出暴殄天物天打雷劈心疼的仿佛在割他肉的表情,挑剔地皺着兩條被修的秀氣宛如柳葉的眉,紅唇微嘟着:“啧啧啧,你還是女人嗎?長着這麽一個令 人嫉妒的臉,居然不好好保養。”他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嬌聲道:“你瞅瞅你這皮膚,平時都不保養嗎?都有點糙了!”
那一句‘糙了’簡直千回百轉勾的人心肝兒亂顫,方若爾耳邊不停的回蕩着:
糙了……糙了……
操了!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詭異的小眼神求救的瞥向一邊舒展着身體坐在白色真皮長沙發上的男子,男子被她那濕漉漉的眼睛看的喉嚨發幹,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對那身材妖嬈纖細穿着粉色緊身包臀褲的男子道:“三個小時內,務必将她收拾的能看!”
“用‘能看’兩字是對我的侮辱你知道嗎?”妖嬈男子扭動着水蛇一般的小蠻腰,對坐在床上的葉慎之抛了個媚眼,嬌滴滴道:“葉大少你真有眼光,交給我,你就擎好吧~”
那尾音勾的葉大少眉頭緊皺,淡淡地轉過目光投向坐在黑色皮椅中神色痛苦的女子。
女子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張清水芙蓉面纖塵不染,即使額前劉海被造型師随意地夾了上去,也絲毫掩蓋不了她的天生麗質,反而因為沒了劉海掩蓋,将她清豔的面容更加直觀地展現出來。
方若爾聽到葉慎之的話,就跟撈出水的鹹魚一樣,整個人都沒精打采了起來,哀叫道:“天啊,三個小時,我都可以……”
話音未落,葉慎之就鳳眸一瞥,眼中帶着濃濃的不滿和醋意:“別和我提實驗的事,你一天中有十五個小時都泡在實驗室中還不夠嗎?”
方若爾完全察覺不到他話語中快彌漫整個房間的欲求不滿和不悅,望着一旁包裝精致的被打開的盒子裏一雙十公分高的高跟鞋,顫巍巍地抗議:“葉慎之,你确定我穿那個東西不會被摔死?”
葉大少毫不留情的:“摔死也要穿。”
方若爾:“你好惡毒!”
葉大少修長的雙腿交疊,閑适地靠在沙發上,攤了攤手。心裏想的卻是,方若爾168的身高,穿上十公分的高跟鞋就是178,配上他187的身高,兩人站在一起正好他發小和他提過的情侶身高。
想到一會兒她穿上他送的禮服,穿上十公分的高跟鞋袅袅婷婷的站在他身邊,葉大少唇角就不禁愉悅地揚了起來,她要是走不穩,他正好可以摟着她的細腰,讓她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裏扶着她走。
葉大少沒說的是,他給自己準備的衣服,可是和她要穿的禮服是特意手工定做的情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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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請的都是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到時候他摟着她一起出場,再正式宣布葉方兩家聯姻的事。即使她不願意……想到她可能不願意,葉大少就心塞,眸中洶湧暗藏,恨恨地瞪了坐在鏡子前沒精打采的女子一眼。
哼,不願意他也會讓她願意。
可憐方若爾這眼裏只有實驗情商為零的書呆子,哪裏知道,方家的晚宴她不在自己家中如主人一般出現,卻成為葉大少的女伴和他一起是多麽讓人誤會的一件事。
她都已經好久沒有回過家,或者說,她從未将那個地方當過自己家,對于她來說,那只是要參加晚宴的地方,完了還要回來呢。
當然,也是和葉大少一起回來,誰讓她和葉大少住門對門呢?以她那負數的情商也不會想到和葉大少同進同出,在旁人眼裏又‘同住’是多麽暧昧的一件事了。
造型師見兩人都不說話了,惋惜地感嘆,“啧啧啧,我都沒見過你這麽不修邊幅的女人。”說着蘭花指朝方若爾的臉妩媚的一甩:“你還是個女人嗎?”
方若爾吃驚地睜大了水眸望着他:“難道你是?”
造型師:……
他受傷地縮回自己漂亮的蘭花指,跺了下腳:“我總算知道為什麽人類的性別分三種了!”
這話只要是現代人基本上人人都懂,偏偏方若爾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會做實驗’的書呆子,只見她一臉了然地地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眼前美麗妖嬈的男子一番,點頭道:“我懂。”
造型師被她眼神看的不由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你懂什麽?”
方若爾:“男人,女人,人妖呀。”
造型師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氣的掐着蘭花指指着她的臉手直抖,用力跺了跺腳,朝葉慎之嬌聲道:“葉大少~~~這活兒沒法兒幹啦~~~~”
方若爾完全是從人體生理學的角度實事求是的說這個問題,一點都沒有羞辱他的意思,見他如此反應,知道自己回答錯誤,心想難道自己記錯了?不應該啊。
她十分真誠地求教:“難道不是?”
造型師見她認錯态度還算可以,況且他也知道她的大名,年紀輕輕就是享譽國內外的著名物理學家和光學家,知道學物理的人腦回路和正常都不同,不過還是嬌滴滴地哼了一聲:“是男人,女人,博士後~~~~~~”
那個後字簡直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方若爾不解,求教道:“為什麽?”
“為 什麽?看你就明白啦!”造型師氣哼哼地說:“素面朝天、不做保養、平底鞋。”他嫌棄地拎起一縷她散落在背上的黑發:“還有你這發型,幾百年都沒剪過了吧? 真是白瞎了你這一張好臉和這麽好的頭發,都不知道保養!別以為你天生麗質難自棄,女人~~~都要是要靠保養滴~~~~”
他一邊在她臉上塗塗抹抹做按摩,一邊扭動着身體看着鏡中的她說教,“所謂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再加上衣着和氣質,再普通的女人經過我的手打造,不說天仙,我也能給她整出十分來!”
說這話時,他那張美麗動人的小臉可驕傲了。
這确實頭一次有人給她上這樣的課,對什麽都好奇的她,聽得津津有味,眸光爍爍地盯着他。
造型師被她這閃閃發光的小眼神看的更有說教的興致了,再以她為例說:“你看看你,別說普通人,就是美女當中,你這長相都是上佳的,可偏偏你自己毫無所覺,居然用這麽難看的劉海将整個額頭都擋住了,還有你這發型。”他突然驚呼一聲:“天哪,你居然連耳洞都沒有!”
“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再過兩年你就泯然于衆人了!像你這樣臉就差被上帝親過的都把自己糟蹋成這樣,你說說,其它那些博士、博士後是不是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是女人了?”
方若爾被說服了,連連點頭:“有點道理。”她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過去從未在意過的臉,自語道:“想不到我還是個人妖。”
一旁正在看財經雜志的葉慎之聽到這句話,喝着紅茶頓時嗆的差點噴了出來,怒道:“你胡說什麽?”
她要是人妖,他不是看上了人妖?虧她說的出來。
方若爾卻沒有出聲,而是怔愣地撫着臉上那道淡的不注意看已經完全看不出來的傷疤。
這道疤痕當時有五六寸長,幾乎劃開了她半邊臉,只是中間傷口較深,開頭和末尾的地方傷口稍淺,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中間淡淡的一點,就如同那些曾經深刻到刻骨銘心深入骨髓镌入靈魂的記憶,此刻也淡的如同臉上這道已經看不出來的疤痕一樣,不痛不癢。
只是疤痕依舊是疤痕,若細細摩挲,它依然是在的,只是被掩蓋在了光滑細膩的皮膚裏面而已。
那時她都不覺得的痛呢,滿心滿眼裏都是那捅過來的西瓜刀,都是漫天血紅,或許,她已經恐懼到忘記去痛。
就如同他的離開。
她開始也是不痛的,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恍恍惚惚,恍若做夢。
直到有天她忽然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了,已經離開,離開她的生活,沒有只字片語,再也不會回來,她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痛。
像是有什麽東西硬生生的從她的心髒,透過她的骨髓,從她的血液,穿透她的皮膚,一點一點像外拔,沒拔出一分,便痛不可擋,宛如削肉刮骨。
所以她那麽聽話的就任由葉慎之将自己住了那麽多年,滿滿都是她和他回憶的地方給毀了,毀的再也找不出一絲她和他存在過的痕跡,從此再也不踏足于那裏,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着葉慎之搬到新的地方,住進新的房子,和過去完完全全不一樣的新家。
新家裏面再無一絲他的痕跡,他的氣息。因為都是葉慎之布置的。
葉慎之問她喜歡什麽樣的風格,方若爾便想到小時候的家。
那是學校分的房子,面積卻不小,足足有一百三十平米,偌大的客廳內就只有一個沙發和一個茶幾,茶幾是用來吃飯的,剩下的滿滿都是零零碎碎随便亂扔的零件和器械。
周母那時候每天寧願和周妍待在一起給她當經紀人也不願意回家,這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畢竟沒有女人願意自己住的家是機械窩。
每次周母回來收拾好之後,每隔幾天,又恢複成原樣。
方若爾小時候沒有抓着那些器械零件一把放在嘴裏給活活卡死,後來還在光學研究方面做出巨大貢獻,不得不說是福大命大。
當她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時,葉大少已經完全把她無視了。
即使葉大少童年時期的夢想是長大當一個科學家,身體和精神雙重潔癖的葉大少也無法忍受自己每天睡在狗窩裏。
于是她現在住的房子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來裝修的,從壁紙到壁畫、從床到沙發、從地毯到被單、從窗簾到房間裏的每樣物品,滿滿的都是華麗的葉大少風格。
就差沒在她衣櫥裏放幾件自己的襯衫內褲,宣示自己的所有權了。
葉大少的心計啊!
對待感情,她反應遲鈍,就連痛覺也是姍姍來遲,可前面的毫無所覺就像是為後面的痛在累積等着一次性爆發似的,仿佛被放大了百倍,千倍,萬倍,那霍然清醒後所帶來的痛鋪天蓋地連綿不絕,而她身在其中無處可躲無處可藏,只能生生承受。
所以那時候有多痛,她就有多感謝葉慎之。
若不是他一直陪伴,用他的方式鼓勵她關心她,若是只有她一個人,或許在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或許那次事故不是意外,只是大家都以為是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新卷開始了。
這文靈感時,就是從這一章開始的,前面的內容都算是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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