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3.姜天師

平時都是姚樂去麻煩天師，姚樂沒想到也會有反過來的一天，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淩爺爺的電話。“阿樂，今天有事不？沒事的話可以到爺爺這兒來一趟嗎？”

“喔~好啊，沒甚麽事，我甚麽時候過去？”

“那就好那就好，盡早吧，等一下就來也沒關系。”

“好啊。那我準備準備出門。”姚樂說。

等他挂了電話，關尚音正要出門，站在玄關那望了過來：“你要出門？”

“嗯，阿淩爺爺剛打電話來，要我去一趟。”

“那要等你嗎？”關尚音問。

姚樂愣了一下，看着站在玄關的人說：“他們家跟你上班路徑不順吧？我搭地鐵過去。”

關尚音垂下了眼：“嗯……搭地鐵順路。”看到對方這樣子，姚樂忽然也不想去糾結地鐵站離他上班地點多遠的問題，鬼使神差，就說了聲好，進了房間快速換了套衣服，把錢包爪機鑰匙塞進單肩小包，順路檢查了一下貓的水跟食物，沒有問題就走了出來。關尚音還在門口等他。

對方今天穿着一件深灰的長大衣，襯衫西褲，脖子上松松纏着一條黑色的圍巾，臉上戴着黑框眼鏡，拎着包，似乎在對着虛空發呆。可姚樂一走出來，轉頭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然後發現甚麽的笑了一下。這種感覺特別的驚豔，像是縮時攝影時，看着的平凡無奇的花苞在快速撥放時綻放出的漂亮的顏色。姚樂還沒收拾好被閃了一下的心情，關尚音伸出一只手，調整了一下他衣服後的帽子，“帽子都翻出來了，沒那麽急，還早。”

姚樂的臉熱熱的：“謝謝。”

一邊走路，關尚音想到甚麽的說：“我發現你很多這樣的衣服？”

姚樂還因為剛才的事有點恍神，愣了一下才說：“連帽衫？”

“嗯。”

“唔…穿着舒服，只是似乎看著有點孩子氣？”

關尚音想了一下：“不會，看着，也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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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樂的臉又有點熱了起來。

大學的時候，姚樂也常因上課擠地鐵，畢業之後，他出沒的時間與上下班的巅峰錯開，所以久違的地鐵滋味，實在讓人，五味雜陳。一進車廂，他們就被人群擠到了靠近門口的柱子上，關尚音拉着上頭的把手，姚樂站在他旁邊握着橫杆，車廂随着行駛晃動着，行駛到轉彎處，忽然有尖叫從車廂外傳來，姚樂被凄厲的聲量吓到，擡起頭，本能地循着聲音來源望去，看着貼在車廂外的臉，那張臉看不清五官，被周身散發的黑氣擋住，長發散亂披肩，目光因此顯得特別的亮，從外頭探進來逡巡着，擠成這樣，姚樂卻覺得冷汗涔涔。

“怎麽了？”他擡起頭，落入眼中的是關尚音關心的神色。

“沒、沒事。”姚樂閉了閉眼，試着用平穩的聲量對關尚音說：“只是外頭有個人，他剛才尖叫了一下，吓了一跳。”

“喔。”關尚音擡頭看着車門的方向，轉回來後，他拉了拉姚樂的衣袖：“你站過來，拉這裏。”他跟姚樂換了位置，背對着門的方向，雖然仍然可以看到些許衣角，但關尚音擋住了那張臉的目光，過了一站，人走了一些，姚樂再看過去，人已經消失，他對關尚音道了謝。

“沒事。”然後對方的站到了，他碰了碰姚樂的手臂：“晚上見。”

“嗯，晚上見。”

撇開這段小插曲，之後姚樂順利的到了淩她家，爺爺來開了門，看到他特別高興：“這麽早，不錯不錯。”拍了拍他的肩膀，領着姚樂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了一個年輕人，見他們進來看了過來，對方的五官立體，線條分明，一把長發束在後頭，看着也不娘氣，約有30來歲，黑色素T-shirt、牛仔褲。

對方說：“來了阿？”

“這是爺爺的師弟，姜莫卿。”

“你叫我姜哥就可以了。”對方接了爺爺話頭。

姚樂照着喊了。

爺爺又說：“你別看莫卿這樣，他可是修行有成的天師，當初可是很受我們師傅疼愛的。”

“爺爺的師傅……？”姚樂歪頭想了一下，還在的話，年紀不是應該很大了？

姜莫卿顯得無語地看了一眼爺爺，轉頭對姚樂說：“說正經的吧，今天請你來是有事要麻煩你的。”

“姜哥您說，只要我能做到。”

姜莫卿也不客氣，直奔主題：“你剛才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甚麽不尋常的事？”

姚樂想了想，把剛才在地鐵上的事情告訴他。”我覺得他像在找甚麽東西。”

爺爺聽了一拍大腿說道：“還真的，果然跟莫卿你說的一樣。”

“所以他真的在找甚麽東西？”姚樂不解地問。

姜莫卿指頭敲了敲手臂，沉吟了一番，擡眼對着他說：“我們猜，他找的是你。”

“啊？”被點名了，姚樂一陣莫名，但剛才那種目光又讓他整個人發毛：“我不認識他。而且，他是甚麽？感覺跟平常看到的不大一樣。”

姜莫卿扯了扯嘴角：“确實不一樣，生了戾氣還不只，也不知是得了甚麽因緣，鬼氣越發強烈了。你看到的，應該是霧黑霧黑的吧？”

“嗯。”他點了點頭，“可一開始他有看到我。但他沒有特別的反應，後來在靠站之前他就消失了。”

“那是他不認得現在的你，“姜莫卿報了一組生辰八字：“是不是你的？”

心中一驚，姚樂遲疑地點了點頭。

此時，爺爺才接過對話：“這只鬼最近一直在四處騷擾，但沒有人抓得到，他很謹慎，一感覺到危險就遁逃了，莫卿算出了一個區塊，還有這組八字，我就猜可能是你，因着你平常不出門，這只鬼才感覺不到，阿樂，我也是沒辦法，他太狡猾了。”

“那需要我做甚麽？”姚樂問。

爺爺拍拍他：“不用緊張，趁這時還早，咱們尋個好地方，布置布置，也不用你做甚麽到時就在那裏誘他出來即可。”

看着對方胸有成竹的表情，姚樂覺得，自己聽起來特別像是老鼠夾裏的那塊乳酪。