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3.聖誕節

又過了幾天，是聖誕節。

這天醫院特別的忙，關尚音忙得沒時間回家，打了電話回來，說幫忙代班，所以連續值班了兩天，姚樂再次看到他的時候，是聖誕節再隔天的早上，他起床時就看到，對方像條風幹的魚，連衣服也沒換，公事包就丢在地上，面朝下的倒在客廳沙發。

#一種出人命的概念嗎？#

姚樂默默接近趴睡在沙發上的人，關尚音睡得很熟，眼鏡被他摘下虛握在手裏，舉在頭上，因為長得高那只手還超過了沙發的長側跨到了短側，頭枕着手臂在外面，黑眼圈很嚴重的挂在眼睛下緣，浏海蓋在眼睛，看着毫無防備，睡得太熟了呼吸很慢，姚樂接近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感覺似的。

他觀察了一下這個看起來很難睡的睡姿，貓也端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看着他們。

姚樂：“感覺睡醒手會麻掉阿。”

白白：“喵~”

姚樂轉頭看了看出聲附和的貓，“你也這麽想吧？”

其實就是給自己生個理由罷了，思考了一下，他還是上手去調整關尚音的睡姿，把他翻面，為了不讓他覺得難受，抱着他的肩膀跟脖子，慢慢的讓他轉過來，期間拉下他的手，拿走眼鏡，拉過沙發上的抱枕去枕着對方。等調整好，關尚音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垂在身邊，仰面朝上的睡，因為潔癖的關系，姚樂還特地去拿了自己的棉被幫他蓋上。

期間對方居然連哼都沒哼，任由擺布。到底是有多累？

#真慘#

看着是暫時不會醒了，姚樂自顧自的梳洗完，去煮了個鹹粥，默默吃完早餐，再回到客廳時，關尚音半側着身抱着原本的枕頭半個臉埋在被子裏，貓正蜷在關尚音他側睡所露出的肚子空隙旁睡着，姚樂看得心癢癢的，一時沒管住自己的手，翻出手機偷拍了一張。看着相機裏的照片，心裏美滋滋的。

大約到了中午，姚樂煮了一鍋面，從廚房聽見客廳的聲響，探頭出去，關尚音一臉迷蒙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發呆，身上半蓋着被子，他看對方還沒清醒的樣子，也沒出聲，又轉回去把爐子的火給關了。然後等他把面端上桌，關尚音也走了過來。

“早。”帶着一點沙啞的聲線，發型跟衣服被睡得亂亂的，身上的襯衫紮得不夠整齊，扣子半開，一副慵懶的樣子走了過來。

“……早。”他幾乎聽得見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謝謝你的被子。”對方說。

Advertisement

“不謝，你要先吃飯嗎？我煮了你的。”

“嗯…我洗個澡好了。”

“看你。”姚樂聳聳肩，然後關尚音又默默走回客廳。

“喵~”姚樂能聽見白白發出撒嬌的聲音，“乖，這你不能吃的。”關尚音溫柔安撫的聲音傳來。然後又是一陣走路的聲音，關門開門的聲音。等姚樂吃飽，回到客廳，桌上多了一個精美的包裝盒。

看着是沒拆過的，應該就是尚音剛才跟貓說的東西吧？他好奇地看了看包裝，放下了就抱着被子自顧自地轉回房間。

被子是前幾天剛烘過，松松軟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他覺得抱着特別溫暖，放下了還不由自主多看兩眼。

#您的好友少女心上線#

#可以再沒出息一點#

姚樂又轉回客廳，拿着他的筆記本。才一坐下貓就跳上來撒嬌，索性放下筆記本跟貓玩了起來。

白白伸着脖子給姚樂搔癢，眼睛眯了起來，發出舒服的咕嚕嚕聲，姚樂壞心的撓沒兩下就停，貓就不滿的睜開眼睛繼續蹭過來讨摸摸。不一會兒伸長了身體，翻了個面，把另一邊脖子露出來，看了姚樂一眼，簡直在說：朕心甚悅，這邊再抓抓。

“你怎麽這麽可愛啊，白白。”

夠了搔癢，貓滿意的跳開了。自顧自的去巡視他的領土，然後浴室的門開了，貓順便走過去對着剛走出來的關尚音蹭蹭。然後彷佛不滿他的腳踝讓他的毛皮濕淋淋，停下來默默整理毛皮。

姚樂看夠了，又打開放在一邊的筆記本。

“你吃飽了？”關尚音盛了一碗面走過來。

“嗯。那是甚麽？”姚樂指了指桌上的包裝盒。

“嗯……聽說是巧克力。”

“聽說？”

聳聳肩，“單位裏的護士給的，大家都有，說是聖誕禮物。”

“喔~~”

護士？聖誕禮物？姚樂敏感的天線豎了起來，“這麽好，大家都有？不會是煙^霧^彈吧？”

關尚音笑了起來：“應該不是吧，大家的包裝都一樣，給錯不是尴尬？”

“就是煙^霧^彈才得大家的包裝都一樣。信不信，情書就藏在包裝裏。”

“呵呵，你可還真懂。”

“哼。要不你等一下拆看看就知道了。”

關尚音笑得更開心：“那你拆吧，我等着看。”

“拆就拆。”姚樂也不是激不得的，只是氣氛好，多少帶着一種玩笑的心态跟對方說笑，所以當關尚音把包裝遞給他，他也真上手拆了，然後等第一層包裝拆掉，從中掉出一張卡片的時候兩個人都有點愣了。

頓了幾秒鐘，姚樂撿起那張掉在他身上的卡片，遞給關尚音。

“你看吧。”可他真的有點笑不出來。

關尚音接過，猶豫了一下，就當着姚樂的臉拆開信封。等抽出裏面的卡片讀了讀，面無表情的又放回去，捧起面繼續吃。

“真是情書？”姚樂好奇得撓心抓肺。

“不是。她說她出國去吃到了這款巧克力，想到我可能會喜歡，就帶回來當聖誕禮物。”關醫師坦然自若地說。

#這是真遲鈍還是假遲鈍#

姚樂看貓玩起包裝紙，默默又制止了貓，把包裝紙收到垃圾桶，再看到那盒巧克力，覺得心裏有點悶。

然後不經意擡起眼，被門口的女鬼吓得心髒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