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愛情的模樣 (1)
袁旦:“那個……根據剛才姣姣給的時間表, 我們或許能夠猜測,這次的恐吓時間是和桑倪的緋聞有關。”
雖然大家都試圖把剛才的那一段都忘卻, 但事實上,好像根本沒辦法忽略,
袁旦說完之後好半天,馮姣姣和何年都沒有接話,袁旦有點尴尬, 準備自顧自先把話說下去再說。
就在這時, 馮姣姣忽然擡起頭道,“不是!我……我對我姐不是的……”
何年望着馮姣姣,半天都沒明白她在說什麽。
馮姣姣解釋,“我對我姐那是親情……”
“就你一個人覺得, 是親情吧。”何年小聲逼逼, 結果聲音控制上失誤, 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
馮姣姣的臉又紅了起來, “我姐……我姐肯定也認為這是親情的!”
“哦,那就只有你們兩個人覺得了吧。”何年破罐子破摔, 直接橫向了馮姣姣,不僅如此,她還要拉袁旦下水, 扭過頭就沖着袁旦道, “袁旦, 你說是不是?”
袁旦翻着手邊的資料, 決定不卷進這兩個傻子的戰争中。
馮姣姣氣的, 臉更加紅了,“何年,你別胡說!我對我姐……我……我才不是那樣呢!”
“你自己心裏的事情,你自己不明白嗎?”何年撇嘴,“你要真的對你姐只是親情,你會這麽介意你姐身邊出現別人嗎?那個劉荃,那個餘經理,他們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
“我……我就是覺得他們都不合适我姐。”馮姣姣強行解釋。
何年冷笑,完全看不下去了,“合不合适都不是你說的算的,反正依我看,你不是想霸占着你姐,就是你對你姐企圖不良,你自己掂量吧……”
“你……何年……你……”馮姣姣被何年最後的話給氣懵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憋了好半天,馮姣姣忽然站了起來,“何年,我忍你很久了!哼,成天就惹是生非,我跟我姐剛處理好關系,你就來挑撥離間,不想看見你了!”
說完,馮姣姣把平板一丢,直接上樓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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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年翻了一個白眼,“她這是糊塗了吧,我?惹是生非?我這麽機靈乖巧的人,是想讓她好好把握住內心想法,好不好?什麽挑撥離間的,我挑哪門子了?”說完,何年看向袁旦,試圖得到立場上的肯定。
結果袁旦頭都沒有擡,一直都在看手裏的文件。
何年不服,“袁旦!”
聽到何年喊自己,袁旦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有點無奈地擡起頭。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何年擡頭挺胸,衣服正義凜然的樣子。
袁旦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對,當然對了。”就當何年露出欣慰的表情時,袁旦卻是話鋒一轉,“但是——”
“但是?”何年瞪圓了眼睛,怎麽還有但是呢!
袁旦嘆氣道,“但是你這麽直白地把所有話都說出來,馮姣姣的臉上肯定挂不住。你別看她平時大咧咧的,其實臉皮可薄了。就像你,別人要當着你的面,戳穿你內心裏的小秘密,你心裏有何感想?”
何年:“我……我肯定會不開心。可問題是,馮姣姣她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什麽啊!你看她和明明姐兩個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真鬧不懂有什麽好糾結的。”
袁旦:“那是你覺得,說不定她們兩個人覺得現在這個狀态挺好的呢?她們兩個人的感情狀态不用我們外人去強行推動,她們有她們倆的相處方式,其實她們開心就好了。”
袁旦說話的強調像個老幹部,聽得何年一愣一愣的。
何年卻不明白,“兩個人相愛,最好的相處方式不就是在一起嗎?像她們那種若有似無的,也不說清楚,有什麽好開心的。”
“感情這種事,各有各的想法。”袁旦望着何年,眼神出奇的溫柔,“不一定非要在一起的,愛一個人,本來就只需要對方幸福就好了。”
聽到了袁旦的話,何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然後再擡頭,她就撞進了袁旦那飽含深情的眼眸之中。
何年錯愕了一下,然後她眨了眨眼,心裏劃過一陣奇怪的感覺,然後愣愣地問道,“袁旦,你有喜歡的人嗎?”
袁旦目光灼灼地望着何年,“有。”
何年:“那如果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你會怎麽辦?”
“我……”袁旦眸光之中盛着無奈和歲月留給她的淡然,“我會安心過好我的生活,然後默默陪着她。”
“難道不是應該拼盡全力地去讓對方開心嗎?”何年歪着頭,似乎在回憶着什麽,所以聲音都漸漸小了下去,“努力靠近她,努力做她喜歡的事情,努力……讓自己變成她心中所愛那人的樣子。”
袁旦愣了愣神,她看着何年,忽然發現在何年的身上,她似乎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關于何年的問題,袁旦倒是深有感悟,“愛一個人從來都不是變成她所想要的人,而是變成一個更好的自己而已。”
何年一副小迷糊的樣子。
袁旦忍不住搖了搖頭,“刻意的改變是不會幸福的,你以後就會知道了……”說完,袁旦站起身,摸了摸何年的頭,“很晚了,先上樓睡覺吧,不知道姣姣今晚能不能想通,不然明天可有的折騰了。”
“唔……”何年現在滿腦袋江湖,晃晃悠悠地跟着袁旦上了樓之後,即便是已經躺在床上了,她卻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袁旦。”何年閉着眼睛,盡力讓自己沉浸在睡眠狀态裏,可是她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是睡不着,“你說,為什麽喜歡一個人這麽辛苦啊。”
“怎麽?你有喜歡的人?”袁旦心裏咯噔了一下,不過經歷了這麽多事,她已經能夠很好地調整自己的心态了。
“我……我也不知道。”何年縮了縮脖子,好像有些害羞的模樣,“我只知道我會經常想到她,即便是很久很久不見了,我依舊會在夢裏夢見她。”
聽到這裏,袁旦心裏有些酸酸的,但她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她萬萬沒有想到,何年的這次失憶,竟然讓她發現了這麽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當初在W城的那兩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麽,才讓她忘卻那個此時在她心中久久難以忘懷的人呢?
“袁旦,我偷偷告訴你。”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何年已然卸下了一開始的防備,“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那個人了,在我記憶裏都已經三四年了,那放到現在應該已經有六七年沒見過她了。”
袁旦躺在那,安靜地聽着何年小聲回憶。
何年捏着被子,有些緊張又有些忐忑,亦或者是因為想起那個人,而感到些許的興奮。
“都這麽久沒見了,你确定你還喜歡她麽?”袁旦忽然覺得,何年好像完全把她當做知心大姐姐了。
事實上,在何年的心裏,袁旦除了年齡有點兒不符之外,其他地方都挺符合知心大姐姐這個設定的。
何年:“應該喜歡吧,如果不喜歡的話,為什麽還會一直夢到她呢?”
袁旦:“那你有想過要去找她麽?”
何年:“想啊,這麽多年應該一直都在想吧,不然我也不會堅持着考了這麽多年警大了。”
何年的話,一下子解開了袁旦這麽多年都沒有想通的一件事——何年為什麽要考警大!
要說當偵探,說實話何年已經做到了,雖然沒有那麽優秀,但好歹也是已經做到了。可是她卻執着于考警大這件事情,甚至還在上輩子的時候,執着到了二十五歲高齡。
原來是因為有喜歡的人嗎?
可是,在袁旦的記憶裏,她從來沒有聽何年提起過她有喜歡過任何一個人。
歷史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在那些袁旦并沒有參與過的時光裏,何年到底經歷了什麽?
袁旦睜開眼,透過黑暗,看向了何年的方向。
或許是因為何年躲在被子裏的關系,何年的呼吸聲很輕,但是袁旦依舊能夠通過起起伏伏的呼吸聲,感受到何年此時心情的變幻。
袁旦:“或許你應該先去見見她。”
聽到袁旦的建議,何年有些不解,“為什麽?可是我想變得更優秀,配得上她的時候,再出現到她的面前啊……”
袁旦輕嘆一聲,“配不配得上,從來都不是你自己說的算的。再說這麽多年了,你也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去确認一下你自己的心意了,對不對?剛剛你說馮姣姣的時候,說的聽明白,其實你等到你自己的事情,你也挺迷糊的。好了好了,先睡吧,睡醒了再說。我睡了啊,別吵我睡覺……”
何年哼哼了一聲,她說不着。
“袁旦……袁旦……”何年縮在旁邊,小聲喊。
袁旦紋絲不動,感覺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何年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那你說,我明天去警大找她好不好?”
“好!那也等明天醒了再說,行不行?”袁旦轉過身,伸手将何年抱在了懷裏,“你好好睡,睡一覺等明天醒了,我們再打算,好不好?”
感受到溫暖的懷抱,何年的心稍微安定了些。她靠着袁旦,低低地應了一聲。
何年:“袁旦,你真好……”
袁旦:“嗯,那下個月多給點零花錢就行。”
何年:“那不行,小孩子零花錢太多會出事的,我幫你存着。”
……
呵,合着摳門這性格,不管失憶與否,都是一個樣子的。
不過嘟嘟囔囔兩句,把話題轉移了以後,何年果然沒再鬧騰,慢慢就睡着了。
可事實上袁旦卻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她看着懷裏的人,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小孩子啊,才會有這麽多顧及,顧及這顧及那,到頭來什麽都沒有搞明白。
說起明天去警大找那個“白月光”,袁旦倒是挺好奇,當年存活在何年心裏的白月光,到底是怎麽個樣子的……
另一個房間裏,馮姣姣自打進屋之後,就開始狂聽音樂,試圖催眠。結果越聽越精神,滿腦子裏全是馮明明的樣子。
今晚何年的話就好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馮姣姣封存在內心之中多年的潘多拉之盒。
她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從小到大,她真的,一點兒都不希望姐姐和別人在一起。
她幫馮明明拒絕了數不清的追求者,扔了數不清的禮物,甚至還攪黃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求愛活動。
她不想讓那些人和馮明明在一起,一點兒也不!
所以,是為什麽呢?
馮姣姣忽然就想起來昨天馮明明揉着她的頭說,只愛她一個人的樣子。她只覺得心裏暖暖的,然後又一下子想到了之前何年說的那些話,她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是因為她喜歡姐姐?
怎麽可能呢!
喜歡一個人的表現難道不是柳竹和柯韶華那樣,愛來愛去的樣子麽?
而且,就算她真喜歡姐姐,也不知道姐姐……姐姐心裏在想什麽。
她應該只是把自己看做她的親人吧,只是因為一份責任而在愛着她。
想到這裏,馮姣姣心裏忽然有點難過,忍不住就吸了吸鼻子。
馮姣姣的心情簡直一會兒飛天,一會兒就落入谷底,起起伏伏,一夜難眠。
然後等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睡懶覺是常規操作,可問題是何年和袁旦兩個人既不在家裏,也不在辦公室。
馮姣姣本來還想着今天非得擠兌一下何年,以報昨夜之仇,結果第二天一醒,人都沒了。
“幹什麽?你跟何年私奔了?”馮姣姣捧着手機,一個人躺在辦公室的沙發裏,心安理得地把何年愛吃的零食全吃了。
袁旦坐在長途汽車上,苦澀一笑,“陪何年去趟警大。”
“去警大幹什麽?”馮姣姣換個姿勢,繼續當鹹魚,“去認識校區也有點太早了吧,這才六月多。”
袁旦:“是陪她去看白月光的。”
馮姣姣:“白月光?月光不都白的?白……白月光?哪門子的白月光?何年的白月光?何年有白月光?”
馮姣姣忽然就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袁旦:“之前不讓你查她之前兩年在幹什麽了嗎?你什麽都沒查到,現在還來問我?”
馮姣姣無辜,“兩年哎!毫無目的性地讓我瞎查,我能查到什麽鬼?”
“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安心在家呆着,把資料整理出來,明天下午我們就會回來了。”袁旦語氣有些生硬地說完之後,扭過頭看向了正靠着自己肩膀,睡得哈喇子直流的何年,忍不住搖頭。
這丫頭,就是個死心眼。
昨天晚上讓她趕緊睡,是希望她能等白天的時候仔細想想清楚再做決定。她倒好,半夜睡,七點不到就醒了,吵着鬧着要去警大看看。
袁旦實在沒辦法,帶着她坐上最早的一班長途車,然後車子剛發動,這丫頭就直接睡着了。
那個人對于她來說,真的就這麽重要和難忘麽?
袁旦的目光一下子暗了下來,她扭過頭,不想再繼續想那些有的沒的。她已經過了會因為感情這種事情惴惴不安,胡亂猜測的年紀。
至少,她的靈魂已經過了。
等到警大的時候,都已經快晚上了,袁旦一下車,便讓何年先打個電話去通知一下對方,否則對方要是有事,就尴尬了。
結果何年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之後,才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我的通訊錄裏沒她的聯系方式了。”
這件事情其實困擾了何年很久。
而這一次何年會想來警大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想要搞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袁旦:“那怎麽辦?”
袁旦也是服了何年,竟然什麽都不準備,就這麽興沖沖地來了。
她是有讓何年去見見那個白月光,可是,也不是這種蹲坐在校門口,守株待兔啊!
袁旦:“何年,我覺得我們去教導處問一問,比在這裏等着有效率多了。”
天漸漸熱了,随便站一會兒就會出一層細密的汗,身上有些不爽利。再加上是來見何年的白月光的,袁旦心裏也伸出了一些煩躁。
“去教導處的話,他們會告訴我們嗎?”何年腦子簡單,想不出什麽複雜的辦法。
袁旦勾了勾唇角,“有我在,你放心。”
……
然後袁旦換上一副找不到親戚的無知小少女,成功騙取到了相關內容。
馮思甜,大四學生,南區宿舍4棟602。
很好。
于是何年就成功成為了南區宿舍4棟門口的“望夫石”。
袁旦:“我在想,她今天會不會不回宿舍?”
何年擰眉,“不會的,她一直都是個乖乖女,上完課肯定就回來了,她——”
何年說着說着,忽然就卡住了。
袁旦扭過頭,就看見何年呆呆地看着前方,就好像被人按下暫停鍵了似的。
袁旦想問怎麽了,不過當她順着何年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俏麗的女孩子時,她隐隐明白了。
只是剛才何年說什麽?
乖乖女?
無袖襯衫加熱褲尚且能理解,漂染了一撮紫毛,也還能接受。那手臂和大腿上的紋身,是怎麽回事?
倒不是袁旦有歧視,而是在普通大衆的觀念裏,就這套裝備,怎麽都沒辦法和乖乖女這三個字挂上鈎吧。
袁旦忍不住懷疑何年記憶錯亂了,忍不住扭過頭看了過去。結果就看到何年擰着眉頭,癟着嘴,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這……
形象落差可能有點大,你也不至于要這麽難過吧。
而就在袁旦被何年的表現吓到的時候,回來的馮思甜注意到了何年的目光,于是朝着她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這一看,馮思甜本來因為和別人聊天而眉飛色舞的眉毛一下子皺在了。
“你怎麽來了?”馮思甜揮別了友人之後,走到何年的面前有些不太高興道,“之前我不是都和你說清楚了嗎?”
這話一出,何年的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随後她有些怯怯的,“思甜,我——”
“別再喊我思甜了可以嗎?我和你什麽關系呀,你這麽親密地喊我。”馮思甜絲毫不顧及何年身邊還有別人在,直接就豎着臉道,“之前我就和你說了,我不想再看見你了,別再出現在我面前。還有……別說什麽為了我會努力考警大的,我不稀罕,而且事實證明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就是考不上警大的。”
馮思甜雙手環在胸前,她滿臉不屑地冷笑了一聲,然後慢悠悠地扭過頭看向了一旁的袁旦,“喲,這次還帶了個人來,怎麽?時隔這麽多年,你是打算就之前我當着所有人面羞辱你的事情來報複我?”馮思甜雙手叉腰,絲毫不把袁旦和何年放在眼裏,“如果你是要來找我報複的話,我只能說你倆太弱,我都懶得和你倆打。如果說你倆過來是想來看看我過得好不好,那我好的很。再如果,你倆是要來挑釁我之類的,我也不是很怕,你們直說吧……”
“話都給你一個人說了,我們還說什麽?”袁旦橫了一眼過去,學着馮思甜剛才的樣子冷笑了一聲。
馮思甜顯然是沒想到何年都沒開口,一旁的小丫頭片子竟然站出來了。她壓着眉,有些鄙夷地将袁旦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冷笑道,“你們要沒話說了,那我走了。還是那句話,我不想再看見你了,臭變态!”
“你等等!”一直沉默不語的何年忽然在馮思甜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擡起了頭,她的目光之中滿是痛苦。
當年她有多堅定地癡心追逐,如今她的心,便有多痛。
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竟然就是她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
那個在她印象裏,穿着一襲棉質白色床裙的長發女孩,那個在學校十佳歌手比賽裏唱夏天的女孩,那個……
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而讓她更加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說出那樣的話。
臭變态?
“你說誰臭變态呢?”何年的眼眶裏盛着淚,但她倔強地抿着唇,不願讓眼淚流淌下來。
可是她這副故作堅強的樣子,在馮思甜看來就是一個笑話,“說你啊,當年你幹的那些事你都忘了?站在宿舍都低下跟我告白?你知道這事到現在還有人在笑話我麽?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去找個男朋友,來這禍害我被人笑話幹什麽?你不是心理變态,你是什麽?”
馮思甜的話,字字如刀,戳的何年的心滿目瘡痍。
“我……我有嗎?”何年擰着眉頭,腦子裏空空如何,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可是馮思甜對她的厭惡卻是就在眼前,如此的真實。
“好了,我沒空在這和你浪費時間,我等會還要和我男朋友出去逛街。你倆……趕緊給我消失!”馮思甜根本懶得再看面前這兩個人一眼,直接轉身回宿舍了。
樓底下,烈日炎炎,六月底的日子,可是何年卻好像落入冰窖了似的,感覺渾身發冷,心裏發慌。
袁旦看着何年臉色發白,知道她心裏肯定不舒服,于是走過去有些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後何年回過神,擡起頭看向了袁旦,眼底除了委屈之外,更多的卻是無助。
“袁旦……”何年咬了咬嘴唇,然後一下子抱住了袁旦。
袁旦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處好像濕了一片,她抿了抿唇,眉頭皺得很深。
“回去哭,好不好?”袁旦輕輕地拍着何年的後背,哄道,“在這裏被她看見,只會更加瞧不起,把你當笑話的。咱們要走也走的有骨氣點兒,別讓別人看輕了,好不好?”
何年趴在袁旦肩上,點了點頭。
可是……
可是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即便何年已經很努力地深呼吸了,可是就是停不下來,停不下來!
“乖。”袁旦拍了拍何年的頭,沒再說什麽。
讓一個人堅強,真的是太難了。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表現的體面呢?
……
等何年苦累了,袁旦伸出手,摸了一把何年那濕漉漉的臉頰,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擦擦吧,髒兮兮的,醜死了。”袁旦看着何年,滿臉寵溺。
何年把頭低的很低,默默擦了擦鼻子。
袁旦噙着笑,伸手握住了何年的手,将她拉着朝外頭走去。臨出宿舍區的時候,袁旦回過頭,目光深遠地看向了4號宿舍樓的方向。
馮思甜麽?
很好,她記住了。
“晚上想吃什麽嗎?”上了出租車,袁旦看向了背向自己的何年。
何年依舊低着頭,長長的頭發亂糟糟的,将她的臉完全掩蓋了過去。
袁旦知道何年這會兒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樣子,但她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幫何年理了理頭發。
“我剛剛把酒店換成度假酒店了,晚上好好泡個澡,吃頓好的,休息一晚上吧。”袁旦也沒有多說什麽安慰的話,因為她知道,安慰這種東西,在這種時候其實根本就沒有用。
等到了酒店,袁旦收拾好一切後,就給何年放了一浴缸的水。
“去洗一洗吧,放松放松。”袁旦走到何年的身邊,蹲下,“事情已經這樣了,讓你積極面對是老生常談,你肯定也明白,我也不多說了。不過難過歸難過,你得把自己收拾收拾,你看看你這張臉,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身上衣服也髒了,趕緊洗個澡,幹幹淨淨的,行麽?”
何年什麽也沒說,但是她也沒有反抗,就任由袁旦像個家長領小孩上學似的,将她領導了浴室。
“我去給幫你喊晚餐,等會到了就來喊你。”袁旦摸了摸何年的臉頰,就好像哄小孩似的。
可到了浴室外頭,袁旦忍不住就嘆了一口氣。
她也實在是沒有想到,何年的白月光竟然會是這個樣子的。或許,她昨天向何年提出來漸漸馮思甜的建議就是錯的。
有些事,何必非要去面對呢?
袁旦萬分後悔,可事情已經這樣了,也容不得她有什麽後悔的餘地。
如此一想,袁旦便準備打客房服務,可後來又一想,何年這會兒這麽難過,或許吃上她平時愛吃的零食就會開心點。然後她仔細回憶了一番,想起來度假村外頭似乎是有一個便利店的,于是便一個人走了出去。
浴室內,何年躺在浴缸裏,看着熱氣拂過自己的肌膚之後,慢慢騰升。
何年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吐了出去。
其實距離剛才的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何年的心裏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了。
真的,她已經難過結束了。
她真的已經不難過了。
真的!
真的……
可是眼淚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眼底裏冒了出來,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本來還是溫熱的,等到最後的時候已經冰涼了。
“唉……”何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她不過是失去了兩年的記憶而已,可是今天她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好像變了。
那個斯斯文文的女孩變成了不良少女的模樣,那個曾經站在她面前,笑着誇她好看的人如今面對她時依然只會露出一副厭惡的樣子了。
變了,一切都變了。
何年忽然就想起來袁旦昨天說的話,她說,愛一個人從來都不是變成她所想要的人,而是變成一個更好的自己而已。
那她這些年都在幹什麽呢?
當年明明就是因為馮思甜考上了警大,然後她又說喜歡聰明有很強邏輯能力的人,所以她才會決定想要考警大的。
如果說兩年多以前馮思甜就已經拒絕,甚至還當着所有人的面羞辱過她了。
為什麽她這兩年還要繼續努力繼續追逐這個夢想呢?
這個夢想,還有什麽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
何年累了。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腦子裏閃回過好多畫面。
她想到了袁旦,想到了馮姣姣,想到了柳竹,想到了柯韶華。然後想到了那天她出院之後回到偵探所,發現自己竟然完成夢想,真的開了偵探所。
她想到——
她考警大真的僅僅只是因為想要迎合馮思甜嗎?
其實她從小就愛在孩子們的游戲裏扮演偵探,她從小就愛看偵探小說,愛看探案的電視劇……
她一直将偵探當做她的夢想,警大本身就是她夢想道路上的一種可能。
所以……
何年忽然睜開了眼,透過她的目光,是她堅定的信念。
馮思甜說她做不到,她便要做。她一定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不論花費多少時間,她都要證明自己!
想到這裏,何年吐出一口氣,“嘩啦”一聲從浴缸裏站了起來。
她得振作!
她不能就這麽被打倒了!
她可是一個理智要當新時代女強人的人啊!
何年潇灑甩頭,頭發上的水珠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前赴後繼地拍在了瓷磚上,然後——
“吱——”
何年一個身形不穩,差點就摔倒了。
果然,裝個逼,容易出事。
何年嘆了一口氣,為求穩當,還是扶着東西,小心往外走吧。
可等走到浴室的外間,何年才發現她的睡衣沒有拿進來……
唔。
何年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朝着外面喊了一聲,“袁旦?”
沒人回應。
何年把浴室拉開了一條縫,朝外看了一眼。
袁旦不在。
房間的窗簾是拉着的。
那就好……
何年扶着牆,慢慢地走到了床邊上。就當她準備打開背包拉鏈去拿睡衣的時候——
“吱呀!”
門開了。
何年一時反應不過來,扭過頭看着門口的袁旦,愣是半天沒回過神。
本來擰着眉頭推門進來的袁旦,在看到這片春光之後,頓時胸口一窒,愣在了那。
不過,還好袁旦反應快。她趕緊關上門,然後快步走了過去。将手裏的東西放下後,袁旦從旁邊拿了睡衣給何年披上。
袁旦:“為了感謝我幫你去買零食,也不用貢獻這麽多吧。”
捂緊了何年,袁旦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何年。
何年這會兒根本就顧不得難過傷心,亦或者下定決心努力了。她只覺得臉上跟火燒了一樣,腦子裏只有一句話:何年,你剛才在想什麽呢?
是啊,她剛才在想什麽呢?
何年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看到袁旦了,然後腦子瞬間空白。
體感是空白了有幾百萬年那麽久吧,至于現實,或許也只有幾十秒而已。
反正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袁旦已經看不下去,拿着睡衣把她給裹起來了。
而她只知道紅着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連袁旦後來說的話,她也沒太聽見。
等她再從紅着臉的懵逼中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被袁旦按在床上了。
當然,她是坐着的。
呵呵……
“洗幹淨了就躺會兒,看看電視,吃吃零食。”袁旦将手裏的東西擺到了何年的手邊,“電視下面的小冰箱裏有喝的,另外你要覺得想吃主食,就喊客房服務。我也去洗個澡,你別亂跑,知道麽?”
現在的何年,乖巧的像個小兔子,默默點頭。
然後目送着袁旦去了浴室後,何年頓時向後一倒,躺在床上,滿腦子還是那句話——
何年,你剛才想什麽呢?
怎麽能幹出那麽蠢的事情呢?
她得緩緩,緩緩才行……
雖說何年和袁旦同吃同住了這麽長時間,可是她一直都把袁旦當做舍友看待。現在發生了這麽尴尬的事情……
何年的心髒撲通撲通亂跳了起來——
她得喝點東西緩一緩!
從床上爬了起來,何年打開冰箱,從裏頭掏出了一瓶可樂,咕咚咕咚就是兩大口。
可是這可樂怎麽是辣的,還燒喉嚨,還燒胃,還——
“呃……”何年忽然發現頭有點重,眼前的一切也開始有重影了。
……
而正在浴室裏沖浴的袁旦比起何年來說,內心也并沒有平靜到那裏去,因為她滿腦子都是剛才何年傻乎乎站在那的樣子。
她還以為以她這個老阿姨的靈魂,面對這些一切時,會很內心平靜,毫無波瀾的。可誰知……
袁旦捂着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吐了出去。
她已經是心理年齡三十多歲的老阿姨了,見慣了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麽好緊張的?
有什麽好緊張的!
可她的心髒好像跳的還是有點兒快……
心不在焉地洗好了澡,袁旦的心情也平複的差不多了。
結果就當她穿着睡衣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她就看見何年側卧在床上,睡衣半敞,摟着一個肩膀,雙眼迷蒙地看着她。
袁旦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然後她的目光不自禁地順着何年那細白的腳踝,緩緩移到了她緊致的小腿,然後……
是她之前和何年一塊兒挑的藕粉色真絲睡衣。
還挺長的,就這樣躺着,還蓋到膝蓋那呢!
再往上看——
何年手裏提的那個瓶子,是酒嗎?
袁旦頓時皺起了眉頭,快步走了過去。
拿過瓶子一看,嚯,還是威士忌。
這丫頭是瘋了吧!
袁旦剛準備說何年兩句,結果本還側坐着的何年,忽然毫無預警地就朝後倒去。袁旦趕緊伸手撈住何年的腰,想要扶住她。
可袁旦錯估了何年身體的慣性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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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