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5.姚晨召喚

姚樂平常是很宅的，除了固定的運動跟采買，他幾乎足不出戶。以前他三天兩頭地，往外跑，可照顧妹妹那年，硬生生磨掉他十幾斤體重，雖然有吃回來，但那後來的為了适應‘新世界’的生活，也磨掉他一些銳氣，甚至為此改變了生活習慣。

比如說：現在他出門能搭車就不開車，畢竟，你不知道甚麽時候有只飄會過來遮住視線。

比如說：連買個菜都會遇上不知道從哪來的客戶。

比如說：比如說跟在室友後面回家的客戶。

#哥的生意不用宣傳就很好#

天氣已經冷了，前兩天還下了場初雪，不用出門趕上班多好，有時候看到關尚音早出晚歸的，他都會默默這樣想。

#可哥也是常常加班寫文阿#

#三開簡直需要三頭六臂#

今天醒得特別早，可早上八點不到，姚樂就接到妹妹招喚的電話：“哥，最近粼粼每天晚上都不睡覺。”姚晨就語帶擔憂的說。

“嗯？天氣冷的關系嗎？”

“哪可能，我有蓋好被子好嗎。”

“肚子餓？”

“哎呀，我覺得不是啦。”一副受不了你的語氣，“我覺得很奇怪，她好像在跟誰玩一樣，有時候又對着天空樂呵呵的笑，笑得我發毛呀，你來給我看一下吧。”

受到招喚的哥哥嘆一口氣：“好吧，那我等一下到妳那兒。”

挂上電話，關尚音正準備出門，一邊打領帶一邊走過來，“你要出門？”

“嗯，得去小晨那裏一趟，粼粼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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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睡覺找你？”

“唉，她說小孩古理古怪的，去看看也好。”目光默默落在他的手上，笑了起來，“你這繞反了”

“唔…哪裏？”

“要從另一邊繞……不是這條，”姚樂一邊指揮，但關尚音還是繞錯。

“你幫我吧。”他幹脆放開手說。

姚樂大概175，因此對方只要微微低着頭即可，呼吸打在他額頭上，不重，可讓他感到微微的不自在，果然，這種事讓一個彎彎來實在太害羞了，在心裏浮想翩翩前，快速幫他打好領帶，“好了。”

為了驅散不自在，默默找話：“你今天怎麽打起領帶？”

關尚音整了整領結，“喔，今天要去研讨會。”他說了一間飯店名，說是研讨會會場。

姚樂會意點點頭，“你妹夫家是不是在附近？”

“是嗎？”

尚音說了一個路名：“是耶，他家在那條路。”

“那我載你吧，順路。”對方一如平常的表情，一邊說一邊轉頭，可姚樂注意到他耳尖紅紅的，看着那紅紅的耳尖，不知怎地心情好了起來，勾起一抹微笑，他回答：“好啊。”

到了姚晨家，才按了電鈴，就聽到門內一陣疾走的聲音：“哥！！”姚晨來開門，看到他如釋重負地喊了一聲，姚樂看她眼眶還紅紅的，“怎麽了？”

“你快進來，我快吓死了( 》﹏《。)”她拉住姚樂的臂彎往裏頭走。

“凜翰不在家？”

“他不信這個，說甚麽要我今天帶粼粼去給醫生看看，就出門了。”

剛說完，就聽到嬰兒房傳出開心的笑聲：“唔…小孩笑得挺開心？”

“〒▽〒問題就是這樣啊！！”

摸摸妹妹的頭安撫一下，姚樂往那半掩的門走去，門一推開，就看見倒挂在嬰兒床上面那個女鬼。深深的一刀縱向的劃過臉，皮肉外翻，臉上左邊的皮肉還蹭出真皮的血紅色，四肢着地，手腳明顯彎成不符人體工學的角度，所穿的衣物染滿了血跡。

從那令他起雞皮疙瘩的猙獰表情跟凄慘的臉，姚樂忍不住轉頭對妹妹說：“……我覺得你女兒的笑點與衆不同。”

“果然是啊啊！！”，姚晨激動地抓住他手臂，姚樂撫了撫她的腦袋安撫了一下。

女鬼沒有一般想像中的暴力，她向姚樂看過來，“你看得到我？”跟外表比起來，相反的有一把柔軟的聲音：“是的，小姐，您…要不要先下來，咱們談談。”

“談？……能談甚麽，我都這樣了。”

“也許談談……您怎麽會來這裏。”

“哎呀，那天晚上我經過這裏，小孩就咯咯笑了起來，好可愛啊，一點都不怕生，我生前就特別愛孩子，還是專門的保母呢，看着心都要化了。哎呀，你不知道blabla…”似乎話夾子開了，女鬼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

姚樂一直默默聽她講，直到一個段落，她似乎是想到甚麽，“真不好意思，很久沒人聽我說話了，還不怕我的就更少了，一下子說了這麽多，還沒請教您貴姓。”

“免貴，姓姚。”

“姚大人！！”女鬼驚呼一聲，從天花板上手腳并用的下來。

#這驚人的視覺效果#

“妳認識我？”

女鬼似乎想撲上來又不敢，嘤嘤嘤的開始哭了起來。

“Q口Q我找您好久了。”颠颠倒倒的說了半天，他才知道對方受了之前客戶的指引，說可以來這城市找他，可生前的方向感不好并不能讓現在的她方向感好多少，就迷路了，一路飄飄飄，被小孩的笑聲吸引了才停下來休息。

“哥，‘那個’在說甚麽阿？”姚晨一直怯怯地拉着姚樂的臂彎。

“嗯，沒甚麽，妳別怕，粼粼也沒甚麽事，我等一下領她回家聊聊。”

“好。”他摸摸姚晨的頭，注意到剛才沒有細看姚晨臉上的細節，然後不經意地皺了皺眉，手指輕拂她的左眼角，“怎麽了？”她問。

“……臉髒了。”他盡量表情自然的轉移視線。

“現在沒甚麽事情了，我先回家。”

“好。”姚晨一路送他到樓下上出租車。

車子開動沒多久，旁邊的女鬼幽幽地說：“姚大人您真溫柔Q_Q”

姚樂猛地轉頭看她，表情相當嚴厲，女鬼吓得哭唧唧地說：“Q口Q怎、怎麽了。我只是想說您對妹妹真好。”

忍了忍，又轉回去，手肘靠在車門的手把上，手掌擋住嘴巴的動作，做出看着窗外的姿勢，小聲地說：“姚晨臉上的痣，左眼角那顆，妳知道怎麽回事？”

“噢~原來是說這個，吓死我了，姚大人您真厲害，居然能看到這個，其實那沒甚麽，只是前世的身體特征，我也是做鬼了之後才知道，标記在靈魂裏，每個人都有，靈魂裏多多少少帶着前世的一些特征，但一般不會顯示在肉體上，沒甚麽傷害。”

“可陰陽眼能看到活人身上的這個嗎？”

“唔…我也不知道阿~”下車之後，女鬼又像想到甚麽歡樂的開口：“不過我覺得阿，這種記號，大概是要讓人能找到自己前世的重要的人吧，多浪漫。”

“可并不是每個人都看得到，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些記憶。”他嚴肅地說。

“對耶。”

“可像姚大人這樣就不受限制了阿~要是能有前世記憶就更好了，我覺得啊我要是有這樣的能力，就可避過那個渣男了吧，也不會搞得自己現在這樣~”女鬼又開始絮絮叨叨了說了起來，說着說着嘤嘤嘤的哭了起來。

哭得他都有點頭痛了起來：“先別哭吧，我們到家了，再聽妳慢慢說。”姚樂安慰。

“好~姚大人您人真好。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